于扬见她又纠缠到这个问题了, 也难怪, 遇事的时候, 谁都是想着从别人身上找原因的, 谁愿意血淋淋地解剖自己啊. 但知道此时要是助纣为虐的话, 于士杰就惨了, 便毅然决然地道:“于总不是这样的人, 别说是因为你盯得紧, 于总没机会, 男人要坏你是管不住的, 但是我没听说也没看见于总有问题. 于总是个太珍惜自己面子的人, 他做不出这种事.”
梅欣可噌地抬起头来, 盯着于扬道:“那你的意思是他于士杰是个好人, 他不要我是我不配他?”
于扬发觉她现在走进死胡同了, 怎么说都有自己一套歪理, 终于忍不住道:“你白痴啊, 离婚的人多了, 除了第三者就是没感情, 你还能逃出哪一种?你以为你神仙啊, 于士杰一定要天天当你宝贝一样哄着你, 他哄你到儿子大学考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还要人家怎么样?不过也就是个凡人, 你要他做得像神仙菩萨一样好吗?做神仙也是要抛下妻子的. ”边说边觉得这活脱是范凯的口气, 不得了, 给这土匪传染了.
见梅欣可一时被她轰得发晕, 立刻趁热打铁, 继续轰炸:“还有, 你现在再哭再闹, 面前还是这么几条路, 一条是干干脆脆和于士杰离婚, 大家好合好散, 给你们儿子一点面子, 以后儿子结婚还可以站一起. 第二条, 你拖死他, 但是他有钱, 可以到外面住, 现在小姑娘连已婚男子都来者不拒, 看见于总还不是苍蝇一样, 所以你想拖死他, 累的反而只有你, 拖死的是你自己, 再说父母吵架儿子会怎么看, 儿子看你这个娘丧心病狂的, 第一时间找女朋友寻安慰去, 到时你两头落空, 左右不是人. 没有第三条路了, 我看不出你与于总还有复原可能, 你们到今天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现在撞死哭死反正都要走这两条路, 不如自己想想选哪条路走, 怎么走得漂亮.”
梅欣可居然听了进去, 呆呆地看着于扬问:“真的只有这两条路?” 于扬道:“我是姓于家的人, 你信我干吗, 回头你问问你家老子去, 他老奸巨猾, 一定想得比我周到.”
不想话越是拧着说, 梅欣可越是相信, 忙收了眼泪, 急急问于扬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好像是第一条路比较好一点, 但是你说的做得漂亮是什么意思?”
于扬白了她一眼, 没好气地道:“那你放开手, 我手臂上一定都是乌青了. ”梅欣可忙放开, 还尴尬地咧咧嘴, 算是陪笑吧. 只要她理智了, 那于扬也就不怕了, 也没想到歪打正着, 大概现在除了安慰她的就是帮她骂于士杰的, 这么骂她笨的人可能还没有, 所以她听着新鲜也就接受了, “可是你做得漂亮就是于总做得失算了, 所以你说我会帮你吗?笨. 我姓于, 不姓梅.”
梅欣可叫道:“于扬, 你不能这样没人性吧.”
于扬道:“没人性也是姓梅, 总来没听说过于人性. 算了, 算我有人性帮你一把, 你以后还要活吧?那现在就不要到处哭哭啼啼丢人现眼了, 你以前是阔太太, 现在落魄了, 不知道多少人心里称原呢, 你再到处丢脸给他们, 不是自己送话柄给他们吗?还有啊, 你又不可怜, 于总一半财产是你的, 也不少了, 比我富得多, 这笔钱以后支配权全归你, 你不知道可以多趾高气扬呢, 哭什么. 再说儿子那么大了, 都是你一手拉扯大, 也不怕他跑了,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每天提心吊胆守着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有什么好.”
梅欣可不闹了, 脑子便清楚了, 呆了一会儿, 道:“小扬, 你没结婚过不知道, 我现在生活中只有老公儿子, 现在要抽一个人走, 他说他不要我了, 我最初还只是生气, 但是三天不见他影子, 心里真是跟掏空了一样, 只想到处找到他, 就是吵架打架都可以, 你怎么会知道我这种心思呢?你还小, 不会理解的, 我现在天天心都会痛啊, 痛得没法睡觉, 我离开他我会死的, 只有半个心的人还怎么活. ”说着又哭了起来, 不过这回不是原来那样拍着沙发哭, 却是绵绵的哽咽, 反而看得出她是真的难受.
于扬这是嘴边所有不耐烦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看着梅欣可捂着脸抽泣, 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不习惯和人太近距离接触, 还是挪过去抱住她的肩膀, 温言道:“我明白, 我明白, 我经营了三年的公司关掉的时候, 我也是生不如死, 心像掏空了似的, 要不是对面一个朋友拉着我玩, 我可能就每天窝在家里哭了, 何况你经营这个家经营了二十年. 但是再难受又能怎样呢?除非一了百了, 否则还是好好活着吧, 找点乐子, 开开心心, 回头不就又是一条好汉吗?”
梅欣可只摇头, “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但是她终究没说不一样在哪里, 她也说不出, 这回哭得没什么声音, 但是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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