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晚上两人再次准备袭营的时候,发现敌营已经总结了前晚遭袭的经验,营区外一箭之地寸草不生,砍下的大树做成明晃晃的火把,士兵轮流放哨监视,川流不息,想要悄悄地接近,除非是用飞的。粥粥与蒋懋面面相觑,粥粥轻道:“完了,今天的计划要流产了。我们怎么想个办法才好。”
蒋懋道:“这么远的地方,足有一箭呢,即使拿火把捆在箭上也射不到,扔就更不要说。看来他们今天是吸取教训了,他们军中也有聪明人啊。”
粥粥默默看着灯火通明的营寨,看着偶尔从掩体后面冒出来的哨兵,眼珠子转了一会儿道:“我有办法了,猫猫,你去捡一些棱棱角角的小石子来,我前两年在南方海岛上练得的弹弓打鸟本事今天可以用到这些人身上,我估计着这么长的距离对我不是问题。”
蒋懋轻轻吹了声口哨,笑道:“绝。就那么办,咱们打一弹换一个地方。”说罢便去找石子。
粥粥不急,等蒋懋找了一大把,这才和蒋懋商量着找谁先下手,打人哪里好。粥粥内劲天下无双,又兼多年打鸟经验积累,又是兴趣所在,当年曾经在天下第一杀手的女友柳语冰面前露过一手而不逊色,所以一弹出去,悄无声息,全非寻常人等石弹未到,响声先至,没的给对方提了个醒。但是出弹又是迅捷无比,电光石火间,只见被粥粥瞄准的哨兵摇晃几下,滚下掩体,蒋懋都没听见对方有喊出声过。
还没等那边大乱,粥粥九弹连发,一一打中抢出掩体查看出了什么事情的哨兵,终有一二叫出死前最后的凄厉,顿时惊醒熟睡的将士,于是营中立刻又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蒋懋一拉粥粥,两人赶紧逃离现场,转换战场继续发弹。两人轻功好,人数少,转移快,饶是敌营最后查知原委,派出高手出来搜索,但是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倒是又被粥粥弹翻几个大胆冒进的高手。于是全营龟缩回去,谁也不再冒头,不做粥粥的靶子,但是粥粥他们也不可能再弹到冒出来的兵丁,双方陷于僵持。
粥粥终是不肯认输,那些草草搭就的木柴掩体怎么挡得住粥粥的弹弓与蒋懋一起找着树枝间的漏洞一一弹出,只听营中惨叫连连,虽不是以往的应声而亡,但是添给他们大把伤兵对他们也是最大的消耗。这一夜,敌营又是鸡飞狗跳,征人无眠。
不过天边鱼肚白时,连忙了两夜的粥粥与蒋懋商量着事情可一不可再,两人已经再了,而敌营也已经有了应对的高招,这个三就没必要再做出来了。于是在树林里美美睡一觉回营算数。
却说刘仁素与忘机散人眼看敌人来势汹汹,心里一直想着怎么才可以打消一点对方的气焰。想来想去,与粥粥蒋懋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他们手下的棋子众多,尤其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好汉都已到了千多个人,想出的也就不是两人那样的小打小闹,敲敲打打。袭营,那是真正的袭营,与敌人刀剑相向,消耗敌人的战斗力,使其心中生疑,疑生暗鬼,终使其军心散漫,气势大泄。于是忘机密密策划,务求在敌人接近到某个地方时,一举偷袭成功。
粥粥与蒋懋开开心心地绕道回营,因为粥粥熟悉地形,回来路上没有碰见一个人,连人影都没见着。先道忘机那里复命,没说几句,粥粥便要扔下蒋懋自己先走一步去看伊叔叔。蒋懋一把拉住她笑道:“不许离开我十步。”粥粥一下想起两人在山林里的许诺,吐吐舌头坐回蒋懋身边。
忘机笑道:“你也不用坐立不安,你家伊叔叔现下带人出去了恐怕要等明晚才会回来。”
粥粥道:“伊叔叔也出去侦察去了吗?带上他的那匹宝贝马了没有?”
忘机如今对粥粥重视得很,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没有,他们此去只为偷袭敌军大营,需得悄悄掩近才好,坐着高头大马容易暴露目标。”
粥粥一声“什么”,与蒋懋面面相觑,小嘴张得老大。忘机一见粥粥那种神情,心知不妙,急问:“怎么回事?”
蒋懋急急道:“出去的人走远了没有?可不可以招回来?我和粥粥前几天天天晚上随着敌军大肆骚扰,杀人烧帐篷,他们已经步步改进有所防备了,如果伊大哥此时带人偷袭的话,不仅讨不了好儿,反而会遇上硬仗。”边说边把令牌取出,“喏,这上面记录的正面是我们杀的人数,背面是我们烧的帐篷数。”
忘机没接蒋懋手里的令牌,却是一下坐直身子,呆愣在那里。不用什么细想他都知道,敌营因粥粥和蒋懋的骚扰而严阵以待,伊不二此番带人偷袭,遇到的岂止是硬仗那么简单,简直就是飞蛾扑火,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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