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客栈下面别有洞天。地下室不大,用青石垒成,上铺厚木天花板,层层叠叠,足有一尺多厚,里面人说话,外面想听到也是不可能的了。陈四安排众人坐下,这才解释道:“这个客栈是蒋公子家的产业,石室以前就有,但是以前这儿主要以存放贵重货品和银两为主,如今蒋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全家已经从南方搬迁到京城,这儿就闲置不用了,我们今天正好借着一用,实在是所说之话太过敏感,各位身份太过显眼,而此地眼线又太过活跃之故。请各位见谅。”
潇子君笑道:“今天要不是吃饭时候这两位小朋友与刘家闹了点小纷争,把刘家护院们的视线全数吸引过去,我们过来这儿可能是要费点儿劲的。”她看见伊不二的时候很想出声相认,但是被王秋色紧紧捏了下手,立刻噤声。她相,可能这时候相认会有什么问题,总之师姐不会无的放矢。
陈四瞥了蒋懋一眼,心说这孩子终究是孩子,再少年老成的人,遇到小玩伴了还是会克制不住自己。但是现下他们到处利用着蒋家的资源,自然不好对蒋懋多予置评。
伊不二在下地下室时候与王秋色同行最后进入,偏转头与她笑了一笑,也没说话,他相信这个眼光很深神色坚毅的女子一定是王秋色。此时闻见潇子君这么一说,笑对粥粥道:“又闯祸了?”
粥粥立即反抗:“没闯祸,你看我这不是帮了人家了吗?”
伊不二道:“你那是歪打正着。其实是闯祸。”
粥粥想起来时伊不二说的不要抛头露面引人瞩目的话,也心知理亏,但是还是要强嘴道:“我那是调虎离山而已,而且又不止我一个人做的事,为啥只揪住我不放。”
蒋懋立即应声道:“而且我们还欲盖弥彰,施了金蝉脱壳计,人家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的。”
潇子君忍不住问:“那两个刘府的人真是你们打倒的吗?我都没看清楚。小妹妹你过来给我瞧瞧,老天怎么生的你,又漂亮,又聪明,还功夫那么好的。”
粥粥破天荒地没对小妹妹的称呼起反感,盖因潇子君后面的一连串赞美让她飘飘然。冲伊不二得意地瞥了一眼,跳到潇子君身边给她瞧。到了潇子君身边一站,立刻哈哈大笑:“你这个大哥哥怎么香香的,比我还香,真好闻。”说着就猫上去凑到潇子君脖子边大声吸,小声呼的,弄得女扮男装的潇子君一脸通红。
陈四适时抓住机会,笑道:“粥粥这回不聪明了,这位潇姑娘今天是女扮男装,书上有‘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之叹,这位潇姑娘便是我朝最有本事的伯乐,所以刘将军当年动了多少心思请潇姑娘为他们建立马场,而这儿刘府和京城刘府的黑马队据说是其中之冠。小姑娘,陈某说的可有道理?”陈四遍查之下不知道与潇子君在一起的看来也是女扮男装的人是什么来头,但见潇子君事事与其商量,只好一并请来。而伊不二心想,果然是潇子君,那么旁边一定是王秋色了,以前一直见她白纱罩面,还真没见过她真人。不知特穆尔怎么样了。
潇子君道:“没这个道理,只是黑马队跑起来看上去最有气势,所以大家都误认为黑马队最狠,连两位刘氏也有这种误解,才会把两个黑马队放在最要紧的两处刘府。”
王秋色沉吟道:“陈四爷话里的‘刘将军当年动了多少心思请潇姑娘’,不知道陈四爷指的是什么心思,什么动作?”一语既出,不止潇子君紧紧看向陈四,伊不二也暗暗留了神。
陈四见效果真是自己想要的,便捏了下胡子,道:“刘将军当年下重金支使百药门柯郅奇率一众药人,于某个月黑风高之夜灭了潇姑娘师门王家一门,而可巧的是潇姑娘此时确莫名其妙地被困在不知从哪里跑来的狼群中,而侥幸留得性命。这事刘将军掩盖得很好,本来旁人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个来龙去脉。但是坏就坏在大刘将军刘仁素多疑,怕事情泄漏出去对自己不利,求了种西域的绝杀剧毒‘斜风细雨’衬在送柯郅奇的马鞍上,等到柯郅奇天天走路不稳时时眼泪婆娑时才知道着了‘斜风细雨’的道。要换了别人早就一命呜呼,但是刘仁素忽略了一点,这个柯郅奇是从小泡在毒药里长大的,身体早对毒性有了抵抗,所以虽然中毒很深,但一时也死不了,踉踉跄跄间遇到正好路过的我,便把事情一股脑儿全说了给我听,我当时合着柯郅奇花近半月的时间逼出他身上的一点点毒,救转柯郅奇的性命,可是他的武功还是给废了,如今也是生不如死,倍受体内残留的‘斜风细雨’侵蚀,依旧走路不稳,见光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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