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峦摇头,笑道:“没有,正准备这次暑假回家拐一个过来。不知道现在留美生的行情还好不好。”
荷沅知道青峦是开玩笑,但两人在屋子里这么对坐着还真是尴尬,只得起身,道:“带我去大都会博物馆吧,我向往已久。” “不看书了?”青峦起身。
“还有明天呢。”荷沅戴上手表,背上包跟青峦出去。
青峦边走边道:“我出国时候,祖海给我一千美金,说是你和他一人一半。本来我是准备这次暑假回家带给你们的,你来正好,你拿着用吧。”
荷沅接过钱,数出五百美元,余下的还给青峦,“你回去还给祖海吧,我拿我自己的。” 青峦又是意味深长地看荷沅一眼,没说话。
两人在纽约玩了一天,很是尽兴,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光屁股朋友面前,荷沅都不用掩饰。送荷沅回家的路上,青峦沉吟道:“我原来预计着,见到你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很激动地拥抱在一起,一种是相互冷淡。我没想到会是今天的局面。看来,荷沅,我们都变得让对方觉得陌生。”
这话也正是荷沅想说的,“你变开朗了,我变世故了。我觉得。” 青峦想了想,道:“你离世故还远,但你变得咄咄逼人,不再像以前,是朵人见人爱的小花儿。”
荷沅听了失神了一会儿,因为她知道青峦不会胡说,不像老莫心里有疙瘩就乱说。她有点迫不及待地解释:“青峦,你还记得我当初装修安仁里的时候吗?木匠说话很难听,我就躲着他们不敢见,什么都等祖海回来再说。但是我进办事处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办公场地和装修,而且还得与人几万几十万地砍价,跟更多的木匠泥水工接触。人家看我年纪小,个个都不把我当回事,我还特意春节后去烫了长波浪的头发,老气得不得了,有时候为了让他们听我说话,敲着榔头做惊堂木。卷发是为了来这儿不惹笑话才剪掉的。都是没办法的啊,说严重点,生活逼人。我要是不用工作就能养活自己,我也想继续做一朵嫩嫩的小花儿,在安仁里绣绣花,听听音乐,看看书,可现在骑虎难下了。所以我觉得老莫站着说话不腰疼,都很容易吗?”
青峦不由看看荷沅还略微有点卷的发梢,原本还觉得这发式挺调皮,短而略翘,非常精神,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段令人辛酸的故事。他沉默了很久,才道:“荷沅,很没想到,你成长得那么快,反而显得我是在世外桃源了。我虽然出国,可终究还是在学校,生活比较单纯。你别怪老莫。老莫也是一样,他理解不了。”
荷沅听青峦这么说,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忙笑道:“其实也没那么可怕的,这又何尝不是我自己的追求?我还没出校门就能指挥若定,我又何尝不乐在其中?”
青峦点头,道:“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跟我去野外考察一样,三餐不继又如何?荷沅,为你高兴。我还是准备学术这条路一路走到黑了,比起你和祖海,……”
荷沅笑道:“我们是平行线,各自精彩。” 青峦笑道:“你现在真的很会说话,虽然脾气还是急躁。不过你要是练得脾气不温不火,那真的是成精了,我反而难以相信。”
车子到荷沅住的公寓,青峦微笑道:“很晚,我不上去了,我看着你上去,你开灯告诉我到了。”
还是以前对她无微不至的青峦,荷沅心中温暖,不由走过去,轻轻抱了抱青峦,贴在他肩上轻道:“我会很坚强的。”
青峦抚摸着荷沅微翘的发稍,道:“别太为难自己,适可而止。” 荷沅放开手,一笑旋身离开,“你会吗?遇到你喜欢的你又如何?” 青峦微笑,“上去吧。”
看着荷沅蹦跳着上去,到上面拉开窗户,呼一声“嗨”,青峦这才挥手离开。
荷沅看着青峦的车尾灯在路的尽头消失,呼吸着外面疏爽的空气,忽然想到,祖海也说她变化了,但语气与青峦和老莫完全不同,他的口气里似乎是欣赏。再一想,也是,祖海什么段位,简直是身经百战,百炼成钢,像她这样的黄毛丫头简直不在话下。
从来没有离家那么远过,荷沅这时候想家了,还想安仁里,还想到祖海,宋妍她们。不由对着窗外并不见得比国内圆,但显然因为污染少,而比国内亮的月亮洒了几滴清泪。
有了两夜一天的看资料看讲义的预习复习,荷沅已经可以跟上进度,听课时候不时在笔记上记录一笔自己的疑问,与当天课程比较相关的就问了,不相干的先放着。
王是观在第二个周末过来看荷沅,他租了一辆车,带着荷沅就近去海边的大西洋赌城玩。荷沅兴致勃勃地想玩大的,却被王是观架到老虎机前晚最没技术含量的。原来王家的钱去得那么快,与王是观爷爷好赌分不开,虽然那时大西洋赌城还没建设,但王是观自动拒绝赌博。玩了会儿没劲,吞进去的角子有去无回。便和王是观到沙滩上踩水嬉戏。沙滩上有人不少,有一家老小来玩的,都兴致勃勃地垒沙雕,晒太阳。荷沅看着有些女孩穿得那么少,都替她们脸红了。但十几岁的女孩都好漂亮。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