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海听了荷沅的话,不由得提出疑问:“你不是说做业务吗?怎么总是做文案工作?你要想压倒什么人,手中不抓住客户怎么行?是你自己不想接触客户怕麻烦,还是安德列不让你接触客户?”
荷沅道:“这有什么不对?我负责市场,传递理念,由此获得的意向书由安德列帅全体团队跟进,这很正常啊。”
祖海笑道:“正常你个鬼,安德里说到底也是一个打工的,也得担心他的位置会不会被谁替代,所以他也很有必要把大的厂商捏在他自己手里。只是以他的地位不方便拎着包自己找上那些大厂商,所以才叫你搞什么论坛,体面地把自己跟大厂商老总拉在一起。你不是说这次论坛最风光的除了安德列就是你吗?他当然得忌你一脚,找个理由把你与厂商隔得远远的,免得你和厂商走得太近,总公司知道还有你这个得力的在,将他撤换了也无所谓。”
荷沅笑嘻嘻地道:“祖海你危言耸听,安德列有必要冲我下手吗?我的级别跟他差远了。有些场合他有位置座,我却连落脚地都得找找。”但说到这儿的时候,荷沅忽然意识到,有些老大喜欢找年轻女孩说话,寡人有疾。不由有点泄气,道:“我明白了,安德列这是防患于未然。又要用我,又得防着我。他那么一搞,我还能有出息吗?估计什么总结报告只是他占我时间的手段,拿上去他也不会看一眼的。对了,唐生年又何尝得志?满天里飞,吃的却是安德列丢下不要的中小公司。唐生年这家伙还不知道,还以为我才是他对手。祖海,我不干了,这么被安德列刻意打压着,怎么可能还有发展?”
祖海笑道:“那就来房地产公司,我明天就给你整出一个董事长办公室来。正好我每天都可以看见你。”
荷沅瞪了祖海一眼,“就知道你会取笑我,不许。我偏不退出来,等我慢慢找机会,我就不信我喜欢做的事能被人打压回去。”
祖海得了荷沅,每天左拥右抱都不知道怎么疼惜才好,她说什么,他都唯唯诺诺,今天好不容易有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他当然得大力发挥。“荷沅,我有个建议,不过照你这火爆性格可能做不到。我当初被姓杨的逼出联合公司,虽然有你的资助,但比起联合公司来,实力还是差了不少,当初做了足足一年的孙子,我在外面业务接得再多也不敢被人知道,很多加工也是在外面做的,让他们误以为我跌倒了爬不起来。否则你以为他们那么容易放过我?你如果想再有作为,我看你还是借着结婚,正好有借口开始混日子,让安德列他们都对你放松警惕,他们才会派正经事情给你做,不过最初几件事你还得借口推了,显得你很不情愿。”
“要我做出一副自甘堕落相?”荷沅有点不信地看着祖海,但想了会儿,还是觉得只有这种办法比较可靠,也算是因势利导,很容易取信于人,“可是有必要那么折堕自己吗?值得这么扭曲自己吗?”荷沅自言自语。
祖海万分地不舍得老婆被人欺负,但看得出荷沅喜欢她的工作,所以他只有帮忙。他可是巴不得荷沅呆家里没事找乐,养狗种花,收集红木,等他回家。
荷沅思之再三,不过也就是在愤而辞职回家与卧薪尝胆但前途微卜之间做个选择,荷沅总觉得自己这么年轻在家呆着也不是回事,还是在MS办事处混日子,美其名曰卧薪尝胆吧。她虽然没请大家吃饭,但带去两大袋糖果在MS办事处大肆分了,宣布自己已经结婚。然后冷眼旁观,果然发觉安德列的心思被祖海猜中,他很有独霸那几个大厂商的意思。每个人都在争取资本,安德列也不例外。唐生年资历不足,只有捡了骨头来吃。荷沅则是每天高高兴兴做她的文案,每天上班由祖海送来,晚上祖海如果有应酬,她就和办事处的同龄小姑娘一起逛街吃小吃买小东西,非常堕落。但人缘明显好转。
九五年的夏天发生了不少大事。首先是青峦学成归国,他很令人意外地没进学校继续搞科研,而是进了一家赫赫有名的集农业化工、农业和生物制药于一体的跨国公司中国办事处,参与那家公司在中国的技术研究与推广。然后是宋妍终于一年到期坚决辞职,她早已上山下乡找到一块风水宝地建造她的种猪场。荷沅很钦佩宋妍的勇气。八月快结束的时候,祖海那处精雕细琢的楼盘火热上市。
现在是荷沅最闲,久别重逢的几个人被荷沅约到一起晚餐。宋妍和刘军平,荷沅、青峦,四个人都是一个学校同一专业出身,见面互相认识。只有祖海最近忙得四脚朝天,但答应一定赶早过来见大家一面。荷沅先到,看着穿深紫短上衣,白色裙子的宋妍与穿着白色短袖加长裤的刘军平一起过来,心里不由想,要是祖海与她一起走来的话,一半都是牵着手的,宋妍和刘军平各走各的,宋妍还稍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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