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峦道:“跟你联络不上,跟祖海说,祖海说他已经有安排。我只有答应同事的饭局。你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出差?”
荷沅笑道:“刚刚从日本述职回来,取道北京拜访一些朋友,新年祝福,到场一下才显得心诚。明天就可以回家。”
青峦道:“荷沅,你得注意一点了。我看你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外面出差,这样总是把祖海扔在家里好不好?祖海工作辛苦,你总得给他一点时间照顾他。而且你们之间也需要时间交流。”
荷沅听着不自在,这话如果别人说,她能接受,但青峦说出来,她感觉有点难堪。她想了想才道:“我也很忙,我是不得已。祖海了解我。”
青峦道:“了解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我们是朋友,也有近半年没见面了吧。当然我理解你忙,可是祖海与我见面吃饭提起来的时候,语气中还是有点遗憾的。”
荷沅不得不轻咳一声,道:“青峦,婚姻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和祖海目前都比较享受这种相对独立发展的生活。”
青峦听了立刻知道今不如昔,是他造次了,虽然他总是克制不住地想帮着荷沅。“对不起,荷沅,圣诞快乐。”他也不再问荷沅晚上去哪儿玩了。
荷沅虽然知道青峦肯定挺受打击的,但她知道总得有那么一次。又说了圣诞快乐后,她挂下电话。按说青峦在美国时候似乎已经放下她了,怎么回国了那段感情又复苏了呢?她不想青峦继续无望的事,更不愿看见祖海受此困扰。祖海早知青峦的心思,但祖海总是存着没有守约,从青峦手中抢了荷沅的念头,所以也没多说。有次祖海喝多了与荷沅说出他们曾经的约定,荷沅听着都觉得好笑。不过可以想像,当年如果知道了,她会觉得生气的。
若非不得已,她不愿打击青峦,但青峦这样下去只有对他自己有害,他会永远找不到属于他的快乐。
一会儿与祖海打电话,祖海说他晚上有应酬。这话似乎是暗号,只要听到这话,荷沅便知晚上不必给祖海电话了。心中有点无奈,但想到祖海应酬回来总是醉醺醺的,又很替他难过,心想要不以后在一楼隔出一个房间,偶尔让傅姐住在安仁里,免得祖海醉酒回来没人照料。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打电话回公司检查了工作。时间到点,她开始打扮。老骆说晚餐加舞会,不知是什么光景。头发还是梳髻,用象牙发簪固定。身上是象牙白真丝曳地长裙,款式简单,无一丝赘饰,荷沅特意选的非低胸礼服,好像还有点受不了太开放。白色珍珠耳环项链。穿戴化妆妥当,在镜子中转身照了会儿,心说好像比那次与宋妍一起跳舞去还抢眼,有没有必要换一件?想到今天打电话给宋妍,宋妍说她今晚也有应酬,看来全国人民现在都把应酬挂在嘴边了。
还是觉得这等穿着太出挑,返身回皮箱边检视衣服。因为经常出差,有时都懒得打开皮箱整理,到家一扔,要走时候一拎就走,都已经忘记里面究竟有些什么衣服。看了半天,总不能穿职业装或者毛衣吧,换作祖海不讲究没什么,这个老骆可难讲究。好不容易找到一件黑色的晚装类似物,可已经团得一团皱,正想着要不要交给洗衣房快烫的时候,电话想起。老骆在电话那头似乎是笑嘻嘻地道:“梁小姐,准备好了吗?”
荷沅遗憾地看着一床的衣服,看来没法换了。条件反射一般地道:“好了,是不是我下来?” “那就请开门吧。”
荷沅愣了下,老骆现身了?不怕不好意思?随他,他总有自己的分寸。飞快将衣服收进箱子,打开门,两人都是惊住。荷沅看到一束雪白的玫瑰,心说老骆要拿那么一束花穿过大堂经过电梯来到她门前,还真需要勇气。而老骆则是看到了白玫瑰一般的荷沅,心中无限感慨,怎么两人的心思总是那么合拍,她明明该是他身上的一根肋骨,可她偏要独立于他。
还是荷沅先接了老骆手中的玫瑰,微笑道:“进来坐一下吗?” 老骆愣了一下才道:“不了,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出发吧。”
荷沅一时有点不知说什么好,这么反常的老骆让她不适应。忙返身将白玫瑰养到水盆里,抓了手袋和狐皮披肩出门。老骆早于转身间恢复了平静,待荷沅关上门,微笑道:“你今天特别美丽。年轻真是好。”
荷沅一下被老骆的镇定抚慰,将披肩披到肩上,挽住手袋与老骆并行。老骆今天只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装,可神采奕奕,风流倜傥。鬓间的缕缕白发似乎是最精致的装点,提示别人他过人的智慧与阅历。荷沅需要想一想,才道:“真快,忙忙碌碌之间,又一个新年到了。从日本过来下飞机的时候看见北京在下雪,感觉特别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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