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海道:“青峦好像不很满意,你在美国的时候,有天他和我一起喝酒,说起来他很不想结婚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君子,没说林晶晶不好,直说不适合。我说不好就断了,拖着对谁都不好。”
“哪那么容易断,看那样子,林晶晶追得很紧。而且他们还上过床。且不说感情如何,青峦总得负点责任吧?不过也是,拖着万一不结婚,不是耽误了人家。”
祖海笑道:“那不结了?青峦的性子里面最大不足就是当断不断,顾虑太多。”
荷沅想想也是。吃完饭祖海睡觉,荷沅上楼陪着他在旁边看书,手机全部关闭,老房子里比较阴凉,住里面非常享受。恬静安逸。
最先几天还有同事不断来电问好,可后来大家也忙,再说看荷沅还真是偃旗息鼓,都也问候得少了。再加荷沅懒得开机,免得应付客户的问询,大家的电话也打不进来,慢慢地,不用半月,再开手机,电话已是了了。生活是真正的安静,而不是运筹帷幄。
可是小院外面却是风云变幻,无论是从电视新闻,还是从网络上读得的消息,整个亚洲金融正遭受着一次规模空前的恶性袭击,在美国培训时候大家所讨论出的最坏结果仿佛正在逐步走向现实,危机已经悄悄抬头。
为避开网络使用高峰时期好几分钟才能打开一个网页,荷沅每天清晨起床便上网下载新闻,顺便将标题读给在跑步机上做小白鼠的祖海。两人都很担心,危机看来已经波及中国,未来不知将会如何冲击中国经济,据目前看来,情况非常不妙。荷沅从网上找到的国外分析来看,祖海从事的房地产一定是首当其冲,必将成为危机经济中最大的受伤者。
任谁看到这种预测出来的结局都不会开心。祖海也不例外,这几天每天早早回家看荷沅翻译给他的最新消息,眼看着最坏预测越来越有实现的可能,当然是天天食不甘味,嘴唇上火皲裂,脸上满是疙瘩。两人都没想到,倾几个国家之力,竟然难以抵挡金融大鳄的攻击,竟会节节败退,退至悬崖。第一次充分认识到,原来国家不是万能,也第一次认识到,小民也与国家命运休戚相关。
此刻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祖海一点不为过,眼看着危机到来,而他手头还积压着空房无数,若预言成真,别的不说,即使高额贷款利息已经可以将他压垮。他已濒临绝境。
这天他中午回家,进门第一句话还是“怎么样”。荷沅上去主动紧紧拥抱了祖海一下,虽然得不到发应,她这几天还是坚持着做。她最近都不在祖海面前耍赖了,祖海的神经已经绷紧到极点,不能再戏弄于他。
“还是老样子,都估计泰铢会是第一个缺口。先不谈这些,我们先吃饭了再说。”荷沅觉得自己像是哄小孩似的。 祖海没答应,急促地道:“先给我看你的翻译。”
荷沅只得道:“好吧,你坐到饭桌边,我拿资料给你,边吃边看边说话。”
祖海挠挠一个月没修的头发,闷声坐到椅子上,荷沅瞥他一眼,过去电脑桌拿了资料给他。想到他还没洗手,不催他了,还是去洗手间拿了湿毛巾出来给他擦吧。出来,见祖海早就看上了,她拉过祖海没拿资料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擦个干净,然后轻道:“祖海,我们换个手。”
祖海似乎是没听见,没有动手,依然专注地看着手中资料。荷沅无法,只得拉起他已经擦干净的手去捏纸片,以换下祖海另一只手。不想才一拉祖海拿着资料的手,祖海“啧”地一声,不耐烦地道:“你别烦。”
荷沅听了愣住,什么态度。很想给祖海一拳头,可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又忍下了。他也难,那么大担子呢。可荷沅又想,难道她就不难?她“病假”之前挑的担子难道轻松了?她什么时候说他烦过?而她现在虽然看似悠闲,心里却是提着一把汗水,谁知道MS最后怎么发落她呢?她心里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放弃MS的职位。这点祖海可知?她站在祖海身后发了半天愣,才悄悄走开,进厨房盛饭出来,一碗给祖海。
荷沅只是大致翻译,所以不用多久,祖海便已看完,端起饭碗吃饭,但一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似是思考着什么。荷沅没去打扰他,看他吃完一碗起身,却不是去厨房盛饭,才问了一句:“一碗够了?再吃点吧。”
祖海过去洗手间,闻言头也不回道:“没胃口了。荷沅,今天你洗一下碗。”
荷沅翻了个白眼,不去与他理论。今天不知为什么他这么冲,她懒得去与他讨论“休息在家与洗碗归谁”之间的区别,免得他又是一句“你别烦”。“你别烦”倒也罢了,荷沅最难受的是祖海的那声“啧”,充分表达出他心中极大的不耐烦。她现在是他的大麻烦了吗?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