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沅一听就心说坏了,果然见林晶晶双眼充血,拍案而起,荷沅想拉住她已经来不及,林晶晶冲着刘某人和身扑上,手起爪落,刘某人白皙的脸上拉出四道血痕。荷沅连忙抱住林晶晶往后拖,正好刘某人飞起一脚,踢到荷沅身上,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两人还是被踢得一起滚到椅子上,又随着椅子摔出去,撞到旁边的盆栽上。林晶晶一把挣开荷沅,怒道:“别拖我,我今天跟这男人拚命。”说着跳起身来,抓起啤酒瓶往桌上一摔,敲掉瓶底,冲着踢倒两女后正发傻的刘某人飞奔而去。
荷沅又是被刘某人一脚,又是背部撞到花盆上,痛得都直不起身,见林晶晶眼露凶光,吓得痛都忘记了,竟然能站起来踩着椅子跳出去。而林晶晶已经冲着刘某人发难,举着碎啤酒瓶追着刘某人喊杀,没人敢上前阻拦,吃饭的食客个个先溜走逃命,朱行长也不例外。荷沅只认准林晶晶追,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踩着中根鞋竟然能跑得飞快,终于追上林晶晶,一把从背后抱住她。但是林晶晶也一样力大无穷,直着眼睛想挣脱她的抱持。荷沅两手都快扣不住的时候,只得搬出青峦,“你别乱来,你出事了青峦怎么办?想想青峦。”
“青峦”两个字对于林晶晶而言,既是迷魂药,又是醒酒药,她直着眼睛因为青峦而愣住,手中高举的啤酒瓶终于缓缓垂下。这是已经有酒店保安冲了进来,荷沅继续抱着林晶晶,但自己也站不稳,一半体重挂在林晶晶身上,对着佩戴酒店工号牌的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厉声先发制人:“你们酒店是怎么回事,我们是过来消费的,你们怎么能纵容男人不三不四上来轻薄?我们消费者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障了吗?我被那男子踢了一脚,腰还撞到花盆上,你们说吧,怎么处理。”
朱行长这时才过来,见此大声道:“丛太太,见好就收。你们各有损伤。”
荷沅看一眼刘某人破相的脸,又看到他已经被人不露踪迹地拦住,心说刘某人今天的脸丢大了,想帮他挽回都不可能,这个仇,不用说,刘某人将铭记在心。其实在场认识刘某人的都相信荷沅的话,都觉得这个姓刘的今天是夜路行多终遇鬼。荷沅正想看在朱行长出面的份上不作追究,可刘某人却道:“怎么可以见好就收?大家都看见有人意图杀人。报警,报警。”
荷沅扶着林晶晶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反唇相讥:“我只看到泼男当街撒泼,被人追打。”
林晶晶补上一句:“再没有见过比你更恶心的男人,一大把年纪还不知道尊重自身,皮肉都挂在脸上了还想做花花公子,你这种人给梁小姐踩脚底都不配。回家照照镜子,一脸的酒色过度。”林晶晶打起架来背着头上,说话起来却是细声细气,虽然谁都听得出她生气,可是语气还是抑扬顿挫,两者配合,效果非常滑稽。刘某人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要不是朱行长已经拦到他身前,估计他又要冲上来一脚。
朱行长按住妹夫,对荷沅厉声道:“丛太太,不需要我说第二遍吧。”
荷沅不得不按下火气,一手扶腰坚忍着痛起身,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朱行长,扶林晶晶离去。临走,林晶晶又用英语大声骂了一句:“祝你早得爱滋。”不是不想用中文骂,而是骂不出来。顿时,人群中有人喷笑出声。
荷沅与林晶晶上了车,荷沅叮嘱林晶晶:“最近几天少出来,还是学校里窝着吧。这个姓刘的很有身份,要是被他认出你是谁,你完了。”
林晶晶这时把荷沅当难兄难弟,顾不得自己,先关切地问:“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要不要打电话给你先生?”
荷沅叹息:“这些都不要紧了,这一次刘某人是再也不会放过我们了。唉,不知道他这次会想什么办法整治我们。”
林晶晶不是笨人,小心地道:“是我闯的祸,我自己去承担好了。跟你有什么相干?”
荷沅又是叹息:“刘某人若是个讲理的,还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千万不要让刘某人发现你的身份。你即使自杀成仁,也救不了我们。别说了,陪我去医院,挂号排队什么的还要麻烦你。”
大难当头,林晶晶惴惴的,倒是忘了一半的痴情,一路只紧张地盯住荷沅瞧了。荷沅没空管林晶晶,车上就给祖海电话,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等荷沅从X光室出来,祖海已经等在门外,见面就皱着眉头小心扶住她,关切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事?”
荷沅更是眉头紧锁:“不知道,还得等片子出来,不过我自己估计着应该没事。祖海,我们还是趁等的这段时间将晶晶送回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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