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听,脸色大变,转头看任意,也是脸色肃然,知道任意心中一定很难受,这么老远赶来,却是热面孔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可能想掉头回去的心都有。安略一思索,便问:“太后今天住没住那里?”
管家小心翼翼地道:“今天在宫里住着,没在。”
安冷笑道:“你别跟着,我不叫你为难。不过你替我到我师傅那里把我的宝贝徒弟们叫来我原来住的地方,我有事吩咐他们做。你再帮我一个忙,把所有家人都给我远远支开,不要看着,知道吗?”
管家巴不得有这一声,知道这姑奶奶不好惹,平时虽然不声不响的,待人也大方,但府里连福晋都避着她,王爷喜欢她也不会管她,她要做什么从来就没人敢说个不字的,今天回来见窝儿被占,管家早硬着头皮做好挨骂的准备,不想安还知道体恤人,不叫他们难为,虽然知道接下来一定没好事,但反正自己有了挡箭牌,忙不迭脚底抹油跑了。
安回头对任意道:“任姐姐,你别伤心,我做出戏给你看看,叫那不要脸的太后以后永远踏不进王府半步。”
任意淡淡地道:“这还有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走吧,我们回家去。”
安一听,忙一把拉住她,道:“你别走,起码给王爷一个解释机会。而且那老女人全是冲着我来的,我一定得出这口气才好,你要不看着,我这气出得不痛快。你要走也得等我出完气我们一起走,我也不要呆了,什么鸟地方。”
任意听她那么说,不愿拂她面子,只得抱着孩子跟上,很快就杀到安原来住的小院,门口,四个铁塔一样的徒弟早已等着了,安一见面立刻道:“你们四个给我进去狠狠地砸,能撕的撕烂,能砸的砸烂,除了房子给我留着,什么都不要留下,回头我请你们吃香喝辣的。”
四人一听又有得吃,又有得玩,开心得不得了,一脚踹开院门,抓起迎出来的几个宫女往院外一扔,放手大砸。小蛋和阿弟先是一愣,但见那么好玩,早已手痒,把儿子塞给安抱,袖子一卷也冲进去一起砸。六人要蛮劲有蛮劲,要内力有内力,坚硬无比的红木到他们手里也不在话下。三下两下,里面已如垃圾场一般,还不时有花花绿绿的衣服椅垫什么的飞出。盍府众人知道太后和安这两女人都不好惹,都不敢来看,但那些女眷们却是没一个不躲在屋里大声叫好的。
只有任意冷冷地站在花花绿绿的破衣服堆中,什么表情都没有。安见砸完东西,什么人都没出现过,估计多尔衮一定带着师傅去城外大营了,即使有人飞报过去,他要回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便把任意一行拉去她宽敞的新居,吩咐四个徒弟把任意看紧了,不许她出去。其实任意也知道安是说给她听的,否则安还会不知道,凭她四个笨徒弟的工夫,哪里拦得住她个江湖鼎鼎大名的雪蛛毒仙,何况还有阿弟和武功初成的小蛋。安直等任意点了头才离开。任意知道,如果这时候离开,安这个朋友以后就没有了。自长成以来,她一直没有朋友,安与她出生入死,风风雨雨,虽然没经常见面,但两人心里都知道各自的情谊。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安放心地飞奔去云窝饭庄,知道小皇帝找她也一定是为这事。一到那里就有个小太监口音的小子引她进里面一个独立小楼,安见那楼门窗紧闭,只有旁边一小门开着,知道小皇帝微服出宫不方便给人看见,再说自己艺高人胆大,扬州都这么闯过来了,还有什么可以怕的,直直就进去了。果然见小皇帝一人背手站在屋中央,见她进门,跑去把门关了,就一头扎进安怀里,抱着她一声不吭。
安先是被他搞得一愣,随后感觉他肩膀一抽一抽的,猜是他在哭了,想想他一小孩子,要承担那么多匪夷所思的痛苦而无处说,一定是闷坏了,心里也可怜起他来。因此放手让他哭了会儿,这才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步。本来是想洗把脸就过来的,没想到府里出了那么大的恶心事。所以给阻了一阻。”
福临一听,仰起一张挂满泪水的小红脸,认真地看着安道:“你知道了?”
安哼了声道:“我才知道路上听来的消息不假,要没亲眼看见,还真不敢相信。”
福临还是抱着安,见安也一脸愤怒,感觉好了很多,大声道:“朕翻看历史,从来就没听说过这种丑事,你说你怎么看怎么处理?”
安冷笑道:“不错,确实丑陋无比,我有什么好处理的,我又没权,一个是太后,一个是摄政王,连你都要承让着他们,我还能怎么样?不过我刚才来前把你额娘在王府的东西都砸了扔了,痛快痛快,我可不管王爷怎么说,你额娘更管不了我,我大不了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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