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来了。当飞鹰盟为民族大义悄悄开进天子山的时候,被天子山的地头蛇抱了个正着。共同的目标,不同的利益追求,使他们得到了最完美的契合。两下里一握手,第二天月黑风高之夜,飞鹰盟众在天子山山贼的引导下,随风潜入那帮来历不明者的巢穴。
天子山植被丰富,森林茂密,即使大白天,也没有几缕阳光可以穿透树叶,投射到积满腐叶的地面上。静静地在树冠上面滑行,安根本就不用担心给下面的人发现。
飞鹰盟众各就各位,围合包抄妥当,只听宋德雨在一个小山尖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啸,顿时众人一齐呐喊“反清复明,驱除胡虏”,响声如排山倒海般气势如虹地冲向目的地,此间,没有听出间中有一声脚步声是滞后的,或犹豫的,不用想也知,这些人是如何的热血沸腾,如何的勇往直前,如何的视死如归。安在上面被强烈地震撼了。
夜风吹得更紧,伴着喊杀声,在空旷的山林激起连绵不断的回音。那帮来历不明者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乱成一团。但他们毕竟是勇和从各地暗线中挑出来的精英人物,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训练有素,应变迅速,很快他们就站稳脚跟,扎住阵脚,接住飞鹰盟人的第一波冲杀。顿时只见下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场景惨不忍睹,犹如一个传说中的修罗场。
宋德雨眼见得己方地位偏低武功较弱的盟众在对方高手的杀手下死伤惨重,忙传话下去,调整部署,让各堂堂主和副手打前开路。可话是这么传,下面的人已经杀红了眼,谁都不肯退后一步,都只想着只要能往鞑子身上捅一刀,死了也甘愿。
安看着前赴后继,一茬茬倒下的年轻的躯体,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但又不住地为自己找理由,说勇和手下那帮人本来就是异族,迟早他们也要对中原汉人发动袭击,对象或许不是飞鹰盟,但总会有人受创。由于他们在暗,别人在明,结果可能死的人比现在还多。可最终,安还是觉得深深的内疚,此事毕竟还是由她挑起。但此时即使是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只有躲在上面发力偷袭,救得一个是一个。可是天暗林密,剑气准头不灵,为了不伤飞鹰盟众,她只有瞄准得很辛苦。好在大家只顾厮杀,混战成一团,对出现的异常现象视为援手所为,并无任何人生出怀疑,也根本无暇怀疑。
山贼们一看厮杀得如此惨烈,本来信誓旦旦的人一个个都吓得缩回脖子,偷偷捡近路逃了。勇和手下的毕竟对周围环境熟悉一点,一个个招呼着占据了一个小山包。局面顿时变成飞鹰盟众仰攻对手的吃力状态。宋德雨见状,立即命令位份低的盟众采伐松树,堆向山包,让主力继续与对手缠斗。安见这山包及其附近都光秃秃的,没法接近,只有罢手远远看着。
勇和的人也知道此事难以善了,不敌就意味着死亡,所以也是以命相搏,飞鹰盟众眼看着相处多年的好兄弟一个个倒下,也是群情振奋。两下里打得难分难解。此时又与前时不同,已经纯是高手相搏,虽然场面没有前面那么壮烈,但任谁都看得出紧张更胜三分。勇和的人居高临下,凭添几功力,虽然人数不敌,但局势却是占了上风。
忽然只听有人悲喝一声:“矮虎。庞堂主。”随即看见有人摇晃了几下倒地。安一转念,猜是太原堂主庞矮虎遭了杀手。可未几,那个出声的人也一声厉吼,显然也是中了毒手,可场上没人倒下,看来是硬挺着带伤继续攻打。在他们凶猛厮杀的同时,外围堆积的松树越来越多,渐渐成合围之势,只在自己人后面留出条通道。安忽然明白,飞鹰盟人准备烧山了。但区区大火挡得住那些武功高强的勇和门人吗?
陆续地两边又有人倒下,但勇和的人也因为飞鹰盟好手的牵绊无法跳出松树圈,眼看着松树越堆越高,越堆越厚。
东方渐吐鱼肚白,借着晨曦,安才清楚看见,松树圈中只剩下四人,三个红衣藏僧围攻一个飞鹰盟人。忽然那个人大喊:“点火,快点火。”飞鹰盟人一边响应一边在外面着急地喊叫:“盟主,火势已经起来啦,你快出来,你后面是活路。”原来里面那个杀得血肉模糊的人正是宋德雨,他挡住一个藏僧的铜棍,晃了晃身子吼道:“别管我,我得拖住他们。为兄弟们报仇。你们不许进来,死活要守住活门,如果我不行了,也不能让一个人逃出去。否则人人得而诛之。”
松树有脂,很快便成燎原,火越来越旺,烟越来越浓,映着外面死守的众人满脸泪水。但他们也不怠慢,含悲把一个个跌跌撞撞爬出来的伤重鞑子毙于刀剑之下。而宋德雨还在盟众们一声声含泪泣血的“盟主,盟主”的呼喊声中摇摇晃晃地拖住也一样精疲力竭的藏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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