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洁圆突然把他推开了。
“这样是不对的。”她说。
“我们已经不是师生了。”
“我已经有男朋友。”
“我也有一个不知算不算已经分了手的女朋友。”
“我们也要谈复数的恋爱吗?你不是说假如很爱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或许,我也做得到。”
“我可不想要这样的爱情。”
“老师,你还会见我吗?”
徐洁圆没有回答。昏昏夜色之中,细小的身影渐行渐远。
隔天,王日宇接到林薇珠的电话。
“可以出来见面吗?”她问。
在Starbucks里看到忧郁地啜饮着一杯Frappuccino的林薇珠时,王日宇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不是幸福,不是思念,也许不是爱,也不是不爱。他喜欢这个女孩子,但她在他心中已经不比从前了。当一个人不是另一个人的唯一,他就只有自己了。
“每个人看到你送给我的那张水彩画也都说很漂亮。”林薇珠说,“但他们都不明白那只猪为什么住在衣柜里。”
那个衣柜,本来是他的心。可是,现在他知道,一个衣柜关不住一只外向的猪。 赖咏美躲在大学图书馆里温习,林薇珠把她的手提电话带来了。
“你的电话留了在房间。”林薇珠说。
“喔,谢谢你。”赖咏美把电话放到背包里去。
“刚才有一个姓叶的男人打电话给你,我说你忘记带电话。”
“姓叶的?”赖咏美脸上流露诧异的神情。
“嗯。”
“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没有呀。只说待会再打来。”
“他的声音是怎样的?”
“就是一般男人的声音啁。怎么啦?标又有新男朋友?”
“才不是呢。”
“那么,他是什么人?”
“姓叶的,我只认识一个。不过,应该不会是他。”
“是以前的男朋友?”
“是中二那年和我一起私奔的小男友。”
“私奔?”
“是的,我曾经跟男孩子私奔。当时家人认为我们年纪太小,反对我们恋爱,所以,我们一起离家出走。不过,也只是出走了二十九天。”
“是被家人抓回去的吗?”
“我是,他不是。”
“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
“或者是因为憎恨他吧。”
“他还会再打电话来吗?”
赖咏美低头看着笔记,淡淡的说:“怎么知道呢?”
深夜里,她窝在床上听夏心桔的节目。一个刚从法国回来度假的女孩子打电话到节目里,说:
“十七、八岁的时候,我的日子过得很烂,常常换男朋友、抽烟、喝酒、在外面过夜。现在二十六岁了,只想好好爱一个男人,也好好爱自己。”
“人长大了,就会喜欢简单,害怕复杂。”夏心桔说。
女孩说:“就是啊。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怀念年少的荒唐。”
女孩忽然问:“夏小姐,你相信男人会永远等一个女人回去他身边吗?”
夏心桔笑了笑:“我还没有遇到。”
“也许有人在等你。”
良久,夏心桔说:“那么,他也不会等到永远的,总有一个期限。”
赖咏美的手提电话一直没有再响起。几个小时前打来的,应该是他吧?他就是这么胆小的一个人,一点也没有改变。
这样想的时候,她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了。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你。”对方说。
一听到声音,她就认出是叶卫松。
“你不是在英国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前天回来的。我要到北京大学当一年的交换生。”叶卫松说。
“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是向旧同学打听的。听说你在香港大学。”
“嗯。你呢?”
“我在伦敦大学。”
“很厉害耶!喜欢英国的生活吗?”
“那边的生活很苦闷。”
“你不怕闷,你就怕苦。”她揶揄他。
“你还在恨我吗?”
赖咏美笑了起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大家都是小孩子。”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要你跟我私奔的。你当时也许只是想讨好我,并不是真的想离家出走。”
“我以为你随便说说,没想到你来真的。”
“果然是被迫的。”她笑笑说。
“也不能说是完全被迫的,那时是真心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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