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235)

2025-10-10 评论


  任火旺知道带有“弄斧”的人就是般门门长,但是般门的门长什么时候换成了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他感到非常惊讶。这也难怪,一则这山林中消息闭塞,江湖上的消息传不怎么进来,再则,鲁家、朱门都不是实际意义上的江湖门派,特别是朱门,他们的行动、目的一般人不会知道,像北平城里、姑苏城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们都会处理掩盖得十分到位,不让江湖人和官家感觉出什么蹊跷。鲁家就更不会让人家知道发生的那些事和自家有关,他们要办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说他们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告知别人,就连他们的门长都被对家逼迫奔逃到少有人迹的雪原林海之中了。

  当任火旺心荡神摇地听鲁一弃他们三个断续着说完这一个多月中的经历,顿时不由地对鲁一弃生出一种敬意。他也知道了这个年轻人是自己好友的儿子,但是他现在的身份却是一门之长,而且是个有真实能力的门长。虽然自己也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江湖人,但是尊重别家门长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要不然就算鲁一弃不见怪,还是会有其他人要寻隙找麻烦的,特别是他知道付立开他们三个其实也算是般门弟子后,他就更注意自己的言语和行为了。

  倒是这付立开没有把鲁一弃这门长当回事,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般门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门长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清楚自己必须帮助这个年轻人去完成一件事情,这是师傅赋予自己生命的意义。

  任火旺很客气地问鲁一弃:“鲁门长,你来我们这野猫都不拉屎的地界肯定有事情要办,我当年承你家长辈之恩,今儿个你要看得起,我愿意帮着承担些粗重脏累的活。”

  还没等鲁一弃表示一下感谢,付立开也开口了:“对,你的事情我也给帮衬着,赶紧地做完了,过后我也要离了这老林子,到外面的花花世界舒坦舒坦去。”

  听了这话,鲁一弃只得把满腔的感激之情化成一声苦笑:“我是想赶紧把事情办了,可我到现在连那个办事的地儿都没找着。”

  这句话让铁匠和柴头有些沮丧,一直不爱说话的独眼突然冒出一句:“老付的师傅留的画,兴许是个引儿!”

  这句话让几个人都眼睛一亮,于是付立开从斜挎着的大褡裢里掏出个粗布包,里外包裹了有三层。揭开那些包布,露出一本书,一本发黄的手抄《班经》。付立开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一捻,翻开了几页,那中间夹着一页彩绘,画得非常逼真,和弄斧的外观几乎没有一点差别。

  鲁一弃将那彩绘轻轻拿在手上,纸张的分量挺重,手指捻了一下,纸张韧性很足,这纸张应该是加了细羊绒和油麻叶末的玉林密纸,感觉告诉鲁一弃,纸张的年份很短,不会超过一百年。

  从纸张就可以知道画的时间更短,虽然鲁一弃从这彩绘上感觉到一点久远的气息,但他知道,这是因为使用的彩料是老料,应该是元代留下的“宫绘彩”,元代的“宫绘彩”上色时需要用冰晶油脂调和,要不然上色后会干裂脱落。如果用其他油脂调和,那么色彩又会黯淡,不够鲜艳。可是再鲜艳的宫绘彩在十几年以后就会开始慢慢发焦变淡,特别是保存方法要是不好,那颜色退得还要快。这页彩绘的颜色显然是鲜艳了些,而且从付立开的保存方法来看,依然这样鲜艳的彩绘,它的绘制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年。

  除了这些,鲁一弃再也看不出其他什么了,他将这页画翻来倒去细细寻找,却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和异样。   一旁的任火旺没有看鲁一弃手中的画,因为他觉得那是人家门中的秘密。他倒是对付立开手中的《班经》发生了兴趣,这是因为他的手中也有这样一本《班经》。那是鲁承宗送给他的,让他有时间研究研究,以后万一鲁家需要会其中技艺的人帮忙的话,可以请他出马。

  现在他发现付立开手中的《班经》比他的要厚得多,他探头瞄了一眼,书上字迹还没有他书上的大,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看出他的疑惑,坐在旁边树桩上的独眼开口了:“任老,别瞅了,那是六工全本,我们只有总则和一工。”独眼这一个多月一直陪着鲁一弃,所以鲁一弃翻阅鲁承祖留给下的《班经》时,他看到了,也知道了其中的区别。

  “那他还说他不是般门弟子?”任火旺这些年一直都跟着那些闯林子的群落找活计做,早就认识付立开。在这之前,他从没有把这个更像生意人的手艺人和般门弟子联系在一起,但是现在独眼的一句话让他坚定无疑地觉得付立开是真正的般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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