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了的柴头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扭曲着那张不自然的脸叫到:“别过来!都别过来!坎面的扣子在这儿!”
想上去拉他一把的鲁一弃前冲了一下停住脚步,他只好站在那里看着柴头慢慢地往自己这边爬过来,心中不住地惊异:是什么吓得这柴头连站起来走路都不敢了?
柴头一直爬到鲁一弃的脚边,这才在鲁一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用稍带颤抖的声音说道:“死人!都是死人!”
“什么死人?你倒是把话说清楚,没头没尾的,难道是死人把你拉过去了?”若大娘不是要加重紧张气氛,因为这柴头的表现已经让她没办法不紧张。
鲁一弃也轻拍了一下柴头的肩膀:“慢慢说,说清楚。”
柴头又猛喘了几口气,这才平静下来说道:“这坎面到那坡顶过去,就是一个直落的陡坡,而且坡上无积雪,只有光滑的冰面。坡下都是死人,都是跌死的人啊!”
“看来这前面的坡形颠倒坎面只是要踩坎的人在不知觉中积聚冲跌的力量,然后在到达坡顶时一下就摔下那面的陡坡。”女人听了柴头的话,马上果断说道。
“对了对了,我刚才就觉得这坎面不是什么障眼法,而是‘依形缓变,蓄势于无形’以前我师傅把这理儿在我耳边刮过,我没太在意听。”柴头在女人的提示下,也像时恍然大悟。
其实真正大悟的人不是他,而是鲁一弃,女人与柴头的一来一去的对话中,他听得最清楚的是一个“变”字。《机巧集》中的一段段文字映入他的脑海……
“形非所视,形非所感,视与感均从心,心善变,变则形之非形……”
“非形亦无形,不知力往何去,势从何来……”
“变规矩,变起伏、变远近,巧用一木、一石,山貌、林色,错眼见,颠感知……” 《机巧集》中的些道理在逐一与眼前的情形对应起来。
突然间,鲁一弃眼神一展,像从梦中醒来一般,然后用平静的口吻说道:“这趟真的是到正地儿了,这坎面是老祖们留下的护宝坎面。”
“这坎面也忒大了吧,这得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呀?!”铁匠远近看看,不由地发出这样一声感慨。
“‘依形缓变,蓄势于无形。’柴头的师傅不是说过这样的道道吗。这坎面是利用原有地形,加以遮掩的土石树木,让人从视觉和感知上都产生错觉。柴头,你将你师傅留给你的弄斧图再给我看看,说不定他老人家在那里边真给你留下了些什么。”鲁一弃想起了柴头那张描绘方法比较奇特的弄斧图。
柴头想都没想就掏出了那图递给鲁一弃,这趟鲁一弃将那图用五指指尖从下面轻托着,然后上下左右又仔细查看一遍,仍旧未发现任何线索。
“看不出什么吗?”女人在一直在旁边不错眼地盯着鲁一弃,见他失望的神情,忍不住问了一句。
女人的问话提醒了鲁一弃,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那块皮子,女人**那里的那块皮子。
他用手背在弄斧图上轻轻摩擦了一下,手臂敏感的触觉告诉他,那图案的描绘不是平整的。于是他转身面对太阳,依旧五指托图,将眼睛与图放在一个平面上,然后不断变化瞄看的方法,查看图中是否另有玄机。
当鲁一弃的一双眼睛变化成一大一小,也就是一只半开着,一只眯成线时,他停止了瞄看方法的变化,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状态。保持这样的状态让他的脸形很不自然,显得稍有些扭曲。其他的人都有些奇怪,因为这样子真和那柴头有八分相像。而那柴头自己却已经惊异得合不上嘴,让他的脸形变得更为扭曲。
是的,鲁一弃看到了,看到了别有一番洞天的情形。这图中有山、有林、有水,还有色彩丰富的文字。这是元代“宫绘彩”才能勾勒出的效果,水晶油脂融和的宫绘彩是浓厚胶粘的,上色中过程中可以堆垒出一定厚度,利用这油彩的厚度,暗藏一副立体的地图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样的图只有利用斜向的光线和合适的瞄视方法才可以看出。
鲁一弃不但看到这样的一副地图,还在其中看到了一条指引的红线,这条红线所贯穿的途径正是红杉古道口到双膝山的峡口这一段。所不同的是,这立体的图上,从红杉林到那峡口前不是起伏的山坡,而是三跌层的落坡,而且一层的坡度比一层大。
是的,这图可以告诉你这里有个大坎,几道坡连接而成,周围山岭树林配合作用的巨大大坎面。但这信息鲁一弃他们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这图发现得晚了些,已经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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