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刺的徒弟和周天师的徒弟在青草铺成的斜坡上急速地停步,但滑溜的草坡加上他们奔跑的惯性,还是让已经止住的两双脚掌继续滑出十多步才完全停下。
而此时,那几只走都走不快的鸟儿飞了起来,虽然飞得不高,却足够它们凌空冲向刚停住脚步的两个人。
两个人各自挥舞刀剑阻挡,刀剑与那些鸟儿相撞之下竟然发出大声的金属撞击之音,同时还有成串的火星溅出。
“钢隼,是钢隼!快趴倒,贴地趴倒。”鲁承宗认出了那鸟,他边喊边掏出“子午藏钉盒”,这盒子虽然名字上看是藏钉用的,可是要把这藏着的钉儿取出来却是要启动弦簧射出才行。鲁承宗也是听鲁家前辈们说过钢隼,但此处的鸟儿和前辈们描述的却不尽相同。虽然这“子午藏钉盒”具有对付钢隼的功效,能不能应付眼前这种与钢隼相像的动扣子,鲁承宗心里其实是没有太大把握的。
余小刺的徒弟也许是听到了鲁天柳的喊叫,他是湖匪出身,干的是刀头舔血的行生,实际的临战经验明显丰富得多,脚步的滑行还未完全停止,身体便已经顺势扑出,紧贴这草皮滑出很远。两只钢隼贴着他身体飞过,一只的尖喙挑破了他**那里的裤子,还有一只的翅膀削掉他脑后一撮头发。
周天师的徒儿也倒了,不过他的样子像是被刺倒的。一只钢隼的尖喙直刺入他的左后肩,他就是顺着这冲刺的力量跌到的。不过刺中他的钢隼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尖喙戳在肉里没有拔出,两只爪子和一对翅膀不住地狂扑乱抓,一时间只看到鲜血四溅,碎肉乱飞。要不是周天师及时赶到,那他徒弟整个的左肩左臂都要不保了。
周天师虽然身手非同小可,但一剑之下只是挑掉了徒弟肩上的那只钢隼,再左劈右砍让两只冲向他的钢隼落地,可是突然之间又从草丛中飞出的一群钢隼却无论如何都应付不过来了,甚至就连将身体倒下贴平地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朵巨大的青黄色花朵挡在周天师的前面绽开了,那花朵的花瓣是无比细长柔软的,闪动着水流般的光泽。眼见着那些花瓣展伸开来,把冲过来的那群钢隼尽数裹在其中。
花朵的枝蒂握在祝篾匠的手中,花朵本来是缠绕在篾匠腰间的那捆篾条,只是在他的施展抖泼下,展绽开放都比花朵还多姿。
细长柔软的篾条缠住了钢隼的翅膀、利爪,有一根同时缠住几只的,也有几根同时缠住一只的。那些钢隼在挣扎,在相互碰撞,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婉柔的束缚,只能越缠越紧。
又有一群钢隼从草里飞出,此时鲁承宗已经赶到,“子午藏钉盒”朝着那群鸟儿大约的方向一举,便开启了弦簧机括,一片黑色细密朝着鸟群扑散而去。
等其他人也都刚上来时,那些鸟儿已经都掉落在地,偶尔发出一点动作也卡涩的声响。
“大家当心,再瞄瞄有没有了。”鲁承宗说着话把手中的藏钉盒交到柳儿手中,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只中了钉儿的钢隼。
“果然是的,手法和鲁家的很像,不过能用精钢制成,且外相装扮得像真鸟一般,却不是鲁家人都能做好的。”
“真像,和那些真鸟一摸一样,它是叫钢隼吗?”鲁天柳看这鲁承宗手中的鸟儿很是好奇。
“钢隼也许是个统称,真正做的时候却是要和周围生活的真鸟一样,叫法也许各有不同。只是奇怪,这样的弦簧机括鸟儿,又无杆子操纵,怎么懂攻袭人的?”鲁承宗说。
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周天师的徒弟,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口鼻歪斜,却忍不住要展示自己的见识:“你们没瞧着鸟脖子、哎呦!下面的红点、啊。哟、那是‘嗜血定’,哎呦!,西域传来的妖法。”
此时前面传来周天师悲痛的呼唤声,扑倒的童儿被他轻轻翻过身来,见他已经被那只钢隼长长的的尖喙斜刺入眼睑,直深刺进左脑之中。而脖颈的部位也已经被钢隼是锋利翅膀和利爪扑抓得血烂一团。
童儿死了是悲伤的事情,但童儿的死带来的问题却是现实的:还往不往前走? 【霜天晓角】
天局物宝,水若雁翎舞。
两三纹痕惊动,凝三觉、辨居屋。
弱枝盈亦神,齐力开石门。
草宝吉凶休问,慌急奔、宝命存。
对于这种破吉刻纹的知识,专攻“辟尘”技法的柳儿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在与朱家打了那么多的对仗交道后,她还获知,在他们的布局中,除非是实际需要,这种纹路一般都只用在死道,这也是他们家便于自己识别的一个统一规定。那这里是对家设的死道?不像,或许真的是派什么用处的,比如说防止滑落,或者保持什么重物移动中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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