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默默记下。
他要找的人也许就在里头。
“小少爷第一次来下城区吧?”陆渊耸肩,仿佛真的将对方看作单纯无辜,不谙世事的Omega。
林止斟酌一番,问道:“那我……下次还能来吗?”
陆渊一顿。
什么……?
林止红着脸道:“你之前说,我叫你,你就会来,那如果我需要你的抚慰,我也可以来吗?”
他清楚地知道,如今这个柔弱Omega的身份能放松陆渊的警惕,更适合接近他,和他搞好关系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比如此刻。
刚刚陆渊给他的通行证是临时的,如果他能要求陆渊给他换个能永久自由出入下城区的通行证……
可眼下这个气氛,这个台词,和……和色诱什么区别!
陆渊轻笑,“这么想我?”
“……”林止耳尖更红。
下一刻,就见陆渊俯首,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你叫我一声陆渊哥哥,我就答应你如何?”
林止有些恍惚。
十六岁的他们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林止,明天的擂台我赢了,你就要叫我爸爸……不对,叫我哥哥!如何?]
[不赌。]
[为什么?你怕输给我?]
[我在擂台上优势本就不大,拒绝合情合理,换作让你在考试的分数上赢了我就这么做,你愿意吗?]
[啧。]
林止深吸一口气。
他与陆渊此刻的距离很近、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彼此,信息素与气息在无声地交融。
林止闭眸,睫毛轻颤。
“陆渊哥哥。”
林止声音如同蚊鸣,但对于Enigma而言足矣。
……!
陆渊一僵。
他清晰地感受到久违的,心脏快速跳动的一瞬。
玫瑰花的香气若隐若现,与Omega身上的蜂蜜桂花混在一起,让对面的人看起来像块香香软软的蜜糖。
他看着Omega藏在玫瑰花后的脸,额边随风轻晃的金色碎发,看着眼前有无数与林止相似,却又不相似的人,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再这样下去变态的不是林止是自己了。
“洛星,我有话要和你说。”
第24章 头发的主人
“说什么?”林止眨巴眼
就见陆渊重重地深吸一口气,看着林止目光殷切。
“畸形的爱虽然精彩,但健康的爱才最重要。”
林止:“……”
林止:“?”
林止左思右想,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陆渊,“和你吗?”
没有什么比他和陆渊还要畸形且诡异了。
要不是看在标记结束后,洛星这个Omega就会连同他破碎的脸面一起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也会切断和陆渊的联系,他都不想面对陆渊。
陆渊:“……”
陆渊被噎了一下。
陆渊:“……我是说你和林止。”
嗯……?
陆渊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闷道:“洛星,离开他吧。”
“就当是为了你,也为了他。你别再被他欺负,也别再让他欺负你了,好不好?”
林止一愣。
他消化了片刻才明白陆渊指的是什么,他哭笑不得道:“陆先生,你那么讨厌林止?”
陆渊挑眉,“我以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林止没和你说过我和他是怎么决裂的吗?”
……确实。
林止心道,所以他才会如此隐藏身份。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脸皮,也是因为一旦身份暴露,那他和陆渊肯定做不好和彼此这样堪称和平地对话。
林止好奇道:“怎么决裂的?”
他倒是好奇陆渊会怎么形容。
陆渊一顿。
片刻,陆渊摊手,“……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分化了他借机联手皇城权贵把我驱逐,这你随便一问,都会有人回答你。”
陆渊给的是众所周知的答案,没有什么个人评价。
林止便也兴趣缺缺,他摇头道:“那既然他在你眼中万恶不赦,我和他有没有在一起重要吗?这并不会改变你对他的看法。”
“……”
陆渊再次被噎了一把。
他看着眼前的恋爱脑只觉得无奈,“和我无关,你就当作给他积功德吧。你这次要求标记提早,身体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和他有关吧?”
陆渊摇头冷声道:“林止已经变了,竟也和诺尔那群人一样学会了贵族那些针对Omega的下三滥玩法,恶心至极!”
林止:“……”
无语死了。
但是还挺……有趣的。
林止笑了笑,故意捉弄道:“我是自愿的。”
“……”
他如愿以偿地看到陆渊震撼、恨铁不成钢又像吃了苍蝇那般恶心的复杂表情。
林止扑哧一声,不住地笑。
陆渊气闷,只觉得眼前的Omega读不懂自己的关心。
林止笑盈盈地接过陆渊手中的塔可,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他握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咬,显然是不常吃这种不需要刀叉的小吃,因此吃得很是小心。
陆渊叹了口气,陪着这个Omega一起坐在长椅上晒月亮。
直到深夜,林止看了眼终端里几乎要塞满的信息,心道他也确实要回去了。
“不留宿?”陆渊挑眉。
“不了。”林止朝陆渊点头,“麻烦你了。”
他起身,陆渊却拉住了他的斗篷,“等等。”
陆渊给林止递上一张卡。
嗯……?
陆渊挑眉,“出入卡,你收好,下次要来就来吧。”
林止一顿。
他本以为没希望,但居然……到手了。
林止一手抱着陆渊留给他的玫瑰,一手接过了卡。
“……谢谢。”
……
林止回到宫殿后都已经快凌晨了,但他标记后和陆渊相拥而眠,睡了都快一天,如今也不累。
洗漱后,林止如常换上陆渊的衬衫。
仔细一算,两套衬衫,两个外套,一个大衣,他现在居然有不少陆渊的衣服,应该足以撑到下一次标记,而且多亏“洛星”与陆渊如今感情不错,他要与陆渊见面不算太难。
林止把玫瑰花的花枝末端剪了,插在床边的花瓶里,并给他们加了水。
皇帝陛下的房间经他改造后去掉了历代金碧辉煌的装饰风格,而是端庄朴素,装潢都是白色与极简风格,如今这么一束艳丽的花与这四周格格不入,若是侍从见了定会非常惊讶。
更别提陛下如今还拿着个喷雾给花瓣洒水,悉心照料。
林止看着眼前的花瓣,却有些出神。
也许是因为今天和陆渊的对话,又也许是四周一片宁静,林止坐在窗边陪着玫瑰花,看窗外凌晨灰蒙蒙的天,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
……
在秘密基地无声地陪伴了彼此一年后,这个房子越来越破败了,腐坏的地方太多,导致两人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林止把他的沙发不停往里挪,最终和陆渊的机甲靠得很近,陆渊制造的噪音仿佛就在他耳边。
好在也听了一年,他逐渐习惯这个背景音。
修理机甲的陆渊偶尔挂在悬浮板上往下看,会看几页林止书本里的……插画。
“咦?怎么会有裸体?我咧个去,好大!”陆渊举着扳手挑眉,“你这书正不正经?”
林止带着几分愠怒转头,“是艺术鉴赏与雕塑历史。”
偶尔,林止看书看累了也会转头观察陆渊捣鼓的零件。
机甲外壳都被陆渊整个卸了,里头密密麻麻的引擎看得林止眼花缭乱,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
林止好奇道:“那几个大风扇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