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因为长期积怨。早些年,老李就在外头又成了个家,对他母子不闻不问,那孩子小时候受了不少委屈。现在不是说私生子也可以继承遗产吗?老李糊涂,把遗产的百分之七十给了外面的人。矛盾没法调节,发生了冲突,可能是失手吧……唉。”
段铎海握着电话,沉默半晌,叹息一声:“真是够糊涂的,老李平时看起来挺正经的,怎么外面还有个家?这事,真没想到。”
“谁说不是呢?那孩子,可惜了,听说是个高材生,今年刚毕业。”
段安洛听到这里,慢条斯理地走向车库,问那个缩在角落的男鬼:“是你儿子杀的你吗?”
男鬼摇头:“我不记得了。”
段安洛试着探查他身上的怨气,可惜一点没剩下。不知道是被他给吸收了,还是被那个大妖给吞了。
如果他能见那个年轻人一面,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凶手。
怎么去呢?
段安洛看了看车库里的蓝色跑车,觉得有些眼熟。
司机远远看见段安洛进车库,就跟了过来,站在车库门口问:“二少要出去?您这车都停在这儿半年了,我给您送去保养吧。今天您想去哪儿,我送您。”
段安洛愣了一下:“我的车?”
“对啊。”司机心里嘀咕,二少这是怎么了?离家久了,连自己的车都不认识了?
段安洛心里想的却是:我不会有驾照吧?我这么牛的吗?
自我夸赞完了之后,段安洛才说:“我确实要出去,你送我去个地方。”
他写了一张纸条,让小狐狸带给那个年轻警察,约他出来见面。
警方现在也很头疼。
这个年轻人一口咬定是自己杀了父亲,细节说得一点不差,甚至说为了毁尸灭迹,故意在袋子上掏了个小洞,让鱼赶紧把尸体吃了。
他还承认分尸的过程,但对杀人过程却描述模糊,只说是推倒了父亲,对方头部磕在桌子上死了。
他因为害怕被发现,才将尸体分尸灭迹。
这种杀人案都是由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负责,不会只听他一面之词。他们不能放过真凶,调查还在继续。
没想到嫌疑人比警察还急:“我都说是我杀的了,你们赶紧给我判刑吧!”
年轻警察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笔记本里的纸条后,对同事说:“我出去一趟。”
出了警局的大门,他左右看了看,就看到马路对面,段安洛坐在车上,对着他不断招手。
他看到后,小跑过去,笑着问:“段大师,您找我有事?”
段安洛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王警官,我能见一下昨天那个死者的儿子吗?”
王凯接过证件之后,仔细确认真伪,笑道:“当然能,你们说话,我们肯定配合调查。”
段安洛跟司机说了一声,“吴叔,今天的事情不许跟我爸妈说,也不能告诉我大哥,要不然我回去告你黑状,告诉他们小时候你送我去上学走错路,掉沟里那件事。”
司机大叔:“……”
段安洛笑眯眯地跟警察走了,看到嫌疑人之后,段安洛笃定地道:“凶手不是他。”
王凯小声说:“我们也怀疑不是他,但他一口咬定是自己,我们的人还在查。”
“谁能让他自愿顶罪呢?”
王凯心头一动,“不会是他母亲吧?”
“有没有他母亲的照片?”
“有,”王凯找到死者妻子的照片,“这就是。”
段安洛审视过后,“看她的面相,也不是她。”
“那就奇怪了,谁能让他自愿顶罪?”
段安洛看了一会儿,突然嘲讽地轻笑一声,“这人,真倒霉。”
王凯疑惑,“怎么说?”
“他确实在替他妈妈顶罪,可是杀人的并不是他妈妈,是他舅舅。”
“啊?”
“这小伙子,真是爹不疼,娘不爱,因为家产他妈和他爸爸吵架,正好赶上他舅舅在,他舅舅动的手,杀了人之后跑了。
他妈是替他舅舅顶罪,结果,他回去了,以为是他妈杀的,索性帮着他妈处理尸体,替他妈妈顶罪。
而他妈这个扶弟魔,竟然为了保全弟弟,真让儿子去了。”
段安洛说完,眼里只剩嘲讽,“你们顺着这个思路查,就能查到线索。”
王凯震惊,段大师就看了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这个公会的人,都这么有才吗?
怪不得,只要有证件,就让他们积极配合呢,都像段大师这样,破案得多快啊,多少可怜人能快速沉冤得雪?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回去了。”
“我送您出去。”
段安洛边走边问:“你是新调过来的?”
“对,升职了。说起来,之前破案还多亏了您。”
“不是我,是你为百姓做事的心。不论用什么方式,只要能为死者讨回公道,你都愿意去做。这份心,才是你升职的原因。”段安洛看着他的面相,“好好干,五年,还能再升一步。”
“谢您吉言。”
段安洛走到车前,突然停下,“你家里有没有小女孩,穿蓝色衣服的?”
王凯想了想,“有啊,我小侄女,校服是蓝色的,今年刚上小学一年级。”
段安洛点了点头,“这周五下午放学你亲自去接她,别让戴黑色帽子的人靠近她。”
王凯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段安洛上了车,“你哥哥也是警察?”
王凯脸色一冷,没说话,这里人多嘴杂,不好说。他哥哥在外面做卧底,已经走了三年了,音讯全无。
“别的我不问,给你侄女转学吧,已经有坏人盯上她了,那里不安全了。”想了想,段安洛还是决定帮一把,掏出口袋中的便签,写了一个学校地址,“你侄女可以去这个学校,我小徒弟在这里上学,这半年,他可以保护她。等你哥哥回来,就没事了。”
王凯接过名片,感激地道:“谢谢段大师,我回去就跟我嫂子说。”
听段大师的言外之意,他哥还有半年就能回来?
离开之后,段安洛看着手里的这点功德,心想,司苍不在的话,是不是能多保存一会儿?
就在他这个想法冒出来没几秒钟,手中的功德发出一道金光,然后,没了。
就像是在消失之前故意提醒他:喂,看我,我要走喽~
“天道,你奶个腿!”段安洛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天道太欠了!
司机大叔全程震惊又懵逼,二少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段安洛看向他:“吴叔,你回去之后是不是还想告诉我爸?”
司机一脸懵,“啊?没,没啊。”
“看样子,你会说出去的。”段安洛盯着他的眼睛:“我们出去买吃的了,买了好多吃的,你还吃了我的蛋糕、奶茶、披萨、烤肉包。”
吴叔:“……二少,我不能再吃了,我饱了。”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却咕噜噜叫了起来。
段安洛嘴角抽了抽,失算了,应该找个别的理由。
“饱了?你分明还饿呢,你还能吃。”段安洛指着路边的店铺,“开过去,再买些吃的。”
吴叔也纳闷,他明明记得已经吃了很多,吃的什么来着?
不一会儿,段安洛递给吴叔一包马卡龙甜甜圈:“给你,吃吧,别客气。”
“谢谢少爷。”吴叔有个小爱好,喜欢吃甜的,跑了这么远的路,他确实饿了。俩人把车停在路边,吃了点东西才回去。
吴叔来家里当司机的时候,段安洛才六岁,已经快二十年了,看到段安洛现在的样子,吴叔笑了又笑,少爷比小时候还活泼。
果然,人不能只憋在家里自己玩,出去交朋友,就变活泼了。
段安洛观察了一下,吴叔确实把出去做了什么都忘记了,这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