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洛突然想起一样东西,“方方,你祖上,姓墨吧?”
“是啊,我跟我妈姓。”
段安洛笑道:“你祖上出过状元。”
“嗯,我听我爸说过,族谱有记载。”
“你长得很像他。”
“谁?我那状元祖宗?”
“嗯。”段安洛睁开眼,“我有他的墨宝,我死后我那几个徒弟当成陪葬品,放我衣冠冢里了。有机会挖出来,不烂的话,我送你。”
应该还有一些东西,上次大鹅带小仙家们去打洞的时候,看到了不少。
估计禁地的护山阵法要失效了,还真要挖出来,好好保存。
方助理激动地说:“我给你买把好用的铲子!”
“那个,我的陪葬品,我可以挖出来吗?我还有个墓。”段安洛认真地问:“承认了我的身份,博物馆里的东西是不是能还给我?”
方助理无语,“……你想得美。”
段安洛遗憾地说:“我还以为都能拿出来呢。那墓里没挖出来的,我能去挖吗?”
方助理好奇地问:“你以前,家里是干什么的?”
普通人谁能在山里建造墓地?
段安洛想得还挺美,国家现在都是抢救性挖掘,他竟然想去拿自己的陪葬品,看来里面东西不少。
段安洛一本正经地说:“我太爷爷是土匪,到处跟人干架,抢地盘,收小弟。
我爷爷从良了,后来参军了,继续干架,收小弟。
然后我爷爷生了七个儿子,我大伯最有出息,能文能武,带着我叔叔们帮着我爷爷继续干架,收小弟。
我爸最小,就是个二世祖,就知道吃老本,干不了架。
我是败家子,只会花钱,不会干架,也不会收小弟,只会算卦。”
方助理已经从这些胡说八道里听出他身份不简单,告诉他:“你歇了吧,不可能让你挖的。你把你玄门后山里的东西挖出来,没人管,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段安洛心里想,那没办法了,我只能让我家的小仙家们去了。
结果这念头刚起来,方助理就提醒他:“更不能让小白他们去,要不然就是盗墓,把你们都抓起来。”
段安洛:“……”
心,彻底凉了。
司苍在一旁凉丝丝地问:“有状元的墨宝啊,是不是还有某个小将军的家传玉佩?”
段安洛瞬间精神,眼睛睁大,“你听谁说的?不对,你又查我了?”
司苍慢条斯理地解释:“要查谁对你有敌意,肯定要查你身边的人,司家有自己的情报网,稍微一查,啧。”
段安洛急了,“那都是乱说的!野史!别信,是污蔑!”
司苍淡定地看他解释,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想逗他,“都是误传?”
“嗯,都是别人找我算命,送的。”
“算命送传家宝?”
“传家宝才值钱啊!”
“据说,江南首富送你的夜明珠,比进贡的都大。”
“我看风水赚的啊,哪个做生意的不想顺风顺水?”
“还有各地花魁……”
司苍还没说完,段安洛就坐了起来,“放屁!胡说八道!污蔑!我就是听个曲,哪来那么多传闻?我真要是干点什么,我大哥会打断我的腿。”
司苍忍着笑,看他解释,“还有……”
“都是假的,”段安洛紧张地拉过司苍的手,哄道:“他们都没你好看,没你身手好,没你身材好,更没你心好。我都看不上,别信那些东西。”
司苍被哄高兴了,不再逗他,“起来吃点东西,还是接着睡?”
“不睡了,”段安洛搂住司苍的腰,把脸贴在司苍的胸口,“我要去找方方,计划要加快速度,不能等了。”
临走前,段安洛又折回去看了眼正在补课的徒弟。
桌子上摆着养魂木上,韩笑谦妹妹的魂魄悠闲地晃着小脚丫,安静地陪哥哥刷题。
一见段安洛回来,她立刻扬起小手,笑眯眯地打招呼。
段安洛眼神一软,含笑地揉了揉她的头,“乖崽。”
一旁的补课老师脸“唰”地就白了。
他看不见,可看这屋里的布置也猜得出来,这里怕是有他看不见的东西。
再瞧段安洛那动作,老师顿时后背发凉,汗毛都立起来了!
段安洛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唇角一勾,笑眯眯地说:“加钱,一天再加两百。”
老师瞬间镇定下来,腰板都直了:鬼哪有穷可怕?
“我家孩子就交给你了,有问题随时跟我沟通。”段安洛把事情安排妥当,便和司苍一同离开。
刚出门,他脚步一顿,抬头望向街角新开的那家茶馆,轻轻“嗯?”了一声。
司苍的目光也落向那里,方才那一瞬的窥探感,果然不是错觉。
“走吧,”段安洛拽了拽司苍的袖口,语气如常,“别看了。”
司苍没说话,心里却已拿定主意:查不出来也无所谓,找人试探一下,逼到份上,什么尾巴都露出来了。
方才站在茶馆窗边的中年人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惊呼:“这俩人实在太敏锐了!隔这么远,居然连我在看他们都察觉得到……主人,我们今后务必得更谨慎些。”
他原本打算抓那几个孩子当人质,没想到附近早有高手保护,整条街还布下了数不清的阵法。
那布置手法、那气息遮掩的方式,实在太像那个人了。
若不是确切知道那人早就魂飞魄散了,他几乎要以为……是本人回来了。
年轻人闻言,冷冷牵起嘴角,“现在才想谨慎?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管家惴惴不安地低声问道:“您的意思是?”
“他们已经起疑了,再躲藏也没有意义。必须在他们出手前,先把那个碍事的引开。”他脸色越来越沉,指节无意识地戳进桌子里,司苍寸步不离地在那个赝品身边,护得如此严密,根本无从下手!
他眸底隐隐泛红,眉宇间积压的阴鸷之色让管家心头猛跳,心底生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果然,就听主子说:“公会的人,近来太清闲了。”
他们两人,未免太过亲近了。
即便只是皮囊相似,他也容不得这赝品身上沾了别人的气息,只稍微一想,嗜血的冲动便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暴虐再次被点燃,“让藏在暗处的人都动起来。”
管家慌忙劝阻:“现在就行动?可实验室里那些东西还不稳定,万一被他们察觉……”
“无所谓。”年轻人漠然打断,唇边勾起一丝讥讽,“人的贪欲无穷无尽,这批死了,再找就是了。”
管家心下焦急,却不敢再多言。
主人此刻明显已被情绪掌控,什么长远计划、什么周密布局,已经抛之脑后了,只顾着发泄心头的不痛快。
这样下去,他们怕是会步上那个组织的后尘,落得个元气大伤、一蹶不振,被公会的人一点一点挖出来,全都要死。
“这世界本就乏味可陈,”年轻人望向窗外,眼底尽是嘲弄,“夫妻、婆媳、母子、朋友、同事……满世界皆是怨憎、污浊。只要稍加引导,哪一个不能成为我们的材料?”
他讥诮地笑了笑,始终想不通,段安洛当初为何执意要救这样一个世界?
“你如今敢质疑我了。”年轻人没有回头,声线却陡然压得低沉,透着刺骨的寒意。
“不敢。”管家后背渗出冷汗,只得硬着头皮应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第113章 知道怎么气死他
司苍到了公会,告诉方助理:“发通知,各分部严格管控各自辖区,一旦发现异动,就地格杀,可以先动手,后发报告,不需要提前申请。”
“司家会守好冥界之门,那三大家族各自守好自己的地方,一旦有大规模的灵异暴动,这几个大门不能乱。让几个族长亲自去守,谁家出事,谁拿自己家族的资源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