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豫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打开了监狱的广播,能让所有人都听到这道歌声。
然后他就毫不挣扎的让自己沉浸在那片海中去了。
与此同时,监狱的训练场上,一行全副武装的狱警拿着武器和一个赤果着上半身的恶人对峙着。
精神力暴动的恶人武力值不可小觑,更别说这个恶人还是斗兽场的常客,他暴动,监狱出动了几十个狱警。
警长巴奈特立马定好捕捉计划,准备把这只“兽”抓到隔离区去。
一番缠斗后,狂暴的恶人被他们用固定器固定住,立马打了三针镇定剂,谁知这次的恶人哪怕失去理智也很狡猾,装作晕倒后,趁狱警放松的时候挣脱了固定器,然后聚起狂暴的精神力狠狠朝巴奈特冲过去。
恶人血红的眼珠一动不动,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道歌声响起。
谁会在监狱里唱歌?此时面临职业生涯最大危机的巴奈特脑海里骤然闪过这个念头。
然后,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狂暴到几乎具象化成一道箭的精神力,临到巴奈特面前,来不及发挥它的五成威力,就像烟花一般炸开了。
但现在并没有人在乎这件事,所有人都不自觉去寻找那道歌声。
没有人说话,也没人发现,狂暴的恶人眼珠上的血红迅速消去一层,因为痛苦而狰狞的面孔上出现一抹怔然,直到歌声结束,恶人再次被固定器禁锢住,这次他没有再挣扎。
把恶人扔进隔离区,一个狱警好奇的问:“刚才是谁在唱歌?”
巴奈特:“怎么了?”
年轻的狱警挠挠头:“还怪好听。”
主要是他来监狱以后,也没有再听到过这样让人放松的歌声,他现在脑海里还隐约回响着,不一会就自己小声的哼了几句,一边问:
“难道是监狱新来的恶人?”
巴奈特摇摇头,去秘书处找到翟豫,一是报告一下这次捕捉精神力暴动的恶人的情况,二就是询问那道歌声。
等他报告完,翟豫还是捧着脸坐在书桌前,任由身后的触手醉酒一般摇晃,过了会,才说:“那是我们以后的音乐老师唱的。”
巴奈特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我们的……音乐老师?”
翟豫解开沉醉得缠绕在一起的触手,微笑:“是啊,我们的、音乐老师。”
“我已经把这则通告发下去了,以后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改成音乐课。”
“可以选择不去上课,但不能在课堂上捣乱,”翟豫想着幼崽那副小身板,担忧的皱眉,“那群粗手粗脚的家伙,可别把崽崽吓到了。”
他看向身材高大的巴奈特,“以后音乐课的时候,你就不用巡逻了,去帮音乐老师维持课堂纪律。”
巴奈特一句话都没说,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沉默寡言的他并没有拒绝。
他并不知道翟豫又突然发了什么疯要给监狱的恶人上音乐课,还要维持纪律。
估计去上课的人都没有吧。
这时,他忽然又听到翟豫说:“对了,让长得丑的坐后面。”
巴奈特:“……好。”
巴奈特准备走的时候,又被翟豫叫住了,“找到狱长的踪迹了吗?”
巴奈特:“没有,”他顿了下,“狱长常住的几个地方也没找到。”
一个月前,典狱长塞西尔再次陷入精神力暴动,为避免他过于疯狂的精神力把整个监狱搅碎,典狱长又把自己藏了起来。
没有治疗,只能硬抗,典狱长已经抗了几年,这次是他消失得最彻底的一次,没有人知道他把自己的残躯藏到了什么地方。
翟豫是典狱长的心腹,或许他知道点什么,不然不会这么镇定。
果然,翟豫直接说:“把人撤回来吧,不用找了。”
巴奈特走后,并不知道他心目中心机深沉的秘书扶住了额头。
不知道狱长这次把自己切成了多少块,才会这么久都没能聚集在一起。
想到每次精神力暴动都会疯狂伤害自己的典狱长,翟豫脸上的晦暗一闪而过。
这世上,还有没有办法能够拯救狱长岌岌可危的精神力。
他不想再次目睹狱长崩解的模样。
不知为何,翟豫脑海里浮现出一抹小小的身影,他摇摇头,觉得自己的心思有几分好笑。
他怎么会把治愈精神力暴动的希望放在一只幼崽身上。
翟豫又试着联系狱长,但发的消息如石沉大海,他想了想,把幼崽唱歌的音频发了一个过去。
还是没人理,翟豫只好点开,独自欣赏幼崽的歌声。
——————
就在S级监狱地底最深的地方,触目所及全是厚重的黑暗,被随意扔在一边的光脑发出莹蓝色的光亮。
黑暗深处传来沉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口耑息。
兴许是被光脑的振动声烦到了,一根粗壮的、形状可怖的触手直直刺过去,暴躁地插/入光脑前方,激起一片碎石。
其他游走在壁上的触手要死不活的弹动一下,黏糊糊的粘液滴在地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腐蚀性的气体消散在空中。
就在这样寂静可怖的洞穴中,突然响起一道歌声。
一道稚嫩的、软糯的声音传入耳中。
一些触手骤然激动起来,犹如群魔乱舞。
良久,歌声结束了,黑暗中,蓦然睁开一双猩红的眼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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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豫:可怜的老大,没办法欣赏崽崽的歌声(虚假的擦眼泪
塞西尔:爬也要爬起来找到崽<(`^)>
小人鱼:是谁在找我呀~
=====题外话=====
翠花的存稿无了呜呜呜,翠花明天加完班回来就码字(T ^ T)(社畜滚走.JPG
第5章 养崽崽的第五天
锦虞沿着过来的路回去,不出意外,在他唱歌后,翟豫果然应聘了他。
嘿呀,他早就说啦,只要他唱了歌,肯定会被留下的。
没有人能拒绝小人鱼的歌声。
找到了喜欢的工作,锦虞高兴得抱着伞转圈圈。天空又飘起朦胧细雨,“欻”的一声,幼崽撑开比他大几倍的黑伞,在回家的路上慢慢移动着。
先前就下雨,路上有许多小水坑,对下半身还是鱼尾巴的幼崽来说,走路不是很方便。
尾巴都有点脏啦。
爱干净的小人鱼小心的绕过这些小水坑。
雨下得有点大了。
锦虞躲到一个停车站下面,巨大的伞为他撑起一片不被淋湿的空间,锦虞哼着歌,晃着尾巴,从包包里拿了颗珍珠抱着玩。
忽然,他听到一道细微的声音。
“咕叽”
收起小珍珠,锦虞左右看了看,只看到一层厚厚的雨帘,所有细微的声音都被接连不断掉珠子一般的雨声遮盖住了。
但幼崽的好奇心并没有被掩盖。锦虞站起来,走了几步,甚至扒着椅子看了好几遍。
那道声音的主人似乎的察觉到锦虞在找它,叫声都变大了。
“咕、叽!”
循着声音,锦虞找到了来源。
在车站前的排水沟下面,因为下雨,水沟里的水流又多又急,还拥着些树枝树叶,锦虞定睛一看,就在水沟的镂空盖子上,挂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
小团子努力挂在盖子上,但还是会被树枝树叶刮到,看到锦虞,顿时发出更为急促的咕叽声。
似乎怕锦虞不救自己,小团子的声音变得粘粘糊糊的,可怜又可爱。
“你怎么掉进去的呀?”锦虞赶紧把小团子救起来,询问的同时好奇的研究小团子的构造。
真就是白白软软的小团子,捏起来软软哒,有点凉,找不到五官和四肢,但有随时可以伸出来的小触手。
被两只小触手抱住手指的锦虞惊讶的又戳了下,小团子始终贴在他手心里,被戳后,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意识到小团子不会说话,锦虞捧着和他手掌一样大的团子,摆弄起光脑,搜索小团子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