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爷爷说:“小李给了我一点猫砂和猫粮,猫砂我给装在一个盆里了,猫粮和水装在碗里。”
小李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和蒋随风年纪差不多大,家里养了一只长毛猫。
蒋随风嗯一声,心道爷爷应该是准备家养了,“等我过年回去给您带一些…呃…我和小景以前养的小猫的用品。”
一边说着,蒋随风一边看了眼怀里的小幼崽,如果他介意的话,他就去买些新的带回去。
景米米自然是不介意的,反正他也用不到了,不如给太爷爷的小猫用。
蒋爷爷:“好。”
蒋爷爷也没敢说太多,毕竟孙儿养的小猫去世了,伤心事还是少提为好。
结束和太爷爷的通话,景米米又给奶奶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忽然被拒绝了。
景米米疑惑地歪了下小脑袋,又拨了一通过去。
没多久又被拒绝了。
景米米咬了下唇,求助般仰起小脑袋看向大爸爸。
蒋随风当即给景致发了条微信消息询问。
景致在书房工作的时候蒋随风从不进去打扰,除非景致有什么需要。
景致很快便回复了,说:【我妈一般不接陌生来电,我刚微信和她说了,待会儿她看到了应该会回拨过来】
刚收到消息,景米米的电话手表便收到了奶奶的来电。
景米米迫不及待接下,委委屈屈地唤了声“奶奶”。
许素梅有些懊恼,赶忙哄起了电话另一头的小幼崽。
因为当年前夫的纠缠,许素梅渐渐养成了谨接陌生来电的习惯,她的圈子几乎都是与她一般年纪的人,鲜少会再更换手机号,她将每一个人的号码都储存得很好,平时也不点外卖、不怎么网购,几乎没什么要紧的陌生来电。
加上一些电话诈骗的骚扰,一般情况下,未备注的非本地号码给她打第三遍她才会接。
而景米米电话手表里的电话卡是蒋随风出差期间在C城办理的那张,不是A城的号码,才被许素梅挂了两次。
被奶奶哄了会儿,还说让爸爸过几天雪停了带他去奶奶家玩儿,景米米的心情又重新明媚起来。
结束与奶奶的通话,景米米又给方圆叔叔拨过去了电话。
方圆接得很快。
他是老师,时不时便会接到各种学生家长的电话,有的学生家长在外地打工,电话号码也是外地的,一般电话他都不会拒绝。
这会儿还在晚自习期间,没有下班。
正巧他训斥学生累了,一边接下电话,一边给了站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不知悔改的学生一记眼刀。
晚自习传纸条也就算了,还一个抛物线砸到他的头上,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学生稍稍收敛了一下表情,站得更板正了些。
方圆没好气地对着电话开口:“喂?哪位?”
“方圆叔叔,猜猜我是谁。”小幼崽软萌的声音紧贴着耳畔响起。
方圆如变脸大师般丝滑切换了人类看见可爱小猫崽时的软和表情,声音也不觉夹了起来:“是谁呀?叔叔猜不到。”
说罢忽然想到什么,抬眸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学生一眼,学生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十分惊恐。
方圆:“……”
当晚,方圆老师在班上荣获“夹子叔”新称号一枚,想也知道是谁的功劳。
方圆狠狠抽背了那个学生整整一个月的课文。
不久后的期末考试,那个学生的语文成绩破天荒地进步了一个很大的跨度。
……
挨个打完电话,书房的门忽被打开,脖子上挂着头戴式耳机的景致走了出来。
只见他大步走到蒋随风身前,从他怀里抱起米米,贴贴他的小脸,又亲了亲,抱着他转了几个圈圈。
景米米感觉又回到了以前还是小猫米米的时候。
那时,小爸爸晚上从书房结束直播出来,就会将团在大爸爸怀里的小猫一把抱起,贴贴毛茸茸的小脸,在上面亲一亲,将小猫抱在怀里,像是抱小婴儿一样转圈圈。
一切都没有改变。
还是那个温暖的家,他也还是爸爸们最喜欢的米米。
这晚,景米米睡在爸爸们中间,做了一个很幸福很幸福的梦。
第二天景米米是被憋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爸爸们夹在中间,有些呼吸不畅。
大爸爸一条胳膊从他身前横过,另一条胳膊从他脖子底下抄过,紧紧搂住了他和小爸爸。
爸爸们像两块面包,而他是面包里的夹心,就快要被挤压成小猫饼了。
景米米当即卖力地从爸爸们的怀里试图挣脱出来。
可惜小人类和小猫不同,小猫是液体的,轻而易举便能溜出来,小人类只能将爸爸们吵醒。
蒋随风睡眼惺忪,还沉浸在老婆孩子在怀的幸福里面,景致最先反应过来,将蒋随风搂着自己腰的胳膊摘了下来。
景米米终于呼吸顺畅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蒋随风有些心虚,在景米米的额头亲了好几口。
景致提议说:“要不先给米米买个小床吧,就放在主卧里,还和我们睡一个房间。”
蒋随风觉得可以。
虽然他也喜欢和米米一起睡,小幼崽身体软软的,还有股不知怎么形容的好闻味道,但他们两个大男人的,若是每天都把他挤压得睡不舒服就不好了。
景米米下巴搭在怀里抱着的小鱼娃娃上面,有些不太情愿,但回想起方才被挤压成小猫饼的感觉又有些迟疑。
他想睡在爸爸们中间,但不想再被挤成小猫饼了。
景致看出了他的情绪变化,熟稔地哄道:“等三月份去幼儿园上学,米米就要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们一人一张床、独立午睡了,等将来考上了大学,也要离开家、去学校的宿舍里住。现在爸爸先在家里陪米米锻炼一下,米米是勇敢独立的小朋友,对吗?”
景米米最捱不住景致的“捧杀”,被哄得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小脑袋,答应了。
吃完早餐,蒋随风要去上班,景致决定在他下班的时候打车带米米去宜家,与他在那里碰面,买一张米米喜欢的小床。
可当蒋随风换好鞋子,将门打开的时候,却愣在了那里,没有离开。
有冷风从楼道溜进来,吞没着家中的暖气。
景致察觉到了不对,大步走到玄关,问:“怎么了?”
蒋随风没有回答,只是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景致。
景致定睛看去,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是一张纸。
纸上写着一个猩红色的英文:“Wele back!”
Wele back。
欢迎回来。
像是场荒诞的恶作剧。
景致视线抬起,对上蒋随风的,牵着他的胳膊将他带了进来,“砰”地关上了门。
门关上后他才压低声音问:“是血吗?”
蒋随风也低着声音:“我闻了一下,应该不是。”
景致攥着纸条的手指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不是血,这样一串莫名其妙的英文,他们也没办法报警。
景致:“是对面那个人?”
蒋随风:“有可能。”
一阵短暂的沉默。
蒋随风提议说:“我现在下单一个门口可视监控,同城送过来安装,你要不带着米米去你妈妈那里住几天?我可以在公司凑合。”
这个小区的环境其实不错,他们又是两个男人同居,蒋随风还练过一点,便没有在门口装可视监控,只在客厅放了一个。
景致有些迟疑:“今晚得直播那款恐游,台式机和设备不好转移,要不你带米米去公司凑合一下。”
蒋随风显然并不同意:“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其实如果真是对门那个男人,他们两个完全能将人轻易撂倒,那个男人块头不算大,身高估计也就在一米七五的样子,不壮,也没有肌肉。
但正常人难免忌惮神经病,神经病发起疯来不可轻视。
两人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最后,景致说:“先把门口的监控装上吧,我再联系一下物业安保反馈一下,你身上带点防身的东西,我在家里也准备一些,今天带着米米在家里就不出门了,你晚上回来的时候小心一点。我们看看地段好的新二手房吧,尽快从这里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