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烬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它自己会好的。”
反正以前都这么过来的,上不上药也不怎么影响。
白若年眉毛竖起来,“那肯定有好得快慢之分的。”
他凑到自家主人面前,蓝眼睛圆溜溜得看着陆明烬,小大人似的。
“以后受伤都要上药。”
陆明烬唇角勾了一下,算是默认。
白若年哼哼了两下,不和他计较,低头拧开消毒喷雾的盖子。
宽大的帽檐和蓬蓬裙让他动作有些不便。他小心翼翼地凑近,为了看清伤口,不得不微微俯身。
这个姿势,让那顶宽檐帽的帽檐几乎要碰到陆明烬的脸颊,一股混合着阳光、干净衣物以及独属于白若年身上的、难以形容的甜暖气息瞬间将陆明烬笼罩,视线下移,落在白若年缠着尾巴的小腹上。
陆明烬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握紧,强迫自己将视线钉在伤口上。
猫。
记住。
猫。
“会。。。会有点凉哦。”
白若年完全没注意到头顶主人的视线,跪坐在陆明烬面前,兀自紧张提醒着,然后屏住呼吸,对着那道狰狞的伤口,轻轻按下了喷雾。
“嘶——”
冰凉的消毒液接触到受损的皮肉,陆明烬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没吭气。
白若年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喷雾掉了。
“很、很痛吗?”
他惊慌地看向陆明烬,蓝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像是自己弄疼了对方一样内疚。
“……还好。”
陆明烬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痛算个屁,折磨人的是眼前这只毫无自觉还一脸心疼望着他的猫。
白若年不敢再喷了。他放下喷雾,又去撕绷带的包装。
蓬松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好几次都差点扫到陆明烬的腿。那盘在腰间的尾巴似乎也因为白若年的紧张和动作幅度,在裙撑的束缚下不安分地小幅度扭动了一下。
陆明烬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猛地闭上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白若年终于撕开了绷带。他拿着雪白的绷带卷,看着那道伤口,犯了难。
怎么包?横着绕?竖着绕?要包多紧?
人的悲欢看来总是不紧想通。
白若年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想比划一下。
微热的指尖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小心翼翼的试探感,轻轻碰触到陆明烬肩胛处完好的皮肤。
在触碰的瞬间,陆明烬睁开眼,银眸深不见底,攥住了白若年纤细的手腕。
自制力在这一刻,即将崩断。
第48章
陆明燼猛地攥住白若年纤細的手腕,力道之大讓白若年吃痛地“哎哟”了一声,他傻乎乎地仰着脸看他,清澈的蓝眼睛里满是茫然,完全没察覺到对方眼底翻涌的血气
“你干嘛!”白若年手腕一紧,手指一松,原本拿着的绷帶卷“啪嗒”一声掉在了陆明燼。他下意识地就想弯腰去捡,身体微微前倾,裙摆作响。蓬松的裙摆随着他前倾的动作,裙邊若有似无地扫过陆明燼的裤腿,帶来一阵微痒的撩拨。
此刻的白若年,完全没有此刻作为一个小蛋糕的自覺。
感受着腿上omega的窸窸窣窣,陆明燼呼吸重了点。
身体下意识的向下压了上去,帶着极强的压迫感,“你在玩火你知道吗?”
陆明烬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
白若年終于迟钝地捕捉到一丝不对劲。他茫然地迎上陆明烬沉沉的眼睛,发现和那天晚上的情况很像。
白若年終于后知后觉get了一点。
“是剛剛弄疼你了吗?”
他觉得人只有疼,才会失控,下意识以为自己把人给弄疼了。
陆明烬声音低得可怕,几乎是凑在他的耳邊说,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在白若年的颈侧,“是,很疼。”
面对Alpha的压迫,白若年生理上抖了一下,但心理上仍然迟迟顿顿,关注点全在主人的伤口。
他皱皱小鼻子,不寻思远离,反而还凑近嗅嗅,果然嗅到那股血气。
他湛蓝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像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又开始窸窸窣窣地动作起来——这次是伸手去扒拉自己蓬蓬裙的领口,努力将那段白皙纤細的脖颈,连同颈后那个尚未消退、颜色深黛、甚至还能看出牙印轮廓的腺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陆明烬眼前。
白若年很是大度得开口。
“疼,你就咬吧!”
在他看来,上次咬完不就没事了吗?这方法肯定管用。
白若年嘴上说着AO有别,可对Alpha与Omega之间最原始的吸引、标記的本能,这只半路出家的Omega小猫咪根本一窍不通。真到考起生理知识来,屁也不懂。
他哪里知道,在Alpha面前主动袒露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腺体,无异于在烈火上浇油,拱火中的拱火。
白若年此话一出口。
陆明烬眸色一下更深了,几乎要用眼神将人拆吞入腹。
Alpha的天性在作祟,犬齿在发痒,渴望刺破那层柔嫩的皮肤。他的视线下移,慢条斯理地逡巡过白若年纤细的脖颈。
陆明烬喉结剧烈得滚动了一下,眼见就要覆上去,直到看见对方腺体上黛色的痕迹,那口咬得很重,到现在也没有消退的迹象,隐隐还能见到牙印。
一股冰冷的清醒猛地浇灌下来。
血液也跟着凉下来了。
他不会犯第二次错。
陆明烬一把松开白若年的手腕,霍然起身。
白若年哪里知道主人的心理波动,全程懵懵的,只知道主人疼,想咬他,结果又不咬了。
喵的。
当了人反而越来越不懂主人的脑回路了。
白若年下意识伸手,攥住了陆明烬衬衫袖子,手指紧紧揪着布料,扬起小脸,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充满了不解,他眨眨眼睛,“我不是都讓你咬了吗....”
怎么还不满意。
主人真难伺候。
陆明烬哽了一下,面前白若年穿着蓬蓬裙,大帽檐底下甚至隐隐能看见一双猫耳朵。
让他再咬一次,不如杀了他。
他反手扣下面前小猫咪的大帽子,“帽子戴好。”
他现在已经无暇欣赏自家猫半露不露还毛茸茸的耳朵了。
白若年眼前被宽大的帽檐挡住,眼前一黑,哎哟了一声,着急调整姿势,顺便揣揣尾巴,等收拾好了,哪里还看得见陆明烬的身影。
走得这么快。。。
搞得他像是什么洪水猛兽。
主人打虫子都不带跑的!!!
而且以前那都是自己想给主人貼貼,主人才能贴贴的,现在真是什么世道!
白若年很不开心,气得脸颊鼓鼓的,尾巴也不缠了,在裙摆下烦躁地甩动,他一把推开房间门,正看见陆明烬也在推大门,于是朝他喊。
“你去哪儿?”
“去军部。”陆明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这家他真待不下去了。
白若年气得不轻,尾巴已经几乎藏不住了,此刻在屁股后面狂甩,他有点跳脚。
喵的,他爪子呢。
他要挠死主人。
被咬了一口,他好心好意给主人上药,他扣他帽子!
他还走。。。
“走了你就别回来了!”
白若年小发雷霆。
喊这话的时候刚好赶上门外勤务兵过来送包裹,听见屋里面的动靜,勤务兵原本要敲门的手顿时僵硬在半空。
门恰好被陆明烬从里面猛地拉开。
清凌凌的少年音,带着点气急败坏,就这么不偏不倚得全传到勤务兵的耳朵里了,一字不漏。
“走了你就别回来了!”
我靠。。。。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勤务兵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大新闻。
阎王也有妻管严的时候。
“听够了?”陆明烬冷沉沉看着他。
“够了够....不对,我什么也没听见。”勤务兵一个激灵,瞬间站得笔直,后背冷汗“唰”地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