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趋于平静,书衣的手下时不时端上几道菜,席位中间却没有歌舞,反而是主系统001站在中间,说着由书衣出品的新副本即将上线,希望各位回去鼓动自己的势力积极参与的事。
主系统偷偷看了沈辞年一眼,叹了口气,“诡异这边的奖励是……神的气息一缕。人类玩家这边的奖励……足够本国生活一年的物资。”
还有个隐藏奖励,它没说,诡神不让。
不说的目的是让大家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这个东西就可以被方恪自己留下。
而不是被人类高层要走。
一旁的院长在本子上记录下这条重要信息。
物资,是珍贵又稀缺的物资,副本很少奖励这么大手笔的物资。
院长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方恪,他希望方恪能下副本去把物资带出来,那样他们国家就又多了一年的生存希望。
方恪这几年至少已经带出近百年的物资了,这些物资并不会一口气发放下去,而是隔一段时间自动出现在各地仓库中,所以也不用担心过期的问题。
但百年对于人类的历史来说还是太少了,百年之后人类又该如何延续呢?如果那时候方恪已经死亡,而又没有新的足够实力的人顶上去,人类又该如何呢?
即便是排名第三的会长大人,也不过才不到一百级罢了,一百级连噩梦级诡异对付起来都困难,如果方恪真的灵魂消散,人类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为什么有的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能坐在那些高位上呢?
为什么不跟方恪交好,反而要交恶……
院长想到这里,又打量了方恪一遍。
安全局没对方恪的灵魂动刑吧?可千万别伤了方恪的灵魂啊,那是立国根本啊。
那些人是不是觉得百年已经够用到他们死了,所以就肆无忌惮过河拆桥
他们有没有考虑过百年之后人类该怎么办他们只考虑自己活着的时候不考虑后辈的吗?
方恪现在还小、还年轻,身体养好、灵魂不出意外,以后带出千年的物资都有可能啊。
为什么要涸泽而渔,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想不通
方恪感受到了院长灼热的目光,一愣,没理。
为什么要理,他只是个保镖,把人送回去就行了,其它的他不想扯上关系。
他不想进监狱,御灵人监狱不是普通监狱,进到那里面会被日夜束缚起来,没有放风时间,也没有探视的可能。
那不是监狱,那是……
由官方默许的,人体实验的储存室。
用来研究御灵人身体加强的秘密,以研制系统点数的代替品。
有时候,也切割灵魂做研究。
外面的研究院获得的理论基础事实上很大一部分是从监狱里实践出来的。
他不想,不想被这样。
他的灵魂无法逃离躯壳。
他的灵魂强度甚至可以打弱小的主宰级,可他的身体反抗不了人类同胞的电流。
方恪慢慢松了手指的力道,那种无力的感觉没人会懂得。
那种无论做了多少贡献,无论在生死一线走过多少次,却没人在意的感觉,无人能懂。
人们在意的唯有:方恪=危险。
唯有:方恪=威胁大众安全。
所以要把他榨干,像一块甘蔗那样反复咀嚼,直到他只剩没用的渣子,就把他吐出来,让他去死得其所。
都是为了人类好,人类也大都支持,所以有什么不对的呢?不对的是方恪,谁让方恪天生邪恶是一个会跟他那背叛人类的母亲一样投靠诡异的恐怖分子。
他身上的功勋再多,也抵不过一个猜测的分量重。
宴会很快接近尾声,客人一个接一个离席。
方恪和院长再次坐上灵车,院长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太好了。
沈辞年没跟他们一起,目送他们远离,便像来时那样消失。
书衣看着沈辞年消失的地方,那里只余一团马上要散开的黑雾,他伸手把黑雾收拢,捧到鼻子下,深吸一口气,把它们都吸进肺腑,储存在体内。
“神主……”他的目光有一丝痴迷,“我也想去人类世界玩了,您不会怪我违抗禁令的对吗”
“我什么破坏也不干,只是去转一转……转一转……”
……
天已经亮了,现在大概是早上七点。
沈辞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沉着脸等方恪醒。
该算算账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方恪才睁开眼睛,他一时不太能适应突然模糊的视力,躺着沉默了很久,没注意到床边有人。
不对!他不是坐在窗边吗?怎么在床上!
“醒了”沈辞年递过去两杯药,“喝了。”
方恪沉默着坐起来,接了药,抱着喝,心脏有点颤。
他感觉到沈辞年还在生气,但这次他忽然没底气也跟着生气。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完了,玩脱了,这下要怎么办。
不知道,先走着看。
余光忽然看到床头柜上的东西,他瞬间脊背一紧,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没看很清楚,但,那可能是个,是个……
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辞年摸了摸方恪额头,早上的时候又有点烧了,温度好像还不低。
反复是正常的,沈辞年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针管和药剂,推出里面的空气。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听不出来喜怒,“过来,裤子脱了,趴床边。”
“我不。”方恪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盖住自己。
“过来,你在发高烧,需要打针。”
“我不需要。”方恪把脸也盖住,“我不打针。”
“那你是要我打你吗?”沈辞年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泄露那么一丝,见床上的人轻微一抖,他顿了顿,缓和语气,“过来,听话,打个针而已,别怕。”
“谁怕了!”方恪忽然炸毛,把被子拉下来,拳头捏紧。
第41章 无比疯狂的出逃
沈辞年闻言,探究的目光看过去:微微颤动的肩膀、凶恶的眼睛不自觉流露警惕和担忧、手指攥被子攥得很紧,除了头在外面,就连脖子都死死盖着。
这就是方恪所谓的:不怕。
他不再好声好气哄着方恪,他走过去,不由分说把人从被子里拽出来,抱到床边,摁趴。
方恪在挣扎,但无济于事,沈辞年干脆把他两只手都用一只手压住,然后一把拉下他的睡裤。
“年…年终……”
“嗯?在听。”沈辞年正打算扎下去的右手顿住,侧耳去听。
听语气,小狗好像想求饶呢。
沈辞年饶有兴味凑近,方恪慢慢把头转过来,对准他的耳朵,抿着唇很久。
沈辞年很有耐心,等他说话。
“你妈!”
目光一瞬间冻结,沈辞年面无表情直起身子,“第二次了,劳你关心,我是孤儿。”
方恪愤怒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下一瞬他的表情竟有那么一丝不知所措,再下一瞬他将唇抿成细线,把那一点突如其来的愧疚强行压了回去。
可逐渐放松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他不再挣扎,即便沈辞年已经将针扎进了他左边屁股,他也没太大动作,只是抖得可怜。
只是打针,怎么那么怕沈辞年心中闪过疑惑。
他想起上次,方恪下高速后直接回家的事。
方恪好像很抗拒去医院。
沈辞年给方恪打完退烧针,把死鱼一样趴着的人抱起来,拍着背哄。
“好了好了,打完了,方恪小朋友最勇敢了,怎么还怕打针呢”
方恪跨坐在沈辞年腿上,手背过去,拉好裤子。
他声音很小,底气不是很足:“去你的。”
沈辞年轻拍他背,真的哄小孩子一样:“怕打针那就别把自己弄生病了,嗯?”
“别让我生气”,沈辞年目光看向床头柜上的东西,“别让我跟你动手,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