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加到孟婆桥】:不去,你想去的话, 可以报名试试。
【爱探险的江子】:说实话,挺犹豫的现在,如果去了,人家万一喊现场比赛收鬼,我不纯G……(猛男落泪.jpg)
这份担忧,虽然只占据一小部分原因吧,毕竟这个节目组财大气粗的,连参与奖都有几千块拿,如果真碰上解决不了的麻烦了,大不了退赛拉倒呗,多大点事儿。
他真正担心的,是突然没了大哥这条大腿,那种对未知的浓浓不确定性,复杂情绪全部交织在一起,居然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紧张?
【加班加到孟婆桥】:在不在家?我喊跑腿给你送点东西过来。
【爱探险的江子】:在。
敲完字后,心里猛然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自己明明没有跟对方说过住址,感觉像是被人赤裸掌控着,如果换成其他人,他大概是会抵触的,不过……
江向阳捋了把额前垂落下来的碎发,可能这就是信任吧。
人家连生死簿都能查,查个地址有啥难的。
大哥不会害他就是了。
【加班加到孟婆桥】:行,喊了,你注意听门铃。
江向阳比了个“OK”表情,下床洗漱。
还没到半个小时,门口传来“叮叮”铃声。
擦了擦脸上剃须泡沫,随口应了句“来了”,一开门,
“江先生是吗?”快递员态度极好的递上一个纸盒,“请您核对一下信息,确认无误的话这边给您拍照签收了。”
江向阳接过扫了一眼信息,收件人这边是自己的名字没错,可寄件人那一行,写着一个遒劲有力的“云”字。
“没问题,麻烦你了。”
快递员对着快递单“滴”一下录入完毕,全程微笑服务,临走还不忘帮顾客带上了门。
而他,却陷入了沉思。
抱着快递盒,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望着那个潇洒字体,翻来覆去琢磨起来:
“云……”
“云……”
莫非……
江向阳忽然笑了。
怪不得,怪不得大哥出手能这么阔绰呢,原来人家是坐拥千万豪资的云家人呗,难怪这么豪横。
撕拉一下,胶带从盒顶拔起,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支毛笔,江向阳拿在手里瞧了瞧,这玩意儿熟得不能再熟,判官笔。
往下一翻,一个小木匣子跃然进入视线内,在快递盒中躺在板板正正的。
江向阳好奇的放鼻子底下嗅了嗅,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刚一打开,
“啥东……”
一股浓郁黑气,瞬间从匣内涌出。
“西。”
意识陷入模糊。
再度回神时,面前场景已经变了。
刚刚还在自家客厅里坐着,现在他眼前,只有汹涌江水,一低头,手里握着方向盘。
后座上,一道声音传来。
“建安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想好了吗?是继续跟着冯晋南一条路走到黑呢,还是弃暗投明。”
那人伸展了腿,从后视镜里,江向阳看见他双手交叉,俨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语气轻扬:
“当然,如果你选择与我们合作,你女儿保送的事呢,自然会有人出面解决。相反,你还想接着当冯晋南的狗,我们也不拦着,只不过……
“你女儿,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再回来看一看,祖国的山川江河了。”
满满的威胁。
方向盘上的手逐渐握紧,江向阳能感觉到这具身体里的怒气。
一纸协议丢来,
“我没时间跟你耗,崔总纪总都还等着呢,签了。”
甲方那一行……
——赵康贤?
沉默良久,王建安拿起笔的手,不断发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就对喽。”赵康贤满意的从他手里抽出文件,笑容浮面,
“那咱们——合作愉快。”
后座传来重重的关门声,王建安全身好像被抽干了一般,瘫在驾驶位,久久不能平息。
望着窗外漆黑夜空,江水打过墩柱,他失神呢喃:
“不怪我……不怪我……”
王建安紧闭双眼痛苦不已,自艾一头栽在方向盘上,“滴——”
喇叭声自江畔回荡。
画面一转,王建安扶着一个人,跌跌撞撞从会所包房里走了出来。
那人浑身酒气,扯了扯领带,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快点,老子要撒尿。”
王建安将人扶进厕所后,就在门外候着。
里头水声滴答,他垂着眸,思绪不断拉扯。
冯晋南栽培了自己十年,从最开始一无是处,月薪只能拿两千的小保安,到现在,月入过万,谁见了都尊称一声王秘书,他很感激。
可是……
冯晋南歪拽歪拽从厕所里出来,手湿哒哒的,习惯性往旁边人西装外套上擦。
这个动作,他做了无数次,王建安只不过是他的一条狗,他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
而他,只能受着,不光受着,还得捧着。
“冯总,送您回家还是?”
“回个屁,不回,去嘉江,老子想吹吹风。”
一路上,冯晋南都在斥骂那几个股东,言语间脏得不堪入耳。
现在滨江集团高层,要开始重新洗牌了,股东拿捏不住冯晋南,想换人;而冯晋南野心滔天,这两年,大有肃清趋势。
王建安知道,高层需要一个听话的法代,能安静、本分,替他们做事的人;冯晋南至始至终,眼睛都盯在股份上面,那几个股东,太啰嗦,也太碍眼。
归根结底,不过是两方势力争权的戏码。
自己,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无论在哪一边,他都是最底下的那一个,本质上没有差别。
但,如果,他把“冯晋南”这份投名状呈上的话,冯晋南的位置……
只会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王建安眼底戾色愈发浓郁,后座的冯晋南显然没有注意到,骂累了就躺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沉重呼吸响起,与之伴随的还有呼噜声。
后视镜中,王建安嘴角一扬,现在谁是狗,可说不准了。
车子停了。
冯晋南“啪”一声关上门,夜风呼啸,冷不丁打了个摆子,酒劲散去大半。
王建安轻车熟路给他点了根烟。
冯晋南接过,抽了一口,视线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桥墩,嘶哑开口:
“建安,那群老东西想让我死。”
王建安眼睛里,泛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精光,但很快,表情恢复常态。
“冯总,三日后开庭,您可有胜算?”
“胜算?呵。”冯晋南嗤笑一声,“鱼死网破你说是不是胜算?”
王建安没有吭声。
“明天,你去把我保险箱里的U盘拿过来,那帮记者天天蹲在公司门口,跟群苍蝇一样,烦。”
“哦对了。”冯晋南踩熄烟蒂,望着平静的江面吐出一口浊气,“我现在不方便露面,明天,还是这个点,你来江边把东西给我。
“一会儿把车先开回你家,我打车走,别让记者拍到。”
“是。”
王建安恭敬地把冯晋南送走,转身驱车回了公司。
十年来,任何大事小事都是他亲历亲为,外头不少烂账,也都是他平的,在外人眼里,他就是冯晋南的一条狗,当然,就连冯晋南本人,也这么认为。
姓冯的对他没有任何秘密,包括保险箱。
那串密码,他早已烂熟于心。
王建安转动齿轮,“嗒”一声,金属外壳悄然弹开,里头躺着一枚银色U盘,还有五张照片。
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冯晋南要,股东也要,既然都要……
王建安打开了电脑,将U盘插上,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