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愿意告诉他也行,反正就是个名字, 他重新拽住了对方手腕,这次没让对方往他体内灌灵力, 他自己吸。
“你以后就叫小黑好了。”
君雪衣神色没变, 只是问:“有小黑, 是不是有小白。”
初霁点头:“有啊。”
他身后那道幻影就叫小白。
君雪衣勾唇,这个取名的能力很差了。
下一刻他听见初霁说:“我宫殿里还有小红,小蓝, 小黄呢。”
君雪衣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小红?小蓝?小黄?都是人?”
初霁大口大口吸着对方灵力, 对方心法和他属性相同,都是修行的极致火性心法, 他吸起来比吸君雪衣的灵力舒服多了,君雪衣的灵力寒, 哪怕被水髓抵消了部分寒性也还是冷得他发颤, 而这人就不同了,让他如鱼得水。
他好心情道:“是啊,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说完他的手腕被捏住,对方的手用力到他的腕骨发疼,他吸气, “干什么。”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初霁却愣愣盯着对方的手指,食指和中指一样长。
君雪衣声音冷淡,“抱歉,太疼了没发现。”
初霁思绪一断,问:“什么太疼了?”
君雪衣瞧着人,指腹摩挲着刚刚用力握着的地方。
差点失控。
可这人太欠收拾了。
刚刚还给临旭说姻缘红线只绑了他一个,转头宫殿里他都要排不上号了。
真漂亮。
也真欠。
更招人。
魔宫里养了那么多小紫小绿的,怎么还出来找他呢。
恨他?
恶心他?
想杀他?为什么想杀他,杀了他就这么高兴吗。
高兴就好。
杀他就杀他吧。
只要目光放在他身上,杀也好,恨也好,这双好看的眼睛只能时时刻刻盯着他。
“胸口疼。”君雪衣压抑着声音,淡漠道,“之前被一只圆乎乎绒毛都没换的小兽杀了。”
初霁耳尖一动,侧目望去。
君雪衣盯着人,“你说,我是不是该把那只小兽抓到身边关起来,他还那么小,身上的毛都还是绒毛居多,还没一只猫大。”
初霁微微蹙眉,警惕地问:“什么样的小兽。”
君雪衣逼近一步,“圆乎乎的头,像猫一样的耳朵,圆乎乎的身子,比猫短些,尾巴倒是很长,通体黑色。”
初霁松开了眉头,他可不是全黑的,他只是看起来像全黑,但肚子和尾巴尖是白的,而且这人肯定没见过他的模样,怎么可能是他,他张口道:“一只没有猫大的小兽能有什么错。”
君雪衣眼尾往下一瞥,看见对方捏着自己衣服挂坠玩的另一只手,他抬眼,“也对,他能有什么错,都是我的错。”
那夜欺负太过了,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不是人,那种情况下却只顾着纾解小少主。
初霁赞同道:“你的错。”
君雪衣:“要不然他为什么只杀我不杀别人呢。”
初霁:“对啊,他为什么只杀你不杀别人呢?”
君雪衣:“我不知道,如果你是那只小兽,你会想杀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吗?”
初霁想到了君雪衣,“得看是什么样的人。”
君雪衣道:“比如君雪衣。”
初霁仰头,小魔主断定眼前人不太聪明,不过如果对方聪明的话,当初也不会在不落镇冲出去引开一只妖兽。
他扬起眉稍,“你套话是不是太明显了。”
“清风派知道我杀了君雪衣?”
“哦,我想起来了,是纪凌,”初霁想起了他杀人时有目击者,他不在意道,“那清风派怎么不来报仇?君雪衣不是你们掌门关门弟子,师祖唯一指定的传人吗?”
君雪衣眉心一动,“谁说君雪衣是师祖唯一指定传人的?”
初霁半点敬畏都没有,笑盈盈指着天。
君雪衣定定看着人,将人牢牢记住。
“天还说他死不了,没人能杀了他。”
初霁:“我不是杀了吗?”
他扬起一个堪称乖巧的笑,声音也很轻,“君雪衣死了,我杀的。”
君雪衣猛然无声笑了起来,“只有你能杀了他。”
所以他死了。
初霁完全不觉得看见那些文字这件事需要保密,若他是赢家,这件事他巴不得分享出去,他至今一个人都没说只不过是那些文字说,他输了。
“为什么清风派要让你假冒他?”
君雪衣:“为什么不说是我想成为君雪衣。”
初霁眼睛微微睁大,不解看着人。
君雪衣是什么香饽饽吗?
这么讨厌的人,为什么会有人想成为那样的人。
两人对视,君雪衣瞬间明白了,小少主眼里他就是个天杀的狗东西,自然没人愿意成为这样一个狗东西。
他死死压住心底的亢奋和快要跳出来的心,“你为什么要杀他?”
初霁:“想杀就杀了,还要理由啊。”
君雪衣强忍着要将人圈在怀里占有的冲动,自从真正重逢见面以来他的脑子都被兴奋冲麻了,他冷静道:“你说,我帮你让你的修为在一年后恢复如初,就像君雪衣一步步修炼得来的修为一样。”
有这样的好事?初霁半信半疑,但说了也没什么。
“未来我和他是不死不休,是无论如何都会对上的......对手。”
他承认君雪衣是对手。
对方的剑法确实不输给他。
君雪衣眼底一片猩红,用了灵力才遮掩住,“命定吗......哈......”
如果如他所想。
小少主是为他准备的对手。
对方会在和他的一次次交锋中变得越来越强,是天道给他的最后一个“奖励”。
可对方显然已经不是局中人了。
那一剑,他也不再是了。
命定啊。
多美好的一个词。
而且初霁选择杀他而不是避开他。
何尝不是一种在乎他呢。
可惜了。
小少主太爱干净,居然没有将他的血肉都咽下去,这种缠绵不死不休的关系,就该让对方死了都刻在自己血肉里。
初霁......这个名字注定会和他的名字永远纠缠在一起,无论是不死不休,还是如今死都不休。
结界外。
临蕴听着临旭的话,望着初霁眼神变了变。
看来两人之间的纠葛很深。
她立刻改了想法,抬手敲在结界上。
初霁撤下结界,总觉得身上发麻,仿佛被什么惦记着。
他望着这人抓着他的手,努力将那股感觉撇开,抬头对临蕴笑,“二姐。”
临蕴望着面前乖巧的小弟,还是不太相信临旭说的,但无论如何对方都是她小弟,她将自己的决定说了,“你先和君雪衣去西边,最多半个月,无论找没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你都得用传送符回来。”
她顿了一下看着两人牵着的手道:“我担心你,你大哥也担心你。”
道侣这种事,一切都要看初霁个人意愿,对方喜欢,便像当年的魔主和姑姑一样圆满合美,若对方不喜欢,君雪衣这个人绝不是良配。
就刚刚初霁在那边和临旭说话时她观察到的,君雪衣这人对初霁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以及初霁不在,这人身上刚刚她觉得尙可的质素就消散了个干净。
如同和所有人都有着厚厚一层距离。
她本想借机打探对方和初霁的相识可不可靠,是否令人放心,以及君雪衣这突如其来的接近是为何。
君雪衣身上那道看不见的距离让她一直没能开口。
和这样的人只能谈利益,做盟友。
若是谈崩了。
初霁一个人很危险。
初霁见临蕴答应了立刻对临蕴露出一个笑,“好,二姐不必担心,若是有危险我肯定回来找你们。”
临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