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真涩。
第91章 主攻视角·吉雨·7
萧吉收拾东西搬出去了。
他至少要在外面呆一周。
比赛前,法赫德在学校附近包了两层豪华公寓,方便小组竞赛准备。
准备三天,比赛三天,庆功宴还有一天。
叶今雨勉强松了口气。
房子太小了,住起来并不舒服。
寸土寸金的地界,他的卧室放不下一张大桌子,转个身就是门。
他和萧吉虽然是多年好友,但到底是两个成年男人。
雄性动物都有领地意识,只是迫于生存压力,在文明社会共享着一块儿微小的地盘。
萧吉在家时,偶尔会把长腿架在矮凳上,以舒展的姿势在客厅写论文。
那客厅里一半都是腿。
叶今雨与好友身高相近,但更多时候收敛着自己的存在感,不欲碰撞。
他性格常有独断强势的一面,私人空间的打理也是苛刻如手术室。
如果任何人动了一枚桌上的图钉,他当天都会发现。
终于能收回全部控制权,叶今雨松了口气,心想分开几天吧,都住得宽敞点。
他反正不会想他。
萧吉还在做赛前的数据模型预演。
岑嘉豪给他泡了杯红茶,说话时很客气:“你新挑的耳钉?很有品,好看的。”
李梓炫被酸奶吸管捅喉咙救命这事儿,一天之内传得沸沸扬扬,华人圈子里光是短视频都不知道点赞转发了多少。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聊了半天,发现这医生是长老会医院的访问学者,家世身份不明,但是看气场都知道是个牛逼人物。
连带着,留子们对萧吉的敬意也上升许多。
家里再有钱,在国外看病也是个麻烦事儿,萧吉既保护了那医生后续不被为难,也保护了同胞不至于过敏丧命,做事得体利落,很让人有好感。
萧吉看了一眼红茶,脑子还停留在函数算式里,在岑嘉豪走了以后才想起来哪里不对。
耳钉?
他连耳洞都没有。
萧吉用指腹一碰,触到扇形的硬质物。
……鳞片。
他走到洗手间,先掬起一捧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再看右侧耳垂深黑色的那枚鳞片。
位置在耳垂正中间,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有异常。
萧吉定神看了许久。
他清楚自己这段时间的变化。
嗜睡,怕风,听力异常敏锐,呼吸频率变慢,体温偏低。
还有……非常想吃生食,味觉轻微迟钝。
不像阳了,也不像狂犬病。
他再次考虑自己需不要回国一趟。
请个病假,过几天少爷日子再回来,四舍五入算度假了。
……好想吃陶妈做的麻婆豆腐。
到了比赛当天,几队选手碰了个面,互相都有了数。
李梓炫遥遥看见萧吉,心情有点激动。
你们一定要赢啊!!
好运气都给你们!!
他的队长咳了一声:“你能不能稍微演一下?”
李梓炫诚实地说:“我的高数水平,姐,真演不了。”
“……那倒也是。”
比赛即将持续72个小时。
9:30-16:00是美股盘,18:00-次日5:00是原油盘。
如果要拿附加分,还要算上欧股。
窗口时间里要快速盯盘交易,休息时间还得接受高盛摩根的质询追问。
活儿不轻松,主办方放了一墙的能量饮料,还在场外设置了紧急医疗组。
第一轮十二小时过去,各组都开始默契地轮班更替,保持现场人员的专注力。
孙雪英最后校对了一遍数据回测,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
她看了眼还在看欧股盘的萧吉:“你不困?”
“还好。”萧吉披上毯子,说,“就是空调开太大了,有点冷。”
“那你帮他们监控下杠杆,我休息好来替你。”
“嗯。”
第二轮十二小时过去,萧吉还是没睡。
他本人终于感受到轻微的异常。
真不困。而且思维活跃又清晰。
他刚才甚至披着毯子巡逻了一圈,帮岑嘉豪算了个资金优化方案。
到了第三轮十二小时,其他组员也有点慌了。
“萧哥,这到底是模拟赛,赚的钱都是数字,没必要这么拼啊。”
萧吉:“我真不困。”
很奇怪。
他在家能从上午睡到下午,这会儿倒是超长续航了。
出于安抚大家情绪,他还是简单收尾,回房间里冲了个澡。
在淋浴间里,沾着沐浴露的手掌抚过后背,在脊骨的蛇鳞上一霎顿住。
……真要变美人鱼了。
萧吉皱着眉又碰了一遍,对着镜子转身,看见赤黑相间的鳞片点缀在后腰的正中间。
还是条锦鲤。
他拍了张照,想发给叶今雨问问,指尖在发送键前停了半晌,选择撤回。
半夜发入浴照像性骚扰。
回家再说。
走出浴室时,男人脚步一顿,明显感觉到异常。
他看到的世界多了几种颜色。
不是幻觉,色泽的起伏和热量有关,类似红外线感应。
他为了确认这一点,关掉所有的灯。
黑暗并没有降临。
人类的视觉层面,光线消失时所有的色彩与轮廓都一并消散。
可他仍然看得见。
在没有任何微光的客房里,他能看清桌椅,遥控器,甚至是天花板通风口的位置。
异样感让他不愿独处,转身立刻前往竞赛小组。
大伙儿看到萧吉时,一副‘你怎么还不睡’的表情,但也都叹了口气,纷纷找他聊风投策略。
旁边女同学坐下时无意间碰到他的胳膊,被冰的轻嘶一声。
“你体温这么低?不会生病了吧。”
“没事,”萧吉说,“比赛要紧。”
等这场比完,他要找叶今雨耍赖。
叶今雨在客厅呆了一整晚,把随身音箱也拿了出来。
爵士乐摇摆闲适,让中药般的冗长论文也送服丝滑。
凌晨一点,青年伸了个懒腰,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学习,准备回房间睡觉。
然后才看见自己大半张床都泡在水里。
叶今雨拳头硬了:“……”
他们住在晨边高地区,这一带的大楼普遍建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能支棱到现在完全属于苟延残喘。
铅制水管配超薄天花板,楼上随便折腾两下,楼下就得遭殃。
去年他的半边卧室墙壁被泡成酱油色,上楼敲门一看,犹太老夫妻还没穿好浴袍,显然是泡澡水溢出太多,一路顺着检修管道淌到他的床边桌上,让笔筒压着的自助餐半价券直接暴毙。
叶今雨临时收拾好房间,准备明天刷信用卡请人来弄。
坏消息是,备用的毯子和枕头都洗了,去客厅睡地板都没有东西可以铺。
他深呼吸一口气,先把床上四件套都扔去楼下洗衣房,然后给萧吉发消息。
[叶]:[图片]
[叶]:你房间借我凑合两天?
[萧]:睡呗
已经凌晨两点了。
叶今雨在他的房间门口站定片刻,握着扶手许久都没有拧开。
主动走入另一个男人的领地里,像在打破默契的禁忌。
萧吉很少在他的房间停留,他也亦然,两人其实大多数时间都尊重对方的独立空间。
青年深呼吸一口气,打开整扇门。
潘海利根的深沉气味一瞬散开。
朗姆酒,龙蒿,玫瑰,琥珀木。
叶今雨呼吸一滞,仍是不由自主地往更深处走了一步。
他即刻被对方的气息笼罩包围。
萧吉不在这里。
可雄性荷尔蒙混在沉郁的残香里,反而像是在沉闷的夏夜里骤然撞到对方胸膛。
叶今雨仅仅站了几秒,用最快速度退了出去。
疯了吧,住他卧室?
青年心烦意乱,打开手机搜附近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