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207)

2025-10-18 评论

  “你像是突然活过来了那样,就像新手机终于激活了。”

  南忆怔了下,笑着说了声是吗,没再解释。

  出于谨慎,他没有戴婚戒,准备隐婚到大学毕业。

  学校里活动太多了,熟人一眼都能看出哪里不对。

  如果有人当面问一句这是婚戒吗,他无法否认,因此需要应付更多问题。

  青年只是缄默地度过在校的一天。

  去教室,社团,游泳馆,实验室,然后晚上六点准时回家。

  他的丈夫会回来的稍晚一些,但今天是结婚第一天,他们会一起共进晚餐。

  回家时,管家神色紧张。

  “南先生,”管家说,“濮先生今天早上出门前,看到您放在床侧的戒指了。”

  “他好像情绪不太好。”

  “他回来了?”

  “今天都没有出去。”

  南忆会意,径直按了去五楼的电梯。

  濮冬泓在雪茄室里,门推开时烟雾缭绕,如同腾空展开的绞索。

  他的丈夫很慢地看他一眼。

  “让我猜一下。”南忆解开前襟的三颗纽扣,径直坐在对方敞开的大腿上。

  “你今天并不生气,只是想借由这件事发作一会儿。”

  他们的位置变得矛盾起来。

  南忆像是自投虎口的午后点心,语气反而熟稔又漫不经心。

  濮冬泓默许着这份冒犯,此刻抽了一口雪茄,才从西服领侧的口袋里拾起那枚婚戒。

  南忆作势要接,男人却没有允许,他牵过青年纤长的手腕,把婚戒置于对方的无名指尖。

  然后一寸一寸的,带着擦碰和压制地重新戴上。

  冰凉戒身刮过指节时,力道反而更重,让疼痛感像沉钝的火焰。

  南忆并不做声,用夏夜般剔透的眸子看他。

  濮冬泓没有松开,反而把唇凑到无名指旁,说:“我心情很不好。”

  他重重咬了下去。

  齿印一瞬浮现,秀白的指背上红痕明显,濮冬泓犹觉不够。

  南忆说:“不,你没有。”

  濮冬泓问:“你分辨的出来?”

  南忆笑着吻他的唇。

  “你昨晚已经做了很多过分的事,”青年伏在丈夫的怀抱里,贴着耳侧呢喃道,“所以我过分一点,你也该原谅我。”

  “怎么,Daddy希望我戴着婚戒去学校吗。”

  他腰际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如蛇尾般压着最喜欢的猎物。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南忆任由自己的发稍蹭着那人的脖颈,他再度偏头,两人如野兽般贴面摩挲,“任何人看到,都可能会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我已经经历过所有成年人该做的事。”

  “不过戴上也好,”他舔吻着濮冬泓的耳尖,“以后怀孕了,也不用再解释什么。“

  男人无声地亲了一口他裸露的咽喉。

  两人直到晚上八点半才下楼享用晚餐。

  管家发觉气氛松弛许多,再扬起笑容时都显得如释重负。

  晚上没安排什么活动,他们随意挑了部电影,倚在一起闲聊喝茶。

  天气渐冷,南忆裹着软毯,没看十几分钟开始犯困,靠着濮冬泓的肩头逐渐睡着。

  兔绒软毯放空滑落,小鸯鸟陷在毯子深处,睡得无知无觉。

  电视屏幕里还放着太空漫游,人们又哭又笑。

  濮冬泓调低了声音,把小鸟抱进怀里。

  它轻的就像一个苹果。

  这是南忆第一次在宅邸内,无意识地变回鸯鸟。

  他的羽毛柔软到像在抚摸一朵蒲公英,对熟悉气味信任到全然不设防,被抚摸翅羽也还在兀自沉睡。

  濮冬泓凝神看着,用指腹从小脑袋抚摸到泛着雪花点的侧翎。

  昨晚新婚夜,他让南忆摘下助听器,在对方失神时一次又一次附耳说着爱你。

  他们之间用不着这个东西。即便南忆变成鸯鸟,他们也会明白对方的每个时刻需要什么。

  南忆睡了接近半个小时,再醒过时,听见濮冬泓在戴着耳机开会。

  他先是想要坐起来,然后才发觉自己化形了,此刻是睡在对方的掌心。

  而且……湿漉漉的。

  青年茫然地停顿了几秒,直到再次被指尖揉着下巴,才发觉异样感的来源。

  濮冬泓在与股东聊着复杂晦涩的数据,南忆勉强听了几秒,注意力再度被指尖掠走。

  电影还在无休无止地播放着。

  他变作鸯鸟,世界被放大许多倍,感官也更是敏感到尖锐。

  小鸟啁啾两声,作势要飞出去喝水。

  翅翼还没扑棱起来,他又被单手捉住,尾羽被抄进掌心里,揉捏轻拽。

  鸯鸟低声叫了几下。

  董事会在电话另一侧听见清越的小鸟叫声,只当是老板窗外的白噪音,并没有人能听出异样。

  濮冬泓否决了两项方案,重新解释新环境下的风投思路。

  他讲得不疾不徐,原本另一只手托着威士忌冰杯,索性也放到旁侧。

  鸯鸟被困在十指间,颤抖着又叫一声。

  男人用指尖沾了琥珀色的酒液,喂到它的喙边。

  南忆以为是水,不假思索地啜饮了,先是被呛了一下,然后思绪开始化作一片空白。

  他双翅张开,小腹向上袒露着,叫声细碎微弱,又被蘸着酒液喂上指尖。

  小型鸟几乎含不下男人的指腹,意识模糊地像在舔又像在吮吸,羽翼内侧如弦琴般被挑弄着,不由得战栗起来。

  “所以要注意道琼斯指数……”濮冬泓打断董事的辩解,“我不想听这种解释。”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

  系在细小鸟爪上的银环被指甲边缘挑起来,鸯鸟下意识想要藏起来,却仍是被抚摸着更深的脚踝骨节。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爪尖到胸脯软毛都沾着酒液,它一半被浸在黑鸢尾的低沉气息里,一半又泛着麦卡伦的馥郁甜香。

  是奶油,焦糖,香草,还有辛辣的酒液气味。

  再上课时,南忆来迟了几分钟。

  老许嚼着酱肉包,随手递给他一个:“吃嘛?起晚了?”

  “吃过了,”南忆头痛道,“昨晚喝多了。”

  “夜生活挺丰富啊,”老许刚想介绍一下自己喜欢去的pub,一眼看见对方揉额头时外露的无名指戒指。

  直男很少注意这种首饰,除非那玩意能闪瞎所有人。

  “沃日,”老许被酱肉呛了下,“这是什么?这是真的吗。”

  南忆:“……嗯。”

  “你,呃,你结婚了?”老许一脸难以置信,“我很难理解啊哥们,你是什么豪门吗,这也忒大了。”

  “我本来不想带来学校的。”南忆嗓子都有点哑,“但我丈夫他……不太讲道理。”

  老许石化几秒。

  他哥们,有个老公。

  他哥们的婚戒像鸽子蛋那么大。

  “啊,啊哈哈哈哈,啊哈哈……”老许缓缓转过身,“听课了,今天讲流体力学。”

  南忆轻嗯了声,拿出笔记本,翻到早已准备好的预习笔记。

  老许用余光看着,内心又开始抓狂。

  哥!!你对象家里这么有钱!!你为什么还来学物理学!!物理狗都不学啊!!!

  不是这也太大了,你戴这种大钻戒完全是犯法你知道吗?!

  “对了,这次要着重夸奖下小测第一名,”台上老教授敲了下黑板,“还玩手机呢,半个班考不及格还好意思!”

  “南同学虽然大二才转专业过来,用一个季度就追上了大部分进步,这次是少数几个及格的同学,很不错,不要骄傲,继续努力!”

  大伙儿哗哗鼓掌,青年拘谨又青涩地笑了下。

  老许看他像在看外星人。

  课间时间,大伙儿都在点奶茶,七嘴八舌地聊中午吃什么。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有个基金一直赞助我们学校的实验室,过两天好像要过来开研讨会……”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青律 幻想空间文 都市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