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声 “嗬……”,脸上瞬间涨得通红,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双腿甚至有些发软,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小腹。
短短数秒,那个几乎摧毁他所有尊严和希望的隐疾,消失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属于男性根本的生机和冲动,正以汹涌澎湃的姿态回归。
这就是修士吧?而且是有神仙手段的超级大能!
李立猛地抬起头,看向安斯年,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狂喜与感激!嘴唇哆嗦几下,却说不出话,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这神奇的一幕彻底震住了所有人!
王欣和她那几个姨姨目瞪口呆,傻傻地看着他那从极度痛苦扭曲到狂喜流泪的剧烈表情变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智明急急地扶住儿子颤抖的身体,作为男人,他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看向安斯年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现场唯一例外的是张洋,明明是温和疗愈的神奇场面,他倒像是见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裤子一热,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竟然失禁了!
他瘫软在地,看着安斯年的眼神惊恐欲绝。他刚才做了什么?对着一个修士污言秽语说他是鸭子?张洋恨不得现在自己变成鸭子,拔毛放血让人一锅炖了能不能解气?
他的动静无人在意。
晏逸明强压下内心的波澜,面无表情地坐回了沙发上,甚至还带着些莫测高深的习以为常。
晏臻则微微勾了嘴角,看着李立的反应,心中最后一点芥蒂也随之一空。
安斯年收回手,那绿色的光芒无声消散。他对着还在巨大冲击中无法回神的李立,平静地说道:“好了。以后,别再重蹈覆辙。”
“……”李立终于从失语的状态找回一点声音,他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朝着安斯年跪了下去,但膝盖还没沾地,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于是只能深深弯下腰,对着安斯年承诺:“谢谢……谢谢您!之前的事情其实已经扯平了,您救我这事儿,我李立算是欠您一个大人情……这辈子都记着,我以后也一定重新做人,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吩咐!”
这一次,无需李智明再用力,王欣彻底懵了。她看着儿子那失而复得般的精神气和对安斯年晏臻那发自肺腑的感激涕零,再看看丈夫那同样激动的神情,她再蠢也明白,儿子身上发生超乎她理解的好事。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震惊和尴尬。
“走吧……妈,姨,我们走!快点走!”李立直起身,抹了把眼泪,语气从未有过的坚决和轻松,他一手拉着还在发懵的母亲,一手示意父亲和姨姨们,“别再打扰臻儿他家团聚!”
李智明感激地对着安斯年点了点头,拉着妻子,一家人迅速而安静地退出了套房。
转眼间,闹剧散场。
套房内只剩下晏家父子和安斯年三人,以及角落里那个眼神涣散的张洋。
晏臻冰冷的目光射了过去:“现在,轮到你了。”
“鬼……鬼啊!!!” 恐惧的尖叫撕裂了张洋最后的伪装,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向大门扑去,涕泪横流,裤子的污秽臭味更浓烈地弥漫开。
什么报复、什么体面,全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逃离这里,逃离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比魔鬼更可怕的年轻人……
晏臻眼神一厉,闪过一丝金芒。
“别脏了手。”安斯语气平淡地提醒。他看着张洋狼狈不堪地撞开虚掩的门,消失在走廊尽头,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弧度。
几乎在张洋身影消失的刹那,安斯年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指尖,极其隐蔽地凌空勾勒了一下。一道极其晦涩的墨绿色符文一闪而逝,循着张洋留下的恐慌气息,精准地追了上去,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疯狂逃窜的背影。
【厄运符】
这是安斯年给张洋这种渣滓最合适的回礼。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枯荣’诀碧绿的涟漪荡过,那丝令人作呕的异味瞬间消失,重新恢复了属于秋季的清新微冷,只是窗台的一株绿松盆景疯长了几寸。
一场好端端的会面被这场意外搅和得有些尴尬,晏臻看见那拨人就想起他老爸之前让他认错道歉时的眉眼,于是也懒得圆场,盯着晏逸明把延寿丹吃掉,扯了男朋友就直奔了下一回合。
第三回 合约在了京都有名的烤鸭店,电梯平稳上升的时候,晏臻握着安斯年的手开打预防针:“周璐你见过,周叔叔人也很好,话不多。但我妈……嘴快,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倒是心特别软,万一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可别当真。”
安斯年侧头看他,眼中带着笑意:“听起来,这边一家子很热闹啊。”
晏臻无奈地“嗯”了一声,带着点认命的意思,“很热闹。”
电梯门开,顶楼的景观餐厅灯火通明。
走廊尽头一个靠窗的雅致包间门开着,还离着很远,安斯年就听见了周璐的声音,似乎是在埋怨,“……妈,我嫂子哥头次上门,怎么不搁家里吃饭,约个烤鸭店啊?档次也太低了点吧?”
一个语速挺快的中年女声回道:“你懂个P,就家里上千平的大别墅,被你爸捯饬得尽是些高雅艺术,冷冰冰的就咱们五个人,一堆佣人再来个‘少爷前少爷后的’,你是吃饭啊还是给人下马威啊?俩男生谈恋爱够不容易了,你可少给我们婆婿添堵吧……”
“哈哈哈,婆婿,这是哪门子称呼……你是他婆婆,他是你女婿,你们各论各?我该说你潮还是说你土啊?妈你也太搞笑了。”周璐嘲讽的声音笑得有些夸张。
“你再多说一句?下月零花钱不想要了是吧?”中年女声嗔怪了一句,接着转移了话题,“唉老周,我今儿这身挑得可以吧?你再仔细瞅瞅?”
“何止可以,是特别的可以,惊艳又不失端庄,配饰也搭得漂亮。”一个低沉带着笑意的成熟男音回答道。
“那我准备的见面礼应该也很过得去了吧?”
“你说的哪一个?你不是准备了三样?”
“嗐,那我不得先看看?儿婿是一种,讨人喜欢的儿婿是一种,讨我喜欢的儿婿那又是另一种,规格不同礼物就不同嘛,我不得先把准备都做足了?”
……
安斯年眼睛微亮,对还没见面的张女士那股直爽生出了莫名的亲切感。
晏臻当然也听见了,他偷偷瞄了安老板一眼,看不出什么表情,又害怕屋里说出什么不中听的,牵住男朋友的手快走了两步,手指骨节屈起,在包厢门上敲过两下。
周璐闻声转头,调侃道:“哎哟,瞧瞧这是谁啊?大忙人晏大少,终于舍得把我嫂子哥带来见家长了?”
安斯年抬眼看去。
包间中央的大圆桌旁,坐着三个人。主位上是一位看起来保养得宜、气质干练精明的中年女士,眉眼间与晏臻有几分相似,但线条更柔和也更生动,此刻正放下手机,眼睛亮晶晶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促狭打量着门口。这应该就是晏臻的母亲张雯华。
她旁边坐着一位气质儒雅温和的中年男人,穿着舒适的高领毛衣,戴着细框眼镜,正摆弄着桌上一个精致的骨瓷茶杯,闻言抬起头,对晏臻和安斯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嗯,那五官,简直就是性别不同、放大版的周璐。
至于周璐,跳起来殷勤地给安斯年拉椅子,粉紫的发色没变,只是高高地扎了个半丸子,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嫂子哥,坐这儿,坐这儿!”
晏臻瞪她一眼,这么大姑娘了,一点礼节也不懂,还没和长辈打过招呼、正式介绍,坐什么坐?
“妈!”晏臻转头地喊了一声,拉着安斯年走进去,“这是斯年。我……爱人。斯年,这是我妈,张雯华女士;这是我周叔叔,大画家周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