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三百年被雷劈回地球开美食民宿(290)

2025-10-19 评论

  这个过程极其的缓慢、痛苦,也枯燥至极。

  支撑他熬过这一切的,是每天固定不变的功课。

  他找来了一个朴实无华的小小陶土花盆,用蕴含戊土精华的息壤原胚作为盆土。再用灵石钟乳的精华,混合着最纯净的灵泉水,作为浇灌的水源。

  然后引动山顶最精纯的木行灵气 ,如同晨曦薄雾般,日夜缭绕在花盆周围。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他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一点点松开了那只紧握了一年之久的拳头。

  掌心,血污早已干涸成深褐色,混杂着空间符印的银色碎末。

  在这片狼藉的中心,那点翠绿的光种依旧在顽强地、微弱地搏动着,仿佛在回应他的注视。

  晏臻的眼神,在这一刻柔和得不可思议,带着近乎虔诚的专注。

  他用指尖,沾了一点点混合后的灵石钟乳精华,极其轻柔地滴落在光种之上。

  光种微微亮了一下,似乎“喝”得很满足。

  然后,晏臻屏住呼吸,用指尖在息壤原胚上,挖出一个小小凹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将那点翠绿的光种,轻轻地、轻轻地放了进去。

  再轻轻覆上一层薄薄的、温润的息壤。

  最后,又极其轻柔地滴上一滴水。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额角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将花盆放在静室唯一能照射到熹微晨光的窗台上。

  日复一日。

  他打坐调息,修复己身。

  他对着花盆低语,讲述着弟子们的进展,讲述着外界的风雨,也讲述着陈皮又胖了,豆汁儿闯祸了,沙姜今天特别安静……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地陪伴着,凝视着那盆安静到似乎毫无变化的泥土。

  那点光种,安静地躺在息壤之中,贪婪地汲取着整个修真界独一份的顶级养料和精纯灵气。它的搏动,在晏臻的感知中,一天比一天清晰有力,一天比一天……温暖。

  一年后,山顶小院的禁制悄然散开。

  当忧心忡忡的弟子们终于被允许踏入这片禁地时,瞬间红了眼眶,随即是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狂喜。

  晏臻的伤还没完全痊愈,脸色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苍白,身形也比之前清减了许多,那身凌厉的剑修气质沉淀下来,变得如同深潭般内敛。

  但他眼中的沉寂消失了,燃起的是一种仿佛蕴藏着星火的光芒。

  晏臻手中捧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陶土花盆。

  花盆里,黝黑的息壤之上,赫然挺立着一颗翠绿欲滴的芽苗!

  两片小小的、饱满的嫩叶,如同初生婴儿的小手,怯生生地向上伸展着,纤细的茎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断,却又透着坚韧的生命力。

  “师……师父?”良辰的声音带着颤抖。

  晏臻的目光几乎从未离开过那颗小豆芽,闻言只是点了下头,视线依旧温柔地锁在豆芽苗上。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柔软至极的弧度。

  “嗯,是他。”

  这消息瞬间吹散了仙居山盘踞已久的悲怆阴云。

  虽然只是一颗小小的,长得像豆芽菜似的嫩苗,但所有人都坚信不疑,那就是安斯年涅槃后的形态!

  木系天灵根,本就是生命的宠儿,还有什么比一颗充满生机的种子更适合涅槃重生的起点?

  山顶小院的禁制并未完全撤去,但不再是隔绝,它只隔绝喧嚣与危险。

  晏臻在小院外开辟了几亩灵田,让弟子们轮流打理,种植一些最温和的灵植,为小院增添生机。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小院里,那株小豆芽苗成了他生活的绝对中心。

  他的日常也开始变得简单: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便已起身。收集清晨蕴含着一缕朝阳紫气的露珠,一滴一滴,小心翼翼地滴在豆芽苗的根部,对着那两片嫩叶问早安:“天亮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暖洋洋的。他会捧着花盆,坐在院中的藤椅上,絮絮叨叨地跟小豆芽话家常,内容平淡却也包罗万象:

  “陈皮把灵植园的栅栏拱翻了,被小樱罚去挖矿脉三天。笨。”

  “阿光那家伙,总算元丹了,这大师兄当得可真不容易。”

  “白露管账管得都开始掉头发了,昨天偷偷和我吐槽当年为什么想不开学了会计……”

  “土产店的巧姨送来了新打的年糕,你以前挺喜欢沾桂花蜜的。等你睡醒了,管够。”

  “今天的火烧云,形状好像颗蛋挞……想吃你做的红豆酥皮蛋挞了……”

  小豆芽苗通常只是安静地听着,两片嫩叶偶尔会轻轻晃动一下,像是在点头,又像是在被微风吹拂。

  每当这时,晏臻眼中那抹沉静的光芒就会亮上几分,语气也会更柔和些。

  沙姜有时会凑过来,用它湿漉漉的鼻子小心翼翼地去嗅豆芽苗,然后被晏臻用手指轻轻弹开脑门:“小心点,笨狗。”

  豆汁儿老爷则会选择趴在花盆附近晒太阳,尾巴尖偶尔扫过地面。陈皮?它大多时候只敢远远看着,眼神怯怯的,生怕自己庞大的身体,一个不小心压到了哪里。

  到了晚上,晏臻在柔和的灯光下,对着花盆写作或看书。

  写的还是他最擅长的悬疑小说,看的挺杂,有时是艰深的剑谱阵图,有时只是一些闲散的游记杂谈。

  他看书比较慢,有时看到有趣的地方,会对着小豆芽读上几句,偶尔也会停下来,抬头看看窗外星空,然后低声道:“快了,别急。”

  雷雨夜,他会将花盆移至屋内最安稳的地方。窗外电闪雷鸣,他高大的身影就坐在花盆旁,指尖凝聚出一点细微的雷光,轻轻点在花盆边缘,布下一个隔绝惊扰的静音结界。

  他看着窗外的风暴,再低头看看安稳待在结界里、丝毫不受影响的小豆芽,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安稳。

  其实不光是晏臻,所有人都坚信安斯年会回来。

  弟子们修炼得更加努力,安承志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实处,他们时常上山,远远看着院内晏臻专注地照料着花盆的身影,看着那颗小小的豆芽苗,眼中充满了感激与期待。

  仙居山因为这颗小小的嫩芽再次焕发出生机,甚至比以前更加凝聚,因为每个人心中都守着一个共同的、温暖的秘密。

  时间在期待中不急不缓地流淌。

  一年,两年,三年……

  小豆芽苗依旧是那副小小的、娇嫩的模样,两片嫩叶始终翠绿欲滴,茎秆纤细。

  在息壤和顶级灵泉的滋养下,它散发着纯净的生机,甚至那点微弱的神魂波动也似乎凝实了一些,但……似乎也只能这样,它停滞在了这个懵懂的幼生状态,像一个沉睡不醒的孩子,对外界的反应仅限于最本能的、植物般的轻微摇曳。

  它认得晏臻的气息,在他靠近时会无意识地微微倾向他,但也仅此而已。

  十年光阴,就这样悄然滑过。

  晏臻的伤早已痊愈,甚至修为在无数个日夜的沉淀与守护中,精进到了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高度——宝婴圆满,半步化神。

  可他依旧是那个孤僻冷硬的剑修,绝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山顶小院,与那颗仿佛凝固了时光的小豆芽为伴。他对着它说话的习惯从未改变,只是语气越发平和,像是对着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

  这十年间,晏臻那个“日安”的凡人作家身份,早已红透半边天。

  他的小说以其独特的冷峻笔触、深刻的人性洞察和非凡的想象力,俘获了无数读者的心,每一部都能引发现象级热潮。

  他的编辑,一个几乎被催稿逼疯的中年男人,十年如一日地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他,只有一个卑微的请求:求大作家办一场签售会!哪怕一场!读者们太渴望见到这位神秘的天才作家了。

  晏臻对此置若罔闻。签售?哪有对着豆芽苗说话重要?

  这十年也让张雯华女士重新添了几丝白发。她理解儿子在做什么,但理解归理解,心疼却是免不了的,看着儿子越来越孤僻,几乎与世隔绝地守在山顶,她心中的忧虑日益加深。整整十年了,希望依旧渺茫,她害怕儿子就此沉沦下去,忘记了这人间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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