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慧,懂事得早,小时候他就经常被人夸赞天才,神童。
但有时候,早慧并不是好事,就好像他怀里的小朋友。
在残缺的家庭里,懂事得越早,受到家庭的伤害反而越大,伤得越深。
温越的一走了之,决然的抛妻弃子,给温泽野留下了一个笼罩阴影的童年。
男生阳光开朗的外表之下,早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
面对这样的温泽野,他反而插不上什么话,手足无措,只能沉默地,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他的后背轻抚,耐心细致地安抚他。
温泽野没有注意到外界的一切,酒精的作用下,他整个人都已经沉浸在了过往中,在纷乱的思绪中沉浮,想到什么说什么。
他哽咽地和他述说了自己家庭变故带来的打击,自己被好友的背叛伤害。
宫时轩静静听着他成长的过往,既心疼,又束手无策。
那些属于过往的伤害,哪怕是他手眼通天,也没法逆转时间,保护他,替他遮风挡雨。
他只能做个忠实的倾听者,听着温泽野是怎么一点点自揭伤疤的。
温泽野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本以为,在我妈重新组建家庭之后,我终于迈过了那道坎,解脱了,可是今天电梯里,我看到那个抛弃了我们的我爸,那些痛苦就又重新找上来了。”
他说到这,哽咽里忽然带上了痛苦:“哥,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可是我和你的情况,和我爸妈曾经的处境,实在是太像了。”
“我怕我和你在一起了,万一哪天分手了,你还要是要抛下我。”
“我又怕我一直不给你一个答复,一直吊着你,你有一天也会厌弃我,抛弃我。”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宫时轩听到这,也终于明白怀里人的心结所在——
他对爱情的渴求源自于小时候的关爱缺失,对爱情的恐惧则源自于父母婚姻的重大变故。
他用力地抱着对方,轻拍对方的后背,深吸了口气,哑声道:“不需要怎么办,是我在追你,你只要按着自己的想法,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
温泽野愣了许久。
都说哭是最解压的方法,他断断续续地和宫时轩哭着倾诉了半天,心里确实好受了许多,连酒精都消退了不少,但也很累,整个人仿佛都被抽空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我最舒服的想法……是和你保持暧昧关系,可以享受当你男朋友的待遇好处,不用担起当你男朋友的责任和义务。”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忍不住自嘲一笑,声音低落:“曾经我还想着,绝对不能和我爸一样当个渣男,可现在的我,也成为渣男了。”
他才说完,就被宫时轩抱得更紧了。
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不是渣,你只是病了。”
“所以,给我一个和你治病的机会,好不好?”
-----------------------
作者有话说:小刀怡情(顶锅盖逃跑
阿野的心病会治好的[猫爪]
第107章
男人声音低缓, 放得很轻,听起来格外温柔,带着十足的哄人意味。
温泽野眼眶一阵发热。
他以为, 自己刚刚哭了这么久, 已经哭干眼泪了,可宫时轩的一句话,他泪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淌。
他吸了吸鼻子, 小声说:“我这样的病,真的还能治好吗?”
“当然。”宫时轩轻声说,“能够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你已经很勇敢了。”
“就像你当初勇敢地当街救人一样, 你并不缺勇气, 也很坚韧,所以我相信, 你不会被局限在过去, 就像现在, 你已经用优越的成绩, 为自己闯出一片天, 对不对?”
温泽野愣愣地听完他温柔的述说, 轻轻点了点头。
宫时轩:“那么难的从前, 你都挺过来了, 现在的你, 比许多人都要优秀耀眼,你的未来, 注定是闪闪发光的。”
“所以你的病,不会治不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温泽野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述说, 慢慢地,慢慢地将下巴抵在了宫时轩的肩上。
那片衣服,早已经被他的泪水湿透,靠在上面一点儿也不舒服,他却没有躲。
连他这么挨着都不舒服,还把衣服穿在身上的宫时轩只会更不舒服。
可是宫时轩并没有什么怨言,在他崩溃的那段时间里,一直在陪着他,极尽温柔。
温泽野又吸了吸鼻子。
宫时轩还在用力地抱着他,所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和体温正隔着衣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烘烤着他。
对方的怀抱体温和气息,形成了一道避风港,让他莫名地心安。
在犹豫了一下后,温泽野双手动了动,轻轻地回抱住了宫时轩,然后一点点地收紧。
感觉到后背传来的触感,宫时轩神色微动,而后如释重负地弯起了唇角。
就这么安静地相拥了一会儿,温泽野忍不住唔了声。
宫时轩松开了他,不放心地打量他几眼:“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泽野摇了摇头。
大哭一场,和宫时轩倾诉了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之后,他已经过了最难受的时候。
刚刚最难受的时候,他是真恨不得晕过去,什么方法都好,被宫时轩做到晕过去更好。
“你说什么?”宫时轩问。
温泽野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不小心把心里话说漏嘴了。
他耳朵一热,否认道:“没什么。”
不过这时候否认,无疑是欲盖弥彰。
宫时轩仔细打量他几眼,发现他情绪明显比刚刚稳定多了,眉梢轻挑:“在你心里,我的形象……这么凶残么。”
温泽野红着耳朵纠正:“不是凶残,是猛。”
宫时轩:“。”
温泽野轻哼了一声:“你这样的人,看起来就像那种,能把人按墙上做三天三夜的人。”
宫时轩哑然。
不等他开口,温泽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而且,你梦里也是这么欺负我的。”
宫时轩被他接二连三的话给震住了:“……梦里?”
温泽野点了点头,小声抱怨道:“我这段时间,经常梦到你,每次梦到你,你都特别过分,……到我醒为止,还害我,换内裤。”
宫时轩:“……”
正常情况下,小朋友是不至于和他说这种事的。
宫时轩仔细看了眼,发现对方脸和脖子都明显带着一层漂亮的绯红色。
这情况,多半是醉酒的后劲还没消。
宫时轩回想了一下那瓶红酒的度数,也不是特别高。
而且都隔了这么久了……
看来小朋友酒量不行。
心里默默地把让小朋友少喝酒这事在心里划了重点,宫时轩有些无奈又头疼地看了眼怀里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话起头,让小醉鬼打开了话匣子,这会儿他正嘀嘀咕咕,详细地描述他梦里的内容。
全都是指控宫时轩怎么“欺负”自己的。
宫时轩一边听他嘀咕,脑海里完全不受控制地跟着浮现出一些画面。
有些他能想象得出来,有些则触及到盲区,压根想不明白。
不管想不想得明白,在某人的指控里,某宫姓总裁已经对他进行了花式十八炒。
被迫在某人梦里学到了一些知识的宫总:“……”
看不出来,小朋友的梦,还挺精彩。
比他的梦还不纯洁。
更不妙的是,温泽野才大哭过一场,眼睛都还是红的,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密的泪珠。
宫时轩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额角青筋凸起,喉结滚动。
他才听过了温泽野对他真情流露的告白,再这么下去,他可能真要上头犯错,让小醉鬼梦想成真了。
宫时轩深吸了口气,捏了捏温泽野的脸:“说了这么久,不累么。”
温泽野摇了摇头:“不累,我好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