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岫自己在心里复盘了一下,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第九周的比赛OLG打得非常谨慎。
可惜第一局没拿到有利优势,死得太早。第二局想去抢空投,又因为第一局细微的装备差距,被穿着两套五甲的ROC埋伏。只有言岫一个人逃出战场,选择丢包撤。
后面四局的航天基地,三人打得好上许多。在第四局成功清图,扳回优势,队伍来到总带出价值的第二名。
然而第六局比赛,OLG和狼队抢夺曼德尔砖的时候打得十分激烈,双方各掉一人。ROC抓住时机,一举团灭两队。最终ROC成功破砖,成为秋季赛第二支破双砖结束比赛的队伍。
回基地的车上,车厢里气氛还算融洽。
秦宝天仔细回忆自己在第三局的操作,哪怕比赛已经结束,他还激动地和言岫复盘当时地赛场情况:“我跟你说,我当时排点的时候就不该那么放电箭!他居然趴在最角落的箱子后面,那块正常人谁去啊。我要是没省大招,就能探出VE的位置,不会被他们6了。”
一听他的话,言岫就想起当时的赛况。他说:“那个地方我也很少见人埋伏,太危险了。”
秦宝天愤愤不平道:“以后又多了一个阴间点位要排。”
杰克插进话题:“主要还是第六局,让ROC破砖了,这局有点问题,今天晚上我们回去复盘下。”
秦宝天也道:“野寻找的时机有点好,ROC感觉全队进化了。他们赛季初还没这么老阴比,是不是和狼队在同一组打了一个赛季,被他们磨成这样的。”
杰克:“野寻找的时机好,不服的绕后点位也非常妙,回去看看他们的第一视角。”
“我出了点失误。”
所有人都回头去看白危。
白危一上车就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今天的六局比赛,OLG打了五把逆风局。
要么是刚打完一队还没拉起人,就被另一队赶过来6了。白危既要指挥、又要极限操作,其中三把成功翻盘,还有两把没打过被灭队;
要么是被人在很离谱的地方蹲点,白危和秦宝天两个人都没想到当时时间点、当时地点能有一队埋伏,直接开场就被打成残编队。
杰克回忆了一下第六局的指挥,他皱起眉头:“和狼队鏖战太久了。你上头了,摩卡也上头了。”
白危睁开眼:“狼队、ROC和我们,全都已经进总决赛,所以打法奔放了。我和摩卡都想趁机练下33团战,但野寻那个绕后思路是我没想到的,摩卡应该也没想到,野寻进化了。”顿了下,他补充了一句:“我的问题。”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
言岫从袖子里伸出手,轻轻拉住白危的手。
白危心思动了动,敛眸看他。
言岫看得出他今天很累,不仅仅是前两天一直忙Rose的事,现在队伍里人员发生变换。还有同样是玩老黑、蜂医这种工程位支援位的干员,指挥言岫和指挥Rose需要不同的策略。
打了一晚上比赛,言岫也有点疲累。他把头靠在前座的靠背上,另一只手拉着白危。
今天OLG拿了第四名,成绩算不上极其差,但也不好。
车厢里光线昏暗,对面车道的车灯一下下闪进玻璃,明明暗暗。
言岫低头看他拉着的这只手。
可能是身高问题,白危比他高半个头,手指也比他长半截,修长的指节骨骼分明。很难想象就是这只很适合弹钢琴的手,用一把AWM在航天基地狙杀出一个又一个DFL传奇。
言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主动去牵白危的手了,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可能是不太满意自己今天的表现,他对巴克什的掌控能力远不如航天基地,还需要再练。也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英雄池还是太浅,他的老黑放声波技能时位置掌控得不够精准。
他把自己的手嵌进这个人的掌心,炙热的温度染上他冰冷的指尖。
心底深深的疲倦好像纾解很多。
秦宝天突兀出声,用欢快的语气缓解车里死气沉沉的氛围:“哎呀我下午听老刘说,他的腰好多了,今天都能下地了。咱们要不去吃个夜宵,庆祝一下?沪少请个客呗!”
白危:“呵,滚蛋。”
花戎在副驾驶说:“行了,别老逮着Danger一个人薅羊毛了,猫爪刚才和我说他请客。”
“好耶!”
车厢里再次吵吵闹闹起来,但没了Rose,基本就是秦宝天和杰克的双口相声。
“岫岫。”
压低的男声带着丝沙哑,言岫不禁扭头去看他。
后排少了Rose,就坐着他们两个人。
前面欢欢闹闹,似乎没人注意他们的动静。
白危望着对方清澈宁静的眼,他目光晦暗,低声说:“让我靠一下。”
言岫过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整个人往车里面更靠了靠,给白危腾出更多位置。
白危屈着长腿,侧躺在言岫的大腿上。
男生的腿偏硬,言岫又瘦,腿又长又细,没有几两肉。白危躺上去的触感不是很好,但那皮肤的温热穿过OLG队服薄薄的布料,染上他的脸颊。
白危眸色沉了沉,他不动声色地移了下位置,将脸往言岫的两腿间更靠了靠。
言岫呼吸微顿,他垂眸去看躺在腿上的人。
白危哑着嗓子:“手。”
言岫把手交给他。
白危勾起嘴角。
他拉着这只瘦削的手,细细描摹很久,然后温柔地吻上指尖。
作者有话说:
BVV:其实我很纯情的。
第五十五章
车厢里杰克和秦宝天的对喷逐渐升级。
“你玩露娜的时候能不能控下道具?你看人家摩卡,一个大招能探出三个队的位置!”
“呵呵摩卡那么好用你去用摩卡啊,我看说不定等卡神退役,来当教练直接给你顶了。杰克滚出OLG,不支持的举手!”
车里根本没人搭理他们。
秦宝天惋惜地看向杰克:“你看,没人举手,大家都想你赶紧滚,给卡神腾位置。杰克马,你做人做臭了!”
杰克被他气得两眼冒火:“你今晚必死!”
前座的喧嚣和后座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手指尖被人细细密密地吻着,言岫喉结动了动,忍不住抿起嘴唇。
温热的呼吸一点点洒在他的指缝间,指蹼的皮肉细腻敏感,白危微微阖目,吻着他指腹的螺纹。
太近的距离,他的手被人紧紧攫住很难动弹。
他也不想动弹。
心里涌现一股难耐的躁动,言岫垂眼挡住眸底深邃的情绪,然而这人就这么静静躺着。
OLG的队服衣料很薄,那种属于白危的温度直直地染指侵袭。
忽然,白危亲吻的动作顿住,他仰头看向被躺的这个人。
言岫还是那样清清冷冷,低垂的眼看不出一点情绪。
但他有感觉了。
言岫想收回被白危抓住的手,可白危死死握着,不给他抽走的机会。
言岫静默地看他,低声喊:“哥……”
白危拉着他的手往下,声音沙哑:“嗯呐,你哥在。”
言岫:“……”
没过多久,花戎从后视镜发现后排不大对劲的两人。
花戎高声质问:“干嘛呢,怎么还躺人家show大腿上了。”
有司机在,白危不好多说。
这司机在OLG开了三年车,但只是编外人员,并不知道白危的性取向,更不知道两个当红电竞选手正在谈恋爱的事。白危无所谓被人知道自己的性向,但当下的社会并不接受同性恋,真公开只会影响言岫的前程。
白危坐直身子,轻笑说:“累了,躺会。”
花戎无语地瞥他一眼,嘀咕:“你最好是!”
白危低声直笑,没再躺着,却在黑暗中悄悄拉住言岫的手。
言岫早在他坐直的时候就立刻往更远的地方坐了坐,像避瘟神一样离得远远的。
白危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跑。
他本来想再往某些地方带带,但握着言岫纤细的指尖,看着黑暗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白危心里轻叹,收起那些肮脏的心思,就老老实实牵着,生怕真在车上弄出什么火来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