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遥低声请求,“你让我回去坐着吧。”
“可能吗?”孤独说:“一个男人愿意给你刷那么多钱,你认为能什么都不发生吗?”
“绝对不行的,”景遥看向孤独的目光坚决,他后知后觉反应有点激烈,转换声线道:“不行的哥哥,我会被开除的。”
“哦,星协啊,”孤独点点头,“我为了你特意去了解了星协呢,这个公司对你们这些爱打游戏的小孩很重要,对你却不是唯一选择,我可以养你,这不是一句空话。”
景遥看着孤独的眼睛,他坐在孤独的怀里,是无比地难受,那双丹凤眼露出的势在必得之意,让他深知这段缘分迟早会有闹掰的一天。
可是他马上就要调档了。
他是新人里成绩最好的,有一个不喜欢他的上司在盯着他,他只要成绩有所下滑,高铭一定不会放过他。
景遥不断提醒自己,现在不行,现在不行。他没有办法过激,他最近的处境有点敏感,随时会堕入深渊,孤独这条线,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了。
孤独看见了他的乖顺,心头被秋北针对的不爽消解了几分,“你很聪明的,不要犯傻,青天白日之下,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第一次见你呢,我想留点好印象,你也不要惹我生气。”
景遥抓着自己的裤子,闷闷地嗯了一声。
孤独很是关心的口吻:“你跟我提的那个事,怎么样了,你daddy有骚扰你吗?”
景遥说:“没有。”
孤独说:“那真是怪了,你要小心他。”
景遥的呼吸不稳,他实在不想这个时候谈徐牧择,却也知道不给出反应是不对的,于是应付地点点头。
孤独说:“你daddy不是好人,要铭记于心,别靠他太近,很危险。”
是吗?他宁愿被徐牧择这样抱着。
景遥不知是不是自暴自弃,他只觉得这个动作无比难受,他看不见孤独的脸,只能看到黑色的口罩和贪婪的眼睛。
孤独又说:“秋北也不是什么好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你还小,不懂,你会觉得我在吃醋吗?其实不是,我是想保护你。”
景遥低眸说:“我知道他不是好人。”
孤独欣慰地说:“知道就好,你是玩互联网的,心里对互联网上这些人都清楚,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秋北能支持你两年吗?”
“不能。”
“是啊,只有我能,从你叫我那声哥哥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景遥的眉眼始终低垂,他不想记住这双眼睛,不想记住此刻的耻辱。
孤独抱住他的腿,指尖在他的膝盖上摩挲,“你今天真应该穿女装来,我最喜欢你穿裙子的样子了,下回见我穿女装,好不好?”
景遥不发一言,像个哑巴。
孤独揉了揉他的手腕:“你身上好香,这条手链……真够闪的,好像是女士的?”
孤独抚摸那个月牙。
景遥说:“嗯,是我daddy送给我的。”
“你不怕他吗?”孤独问:“他对你有那种心思。”
“没有的,”景遥否认,“daddy对我很好,我跟他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孤独盯着景遥的眼睛说:“哦,你还是有点天真。”
景遥看回去,他深知,自己再也不会忘记这双眼睛了。
孤独随后笑了一声:“不过没关系,你还小,还有很多事要经历,饿不饿?我给你点菜吃。”
“不饿,”景遥全无心情,“我不能出来太久,daddy管我很严,会骂我的。”
此时只有用这一个借口,但孤独相不相信,景遥并不十分确定,对方只是一笑,答应他说:“好,再陪我半小时,我就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景遥说。
孤独没有强求。
和金主见面非常被动,景遥和孤独不是同身份,不能公平地对话,他要看孤独的眼色行事,他觉得上天在玩他,为什么这些不好的事堆积在一个时期了呢。
“你想看看我吗?”孤独抱得很紧,执起景遥的手,说:“你可以摘了我的口罩,不过那意味着什么,你要知道。”
景遥好奇这个陪自己走了快两年的男人是什么模样,他的手很想摘对方的口罩,露出全部的相貌,从此孤独在他眼里再也不神秘了,但他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那我不看了。”他拒绝了自己的好奇心,他要绝对的理智。
孤独摸着他的手说:“你真嫩啊,跟网络上的差距好大,我要是年轻一点,就可以给你看了,可我怕你嫌弃我,你嫩到我不好意思摘口罩了。”
景遥受不了这个用词,他最讨厌的事被人反复的说,而他却不能做出任何不喜欢的神情。
“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啊,”孤独盯着他的唇,“你谈过女朋友吗?初吻还在吗?”
景遥说:“没有谈过。”
孤独目光更深:“哦,那真好啊。”
他并不相信,他只是调情而已。
“真可爱,”孤独的目光被景遥的脸吸附,“你长得真正太啊,你知道正太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就是很阳光,很端正,很可爱的五官,”孤独说:“你就是,你和那些十几岁的男生不同,他们身上有着我很讨厌的气味,你没有,你很干净。”
景遥不懂他在说什么。
孤独的手指抚摸景遥的手腕,像在抚摸一块白玉:“皮肤真好,软软滑滑的。”说着,提起景遥的手贴住自己的脸颊。
景遥不该好奇这个动作,孤独不看他的游戏,对他始终是颜值上的心思,他谨慎地盯着对方的所有动作。
“我今天来的匆忙,没给你带礼物,下回见面送你一份大礼。”孤独承诺。
“没关系。”景遥言不由衷,“人来了就好。”
和孤独见过面,景遥更加确定自己要做什么了,他必须换赛道,孤独这条线发展不下去了,这么着迟早会被孤独吞掉。
他需要徐牧择的势力,需要他的庇护,他要上更大的赌桌,否则就是万丈深渊,逃无可逃。
第一次见面,孤独什么也没做,一直在感慨他的年龄好小,皮肤好好的事,景遥的刀子没派上用场,他应该庆幸,也非常不满。
和孤独分开后,景遥在出租车里一个劲地扭动,他不舒服,怎么坐都不舒服,他打电话给飞仙倾诉,飞仙理解他,叹了口气,说这都算好的了。
“他抱了我,”景遥有点屈辱地说,“摸了我的手。”
飞仙安慰道:“没事没事,男人之间摸摸手也没事,金主嘛,谁敢给他们甩脸色?孤独给你刷了这么多钱,摸摸碰碰的都算是有良心的了,你知道椰奶……你能想象到的。”
“很恶心。”景遥吐槽。
“那有什么办法呢?你只要跟他见面,那是肯定会发生点事的啊,他不是你的技术粉,颜值粉图的不都是那点事吗?他是你最大的金主,你又不能得罪他,庆幸他没有对你做更过分的事吧,你说的这个事,凡是出去跟金主见面的哪个没碰到过?”
“我不想跟他见面了。”
“你觉得行吗?”飞仙理智地说,“见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除非你决定放弃孤独,不是有个秋北也挺富的吗,要不你发展一下他?”
“他更恶心,”景遥头痛,“我就不应该来上海。”
“那你现在早就查无此人了。”
景遥知道自己在说气话,孤独想睡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赴约前都想好了,摸摸碰碰的没关系,不过分就行,现在他发现还是有关系,他心里难受至极。
飞仙宽慰了景遥几句,才说道:“要我说你就应该转型,转技术,就是收益可能会夭折,咱们不是职业那种有资本的,没背景的底层主播不就是这样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景遥有星协,但他还没有得到能签订终身协议的资格,他依然有被淘汰的风险,高铭对他有意见,一旦被高铭抓到任何把柄,自己的职业生涯就会面临危机。高铭会小题大做踢他出局的,景遥榜住了星协做背景,能在圈里混下去,却也明白这棵大树随时会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