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谁?谁才可以?我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不允许!
……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清醒点……啊!”
怪物充血后红到吓人的眼瞳狠戾的瞪着,里面没有一丝光彩,完全失了神智。
路薄幽一直在抖,才干掉的眼睛被生理性的泪水浸湿,圆滚滚的从眼尾滑落,把他脑下的沙发弄湿。
他觉得咽喉好干,好渴,说话的声音沙哑的好像每个字都糊在了一块儿,慢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全是破碎的哭音。
晃动中他一直盯着陈夏的胸口,翻开的伤口里面黑漆漆的,他偶尔看见有暗红色的眼睛在里面睁开,也在看他,偶尔看到划过去的触手,扒着伤口趴出一点尖端来,上面沾着清亮的液体。
冰冰凉凉的落在他的身上,带着白鼠尾草的气味。
路薄幽发现这气味像极好的安抚剂,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如此的天赋异禀,可以承受到这种程度。
手里捧着的一颗黑色火焰般的心脏,快要把他的掌心灼穿,他看着丈夫空洞的心口,忽然涌起一阵满足感。
我有两颗心脏,一颗破破烂烂的,一颗把它填满。
满得快要从这副躯壳里溢出来。
它来自于一个怪物的爱。
路薄幽忽然从这种满足中反应过来,为什么之间好好的说着话,丈夫却忽然发起疯来。
是因为他误解了我的意思,他以为我不要他,才惶恐成这样。
好浓郁好窒息的爱,密不透风的,带着毁灭性的。
好喜欢~
路薄幽不自觉的仰起下巴,湿迷的眸子看向陈夏,后者忽然伏低身:“老婆,为什么忽然露出一副想被亲吻的表情?你在想什么?”
“想……想要亲亲。”
“谁的?”
“……”
“想要谁的亲亲?”
“呜、”路薄幽呜咽了声,羞耻的闭上眼睛:“……要你的。”
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但很诚实的,将莹润的唇瓣张开,吐出一点舌尖来。
陈夏停滞了瞬没动,连带着呼吸,和路薄幽手里的心脏。
不明所以的人类疑惑的睁开眼,下一瞬便被怪物凶狠的吻住,手里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耳边的呼吸也完全乱了,毫无规律可言。
他像发疯一样的掠夺,嘴里的尖齿控制不好力度时会咬路薄幽的唇齿,又会在即将咬破皮时赶忙收好。
无尽的渴求,无尽的厮磨,不断的吞咽,恨不得就这样把老婆吃掉一样,怪物黯淡的眼里又重新亮起了光。
它在亲吻的时候,也睁着眼睛,兴奋到近乎病态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老婆的脸。
看他被汗珠和眼泪弄湿的黑发,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蹙起的眉头,紧闭的眼眸,墨点一样的泪痣,透着酡红的脸颊,和为自己而张开的双唇。
“……好可爱,”他含糊不清的叹谓。
被夸的人反应很大的颤了下眼睫,想让他闭嘴,却忽然猛的睁开眼,脸上出现一丝慌张。
“唔唔!!(等一下!)”
他张嘴想说什么,可唇舌被丈夫堵着,只能发出急促的哼唧声来,这让他更加慌张。
想伸手去把人推开,但手心里还捧着娇贵的心脏。
他气息越来越急促,拼命的摇头,惹得怪物不满,一条触手探过来,勾住他的脸不准动,行为也越来越凶。
路薄幽的双腿曲着,忽然像只崩溃的困兽,用脚去踢陈夏,想让对方给予他仰起和喘息的空间。
可脚却踢在了黑漆漆的液态水团上,力道被卸的一干二净,构不成半点威胁。
他挣扎不能,发声不能,爪子也挠不到人,忽然猛的停止挣扎,抽了声气,腰高高的往上弓起,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抬离了沙发,只有肩头和后脑勺抵在上面。
意识全部变得空白,窗外好像有人在放闪光弹一样的烟花,他感觉眼前白光闪过,什么也看不清了。
陈夏终于松开他,发现妻子在怀里不住的痉挛,手无力的垂下去,自己的心脏落在他水灵灵的肚子上,一跳一跳的,如此着迷。
如果灵魂可以被烙印,陈夏希望妻子的灵魂上印有自己的名字,因为,他早已将妻子的名字,在上面烙了前摆遍。
“老婆~”
“我今天,其实在回来的路上,给你买了礼物~”
.
沙漠的夜晚荒凉而又孤寂,可头顶的星空却比任何地方都要璀璨,银河的蓝紫色星云横贯漆黑的夜晚。
在这片星空下,广袤无垠的沙地中,脸上戴着半张面具的男人惬意的躺在一把藤椅上看星星。
他的旁边还摆了个圆形的小茶几,瓷杯里暗红透亮的茶水冒着袅袅热气。
茶香飘过来,S坐起身想喝,但寄生在肚子里的蜜罐异蛛不喜欢这种滚烫的食物,扯动了一下他的内脏以示抗议。
“啧,”他半痛半不爽的砸了下舌:“真是给你惯的!”
语气凶狠,但到底没喝那口茶,只是捧着一个平板电脑,盯着上面的一组数据发呆。
他给路薄幽送去的大礼,可是他历尽千辛万苦,在寄生的这个怪物的带领下,去它口中的污染地抓出来的。
每一只上都有编号和监测芯片,他把这些怪物养在实验室里,刻意挑了几只饿着,就等着确认路薄幽的身份后,把那些应声虫给他送去。
被这种怪物寄生,他就可以通过埋在怪物身体里的芯片来随时掌握路薄幽的位置,在等他被应声虫同化一段时间,就能轻易的抓住他。
他向来喜欢做两手准备,用客人的性命当交易的筹码是一种方式,但若是对方不接受,他也好有第二种选择。
可是这上面显示,送过去的那几只应声虫,在同一时间全部死亡了。
S忍不住琢磨,难道那孩子他也能看见怪物?
他知道有怪物的存在?
不然他怎么杀死它们?
那他一定得有怪物的血才行,难不成,他也养了只怪物?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有些麻烦了。
“所以说,多一点准备总是没错的,对吧~”他跟寄生的怪物说话,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沙漠里的夜晚很黑,仅有星光不足够,他的椅子边上立了盏灯,吸引无数的飞蚁蛾子扑过来。
那只蜜罐异蛛就从他肚子上裂开的伤口里钻出一部分来,弹射带粘性的软肉去捕食飞蛾。
远远的,有清幽的驼铃声传来,声音很轻很轻,但响的很有规律,正在朝这边靠近。
铃铛声脆脆,路薄幽从无法自控的反应里睁开眼,哭得泛红的鼻尖挺翘精致,呆呆的张嘴着,水红的眼眶懵懵的目光看向陈夏手里拿着的东西。
他说是礼物。
放在他回来时提着的那个大纸袋里。
大概有成人的巴掌那么长,白色的毛茸茸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坠着两个小铃铛,刚才的铃铛声好像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另一头连接着泛着冷光的金属。
路薄幽懵了好几十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只兔子尾巴。
“老婆,还有耳朵~”陈夏伸手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发箍,上面极为逼真的立着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
其中一只兔耳朵俏皮的折下来一部分,耳蜗内部做成了粉粉的模样。
陈夏俯身过来,把兔耳朵往他头上戴,边戴边解释:“车子半路上要加油,就去了临近的一个小镇,那里有家卖饰品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