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路与其说是路,倒不如说是一片白骨组成的森林,各种怪物的都有,高矮错落,十分阴森。
二十四个骨节,他停在了第二十三个上。
一个周围全是荆棘一样的骨头的地方,静静等待。
丝线爬行时传来的震感停下,随后又往回爬。
那只应声虫按照计划跑去找隐柴兽,骗它自己在半道上就晕倒了,吸引它过来。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了那两只怪物,因为一只足部受伤,那如狼似狐的隐柴兽是飞着的。
“你说那个人类在这边晕倒了?果然是脆弱的东西,不过脆弱才好,那么美味的肉,我已经很久没吃到了……”
应声虫跟在它后面爬,进入路薄幽射程之前,它忽然谨慎的停住,让那应声虫走前面。
应声虫没有反抗,带着它进入荆棘骨间,忽然一支箭射出来,打在一根骨头上,隐柴兽发觉不对,立马想往回飞,却有更多的箭飞出来堵住它的去路。
它愤怒的低吼了声,找到箭来的方向,正要冲过来,却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原来那些箭后面都连着丝线,它不知不觉间就被捆住。
丝线的一头被人拽着,稍稍用力,它的翅膀就被削断,流出脓液来掉落在地。
而那丝线没有停止切割,眨眼间就将这只凶恶的怪物四肢切成了肉块。
它失去了行动能力,重重的摔下来,
路薄幽这才现身,仔细打量这头怪物。
不甘心的怪物喘着粗气,眼睛恶狠狠的瞪过来,口中分泌大量唾液,又出于求生的本能,向他求饶:“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我看起来很善良吗?”路薄幽的箭瞄准它的眉心,微笑着问。
问完也不需要它的回答,继续说道:“你把我丈夫的洞穴口都熏黑了,我很生气,他快要回来了,我也没时间在这里跟你废话。”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这人睚眦必报,你们一族最好都安分老实点。”
话音落下的同时,箭刚好没入头骨。
恶心的怪物眼睛都来不及眨,倒死都在惦记这口肉。
路薄幽走之前也没放过那只应声虫,一想到这丑东西敢扮成他丈夫的样子就觉得忍不了。
他原路返回,发现自己满手血污,就走到云河边去清洗。
因为洞穴那边的绿水池子洗过后不会留下任何颜色,他在云河墨黑色的水里面洗手时就很放心,谁曾想洗完后手被染黑了。
“糟糕!”他赶紧低头往水里看,脸上刚才沾水擦掉的血痕处,清晰的留着几道黑印子,像猫咪胡须一样。
路薄幽天塌了,救命,这水怎么还带染色的!
第93章 老婆竟然在……
黑金色的阳光悬在头顶,路薄幽蹲在黑漆漆的河水边,感觉这乌日的光芒今天好像格外炙热。
好热,他抬起被河水染黑的双手,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又扯着衣领扇了扇,慢慢的站起身。
周围好安静,连丝风都没有,夜间活跃的怪物们好像都回巢穴了。
他去一趟白骨路,好像耽误了不少时间。
奇怪,以前也没觉得白天有这么热啊,这河水该不会有毒吧?
他又低头看向云河,越看越觉得这颜色绝对不正常,至少在人类世界,黑呼呼的水不是脏的就是有问题,不能直接用手去碰。
之前钓鱼时,他都有注意到没去碰这些水,钓上来的那些水生怪物也是用脚踩着脱钩的,没碰到皮肤。
刚才纯粹是一时大意,又没有参考案例,以至于无法判断它是否有毒。
现在是白天,去找山婆婆问它也未必醒着,他又不太想麻烦人家,恰好那种类似蝴蝶的怪物从边上飞过,它的作息似乎和其他的怪物不太一样,白天看着也很精神,路薄幽扭头叫住了它。
“请问,这条河里的水有没有毒?”
被叫住的怪物炫蓝色的翅膀一抖,看着有几分害怕他,支支吾吾的说“没有”,又摇了摇头上的两根触须,没等他再问别的,一溜烟飞走了。
“……”
我有这么可怕吗?
路薄幽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还想问问它怎么才能把颜色弄掉呢,现在这样看就好像戴了双黑手套一样。
手变成这样他也就姑且接受了,脸上怎么办,真要跟小咪作伴顶着这么Q版的猫咪胡须?
……不要!
绝对不要!
陈十九看到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他还是有那么点在意自己在丈夫眼中的形象的。
万一这样不符合怪物的审美呢?
呼……怎么越来越热了,之前都没觉得这里的阳光也和自己那边一样滚烫,怪不得那些怪物都在晚上活动。
既然没有毒,那就先回去吧,等到晚上再去找山婆婆问问。
打定主意,他拎着东西返回洞穴,进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陈夏在新挖的洞穴内用木头做了个大大的浴池,引来的绿水放在里面,洞穴内就会在热气的氤氲下散发出清新的木头香。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木头,这香气有安神的功效,平时路薄幽泡在里头会犯瞌睡,每次最后都是被丈夫抱出去的。
今天泡在里面除了犯困之外,还很热,他天生皮肤白,泡一会儿浑身就透出好看的血色来,可双手在水里怎么来回搓洗都没有用。
那黑色就好像焊在了手上一样,他搓的手指皮肤都火辣辣的了,颜色也一点都没褪。
“……这下麻烦了,怎么还会这样?”
他郁闷的拍了拍水面上漂浮的一个粉色小章鱼玩具,热水被飞溅到脸上来,他眯着一只眼偏头躲开:“唉……”
无奈的叹了声气。
靠在浴桶里睡着前,他从浴室出来,带着满身温热的水汽回到洞穴内的大床上。
床软软的,他躺上去人就像陷在了云朵里,很舒服。
可奇怪的是,他睡不着。
明明刚才在浴室里还很困的,今天也做了很多事情,甚至背着丈夫偷偷解决掉了两只怀着恶意的怪物,可躺到床上之后反而清醒了起来。
床上全是他和陈夏的气息,他嗅到那种淡淡的白鼠尾草味道,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
身上也好热,比之前在河边晒太阳还要热。
他才洗过澡,额头又冒出了细汗来,路薄幽一只手背搭在眼睛上,另一手无意识的扯了扯睡衣的领口,想给自己降降温。
衣服领口被拨开两颗扣子,露出热到泛粉的锁骨,而顶着几道黑色印记的脸上,比平时红艳了不少的唇,因为呼吸急促而微张着,一点湿亮的舌尖若隐若现。
小腹肌肉紧绷,像有一团火烧起来了一样,热度开始向四周蔓延,皮肤被烫得酥麻麻的。
“唔,痒……”是蚂蚁在爬吗?
他扯领口的手加了几分力道,又一颗扣子弹开,露出大片粉白的胸膛,指尖划过,在上面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
心口也变得滚烫,接着是脑子。
好胀……
感受到异样时,他手已经垂了下去。
路薄幽很少很少做这种事,在和陈夏结婚以前,他一度像个性冷淡,可能心里压着事,寻欢作乐根本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和陈夏结婚之后,这具枯骨般的身躯才一点一点为他焕发生机,抽出新鲜的嫩芽来,绽出花朵,变得水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