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路薄幽坐起身,感觉裤子口袋里有东西,他拿出来一看,是个迷你记账本。
翻开第一页上写着“不要被陈夏看到”,字迹是出自自己之手,可他对这个也只有模糊的印象。
再下一页是几点备忘:
1.我怀疑陈夏对我下药,回去后记得做药物检测
2.他有事隐瞒我,可能想杀我
3.我看到一团漆黑的怪物将我束缚,舔咬,声音和陈夏一模一样,我手上有红痕,证明这是真的
4.我在茶室、自己的身上,以及陈夏的身上都闻到了一股类似白鼠尾草的气味
其中看到怪物那里画了问号,应该是不确定。
乌今雨探头一看,被备忘录的内容震惊:“这是你昨晚记的?”
迟昭看不到,赶忙靠边停车,从前座爬到后面来,抢过备忘录看,越看越来气。
“早知道这么危险就不让你一个人去了!那家伙绝对没安好心!刚才看人的眼神就很凶神恶煞!”
虽然刚才医生检查没有药物,但万一是微量已经代谢完了呢?
迟昭鼓着腮帮子,把本子还给好友,又不由分说的抓过他的手,把袖子推上去检查。
路薄幽的皮肤很白,平时有个磕碰都很容易留印子,小时候迟昭总被那些红的青的淤痕吓到,以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可现在露出来的这截手腕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备忘录上说的红痕。
路薄幽也是一愣,他其实不记得自己手上有没有痕迹了,刚才看到备忘录,被拉起袖子时还有些紧张。
一来若是真的有,说明那么扯的怪物猥亵自己的事是真的,二来若是没有,那自己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写下这些的?
他默不作声的收回手,侧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白鼠尾草的气味飘来,这一点又和本子上记录的一样。
刚才第一点已经被验证了没有检测到药物,第三点存疑,出于求证,他指着第四点问身旁两人:“你们有闻到吗?”
两位好友俯身过来,在他肩膀处嗅了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诚实的摇摇头:“没有你说的这个味道,我只在你身上闻到了沐浴剂的香味。”
“……”
路薄幽张了张嘴,想说应该是味道已经散了,可他分明闻得清清楚楚。
想不清缘由,他最后还是去看了心理医生。
出来时已经天黑,迟昭提前上车,把车内的灯全都打开,好让他一上车时就是明亮的环境。
乌今雨陪着他后上来,一落座两人都不吭声,一个是在等对方想说了再说,一个实在是因为头疼,按着额头缓神。
迟昭就扒着车椅睁着一双橄榄绿的大眼睛盯着两人看。
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怎么样怎么样?”
路薄幽松开手,忽然叹了声气:“确诊了。”
另外两人瞬间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睁的大大的,表情出奇一致的看向他。
他虚垂着眼,面无表情道:“医生说我有杏瘾,说我老公杏冷淡。”
“……”
嗓音悦耳的话语在车厢内转了一圈,轻飘飘落下,车内陷入了死寂。
片刻后迟昭扑哧一下笑出声:“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反过来还差不多吧?”
反正没见过哪个性冷淡的人接吻还能把人嘴给亲肿亲破皮的。
“这个心理医生说,我说的那些被怪物压着的画面,是由于我平时太自我压抑,需要宣泄,自己却没有及时意识到,于是到达临界点后就生出了这种臆想。”
“他还说从我的臆想里反应出来的就是我真实的渴望,说我需要一位热情回应的伴侣,”还说他压抑太久所以需要粗暴点的。
路薄幽都无法形容自己从心理医生嘴里听到这些时,觉得有多么的扯淡。
“更扯淡的是,他说我觉得丈夫对我撒谎就判定是想杀我,是因为我压抑过头有被害妄想,说从我的描述中判断,我的丈夫是个性冷淡,这是导致夫妻关系不和的主要原因。”
“他建议我释放自己,要勇敢面对自己的欲望,还说我有需要的话,他可以给我的丈夫开一些药。”
他甚至在路薄幽出门前赠送了一瓶润滑液,连同着诊断书一起塞在档案袋里。
路薄幽当时盯着那个小瓶子,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脑袋比过来心理咨询前还要疼。
这个心理医师虽然待在巨木镇这样的小地方,但也是有点来头的,乌今雨调查过才选择的他。
他们付了高昂的咨询费,没想到结果这么滑稽,乌今雨沉默的拉黑了这个心理医生。
迟昭听完已经在前座笑趴下了,一手转着一个手表,一手捂着笑的发酸的腹肌总结:“庸医!”
路薄幽也觉得,事情没解决不说,还变得更混乱了,他抬眸看了眼前座的人,注意到他手上多出来的东西,预感不妙。
“昭昭,这手表哪来的?”
“哦,那个医生进诊室前从我面前经过了~”
迟昭笑嘻嘻的把手表递出来,贼不走空,他一个顺手就拿了,“放心,没有被监控拍到。”
“……”他就知道。
乌今雨把他拿手表的手推回去,一脸严肃:“那也不行,给人还回去。”
现在已经过了靠这种方式活命的时候。
这些年路薄幽获得的丰厚遗产已经多到数不清,他捐赠了大部分,剩下的也足够支撑三人的一切行动,他们已经不需要为钱犯愁。
而且手表这种东西,掉了肯定会查监控找,这个时间段就他们几个人,会节外生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迟昭也只是顺手拿着玩儿,“哦”了一声便听话的下车去还东西。
他一走,路薄幽才提起去岛屿的主要目的:“这次还算是有点收获,我从庄译那里听他说到了S和生命循环,差不多可以确定当年的事幕后主使就是S。”
“他要重启生命循环,我拿到了体验资格,”他抬起手腕上的镯子示意。
时间在下月中旬,地点是Y国尼牙加市。
……
“域主,我觉得您刚才的笑有点不值钱的样子,”符仓等人走后,闷闷的憋出一句话来。
刚才域主夫人跟他那两个看着极不友好的朋友介绍时,符仓站在自家域主身后,一直板着脸帮忙撑场面。
心想区区一个人类竟然还敢瞪我们域主,小心哪天吃了你们!
可他尽心尽职扮演不好惹的人,一扭头却看到自己的域主勾着嘴角笑,平常看一眼都嫌吓人的眼睛盯着域主夫人时,温柔的能化出水来。
他大为震惊,这和他认识的域主不一样!
妻子一走陈夏就收起了笑,一张俊脸又恢复成了冷厉的模样,路上的行人隔老远就绕着他们走。
他听符仓这样评价,特别认真的扭过头来请教:“那值钱的笑应该怎么笑?”
符仓也说不上来,比划了下后放弃解释,直接从网上搜来老钱风笑声的视频放给他看。
“大概像这样吧,笑声听起来贵贵的,装装的,听说人类觉得这样比较有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