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没杀死这些蠢货,纯粹是因为担心老婆就在电梯里,然后看到他和一堆尸体站在一起,会害怕他。
那次吓唬妻子说要吃掉他,妻子当时惊恐的眼神陈夏每每想起来,心里就刺刺的痛。
他不要被妻子害怕,不要被他讨厌,只想要被他喜欢。
但陈夏没想到,有时候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整个怪物都懵在了原地。
老婆竟然真的在电梯里!!
他第一时间确认了下自己的拟人状态,完美!
又疑惑的看向电梯,整个箱间都歪了,朝着一侧斜着,天花板上的薄顶塌下来一半,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几个壮汉。
有血腥味,但能听到呼吸心跳,看来和外面这几人一样只是晕了过去。
有限的空间内,老婆避开这几人,站在干净的空地上,一手抓着扶手,另一手上拎着一把枪,呆呆的张着嘴看着自己。
嘴唇粉粉的,软软的,像可口的布丁,还有一点点尖尖的小犬齿露出来。
模样可爱的他简直要呼吸不过来。
他每次看到老婆张着嘴,都会想起那口腔里的湿度,和温热软滑的触感,以及紧窄娇嫩的喉口。
那里曾经被他的触手塞的满满的,颈部的肌肉带动喉管一阵阵的收紧,不知道是想咽下去还是吐出来,触手上异样的感受他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也让他在回想起来的瞬间浑身血液就喧嚣加速,肌肉就紧绷发酸,想放点别的东西进老婆的嘴里。
又出于怪物沸腾的食欲,想把老婆的舌头咬下来吃掉。
陈夏咽喉明显的吞咽了下,强迫自己把视线从老婆嘴上移开。
他看到老婆身上的衣服有些微的凌乱,还蹭了些灰,转而担心起来,不过仔细打量过后稍稍放松了些,还好,亲亲老婆没有受伤,只是贪玩弄花了脸~
怪物咧起嘴角,习惯性的露出他模仿的最完美的微笑,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是该先诧异老婆会用枪,还是该震惊他竟然在尼牙加。
还有些心虚自己出发前对老婆撒的“出差”的谎言。
于是他一秒钟收起笑容,学着老婆的表情喊他,问他怎么在这里,结果老婆和他发出了一样的疑问,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
只有从陈夏身体里爬出来的触手反应着他内心的激动,见到老婆高兴的跟过年一样,狂扭着墨绿的身子,把自己拧成了一个个爱心的形状。
——暗黑版。
路薄幽现在正一头冷汗。
比起刚才电梯里1V5,他明显感觉现在这种情况更棘手,虽然他也搞不懂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
可就在被丈夫用目光一寸寸看的这个过程中,他总感觉呼吸都要被按了暂停键,被他看到哪里,哪里就像爬来成片的蚂蚁似的,发麻。
怎么办怎么办,说点什么好?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最后还是陈夏先开口:“老婆,枪……会不会硌得你手疼?”
丈夫低低沉沉的嗓音说着,语气听起来很心疼。
那双幽深的红眸也垂下来,像看不见倒在地上那些壮汉们脸上的伤似的,满眼只有老婆握着枪的那只手,微微皱眉。
老婆好,枪坏,这么硬邦邦的东西,都把老婆的手硌红了。
乍一下听到这个问题,路薄幽比刚才还要呆住,表情险些变得扭曲,忍不住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丈夫。
枪,硌的我手疼?
变态老公,你要不要听听你在问什么?
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剥了壳的鸡蛋吗?
还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
他心里有一万句吐槽要说,最后都败在了丈夫看过来的那双深情的眼睛里。
路薄幽在心里安慰是自己演技太好的功劳,无声的叹了口气,把枪一扔,娇娇柔柔的拧起眉心,正要开口,手腕上那个卡通手表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磕坏了,突然放起歌来。
“……叮当当咚咚当当,葫芦娃~叮当当咚咚当当,本领大~啦啦啦啦……”
歌声清脆嘹亮,极具穿透力。
路薄幽雪白的一张脸在瞬间爆红,赶紧一把捂住手表,压着那个按钮一通乱按,但聒噪的歌声一点都没有减小。
“……”
啊——!!!
救救我救救我!!
啊啊啊啊啊!!!
要命!!!
这什么破烂玩意儿,怎么关不掉!!
他极度社死,却听到丈夫发出一声低昵的笑,酥酥的直往耳朵里钻。
啊啊啊还敢笑话我!
明明这坏东西就是你买的!陈十九!!!
路薄幽恼羞成怒,凶巴巴的抬头,一句“闭嘴”还没出口,电梯哐啷一下,忽然下坠。
这一下来得极为突然,他什么都来不及反应,眼前的光景就迅速的下移。
电梯从五六层的高度摔下去,会不会死人?
还好我提前立了遗嘱,死后所有财产分给昭昭和今雨……
尸体会不会摔的很难看?
不太想被陈夏看到那种样子,想漂漂亮亮的……他还是希望丈夫可以一直用那种饱含狂热情绪的眼神看自己。
极为短促的瞬间,路薄幽脑子里冒出了诸多想法,令他自己都惊诧不已。
他没想到原来在这种生死的关头,他竟然还会想到陈夏,甚至想起了出发前的夜晚他亲吻自己时的眼神,竟然还会在意丈夫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简直荒唐,他发誓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这些。
兵荒马乱只在一瞬间,路薄幽脑海里想象的自己摔死的画面没有出现,电梯像突然下坠那样,突然猛的一滞,停了下来。
路薄幽受惯性摔下去,但这次没摔伤,晕倒的那几个保镖垫在了下面。
眼前视线黑了一半,他爬起来,仰头,才发现自己以为的很长时间,实际上电梯才下坠了三分之二。
留下的那一小半空间,像高墙上的窗口,仍然能看到六楼的光景。
丈夫单膝跪在那里,室外的阳光金灿灿的将他的身影轮廓勾勒出来,线条完美的像雕像,又比他今天在美术馆看到的任何一座雕像都要好看。
制服的裤子被绷起的大腿肌肉撑满,他一只手臂扣住电梯顶部,平时静伏在皮下的青筋全部暴了出来,显得这只手狰狞蛮横,看起来就好像是这只手阻止了电梯下坠一样。
可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力气。
路薄幽征在原地。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数墨绿色的触手似最坚韧的绳索,缠满了整个电梯外部,牢牢的牵制住它,与地心引力抵抗。
“老婆!你有没有受伤?”
丈夫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隐隐发颤。
他被吓得不轻,下颌绷的死紧,眼睁睁看着老婆掉下去的时候,陈夏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
“……没事,”路薄幽回答着,动作幅度不敢太大。
他看了眼目前的情况,感觉这个高度,留出的那道缝隙,他踮踮脚应该就能扣住楼板然后爬上去。
“老婆,等我一下,”还没实施行动,陈夏的声音先响起。
他要去找绳子一类的将我拉上去吗?路薄幽这么猜测,低声应了句好。
那上面像小窗户一样的空隙却忽然一暗,陈夏腿一晃,竟然直接从上面跳了进来。
他落地的时候很轻,但电梯还是因此微微摇晃了下,路薄幽看得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