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在这里吧,以后东西多了,一楼放不下了,再去二楼。”
说是仓库,其实就是毛坯房。
水泥地面水泥墙,又粗糙又凹凸不平。
空气里还飘浮着细小的灰尘。
三个彩毛扶着拆开的轮胎,一路滚进来。
还有发动机、发电机和座椅,都被他们搬进来了。
街上的三辆车,只剩下三个空壳子。
远远看去,更吓人了。
就像是丧尸饿红眼了,把汽车都啃光了。
一群邻居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处理好了街上的一切。
道过别,一行人按照之前说的,给林早拿了点菜,就各回各家。
晚上还准备出门呢,回去吃点饭就休息了。
林早提着小半袋蔬菜,也没带回家去,而是给了张爷爷。
张爷爷早上给他们煮线面,都没放肉,说明他家里的饭菜也在降级。
虽然他开小卖部,自己也在后院种菜养鸡,三个毛偶尔也会给他送点米面。
但是小卖部和后院菜地的规模毕竟不大,主食管够,肉菜肯定很少。
张爷爷当然不肯拿,只是摆手拒绝:“你拿回去吃,我老头子随便吃点就够了。”
林早拉住他的手,要把蔬菜塞进他手里:“我们家还有菜,吃不完就蔫了,您拿着吧。”
“行……那我……”
“时间也不早了,中午就随便吃点素的,晚上我做梅菜扣肉,您别炒菜了。”
“不要了,都拿了菜了,够吃五六天的了,干嘛还要肉?不要给我做。”
“就这样说定了,快回去吧,等会儿丧尸又来了!”
林早把蔬菜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就回去了。
张爷爷在窗户那边喊他,喊了半天,他也不理。
喊小饱,林早也牢牢抱住林小饱,不让他过去。
没办法,张爷爷只好提着蔬菜,回家去了。
才消停了一会儿,张爷爷马上又转身回来,拿了三包可乐软糖,颤颤巍巍地放在他们家的窗台上。
不单是给小饱的,他们一家三口,一人一包。
这年头,糖可比蔬菜珍贵多了。
林早把东西收好,转身看向傅骋。
“前几天就教你做饭了。今天我不在家,你做饭了吗?”
傅骋抓着锅铲,围着林早的小碎花围裙,往他面前走了两步,让他看得清楚一点。
——小早,你说呢?
林早笑出声来,偷偷摸了一把他结实的手臂肌肉。
“那走吧,上去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菜。”
林早满心期待地走上楼去,然后看见——
傅骋把米饭放进锅里蒸了。
嗯,很好!
傅骋把冰箱里的肉拿出来解冻了。
嗯,不错!
傅骋把……
傅骋把土豆削了皮,切成了土豆条!
铁锅架在炉灶上,里面已经放了油,傅骋正准备炒菜,林早就回来了。
林早皱起眉头,捏起一块土豆,眯着眼睛看他。
“今天中午我们吃西餐吗?油炸粗薯条?蘸番茄酱?”
傅骋一低头,往前一扑,额头磕在林早的额头上,定定地看着他。
小早,这明明是清炒土豆丝!
林早笑出声来,歪着脑袋,贴了一下他的脸颊。
“好啦,第一次就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骋哥,你应该是全世界第一个会做饭的丧尸吧!”
第64章
中午十二点。
幸福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傅骋煮好了饭,切好了菜,正准备起锅烧油。
林早把他切出来的粗薯条改了刀,切成细丝,炒了一盘酸辣土豆丝。
再拿出他们之前做好的肉松。他们特意吃得很慢很慢、很省很省。
两罐半的肉松,现在还有两罐。
一家三口吃肉松配饭,小狗吃早上剩下的线面。
线面化开,已经变成线面糊了,正好适合小狗吃。
就这样简简单单,解决了一顿午饭。
吃完午饭,让傅骋洗了碗,再让林小饱把碗筷放好。
林早就带着老公儿子,准备上楼去睡觉。
昨晚窝在楼道里,虽然棉被和傅骋的胸膛很舒服,但是手和脚都伸不直。
一睁开眼,又要和敌人战斗,又要收拾战利品,一上午脚不沾地。
林早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吃了米饭和土豆晕碳,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急需补觉救命!
一家三口回到卧室。
林早从衣柜里拿出两套干净睡衣,丢给傅骋和林小饱。
“换衣服睡觉。”
“好!”林小饱响亮地应了一声。
“吼。”傅骋也答应了,低下头就要拽背心。
林早赶紧拍了一下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不许在小饱面前换衣服,一点都不文雅,进来换!”
“吼……”
林早拉着傅骋,朝浴室走去。
林小饱抬起头,看见爸爸和大爸爸都走了,乖乖跟上。
像一只摇摇摆摆的小鸭子。
林早把傅骋拽进浴室里,回过身,抵住林小饱的脑袋:“小饱,你在外面换。”
“为什么?”林小饱不懂。
“因为爸爸和大爸爸是大人,你是小孩,大小有别,我们要分开换衣服。”
“不要……”
“别担心,爸爸和大爸爸马上就出去。”林早想了想,故意说,“要是你不会自己换衣服的话,就坐在床上,等我们出来帮你。”
“爸爸,我会!”
林小饱大声反驳,昂首挺胸,大步离开。
他可不是大爸爸那样的笨蛋,他会自己换衣服!
林早把浴室门关上,回头看了一眼傅骋。
傅骋已经把身上的黑色背心脱下来了,拿起另一条背心,就往身上套。
没错,他的睡衣也是背心。
不过比较破。
他有十几条黑色背心,都是去批发市场拿的货,九块九三条。
平时修车干活的时候穿着,破洞了就买新的,旧的当成睡衣穿。
穿到实在不能穿了,就丢在地上,给林早当擦脚布。
傅骋特别节省,他不爱吃不爱穿,省下来的钱都给老婆儿子花。
林早趁机摸了一把他的腹肌,然后拿上自己价值三百的品牌纯棉睡衣,转过身,走到浴室里面去换。
林早背对着他,脱掉外套和毛衣,刚准备套上睡衣。
下一秒——
一只手,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背上。
像蟒蛇一样,从他的后背,爬到他的身前。
林早暗中蓄力,使劲拍了一下这只手,把睡衣拽好。
回过头,对上傅骋委屈巴巴的表情。
——小早可以摸我,我不可以摸小早吗?
林早深吸一口气,撩起衣摆:“摸摸摸!摸个够!”
傅骋这才满意,隔着手套,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细瘦的腰腹。
林早背对着他,趁机把裤子也换了。
傅骋微微垂眼,目光和手指一起顺着脊柱往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林小饱的惊呼声。
“爸爸!大爸爸!”
“怎么了?”
林早连忙把裤子提好,松紧带还弹了一下傅骋的手指。
“快来帮帮我!”
林小饱似乎很着急,说话声音带着哭腔。
“呜呜……救救我!爸爸,救救我!”
“小饱,别着急!”
林早赶紧把睡衣整理好,冲出浴室。
“来了来了!爸爸来……”
林早站在浴室门前,不由地停下脚步,皱起小脸,挠了挠头。
就……
只见林小饱站在床上,两只小手交叉,紧紧拽着衣摆,举过头顶。
他想向爸爸和大爸爸证明,他会自己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