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也很热。”林小饱抱着小车,“我想和爸爸一起玩水。”
“那就再等一下吧,爸爸和大爸爸弄完肉松就来。”
“嗯。”
“你先出去,别中暑了。”
“好吧。”
林小饱一步三回头,走到厨房外面,就停下了脚步。
他整只崽靠在玻璃门上,把肉肉的小脸蛋贴在上面,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
小狗跟在他脚边,也趴在玻璃上。
林早用筷子搅动肉松,让热气散出来。
嚼了一会儿,隔着盆子摸了摸,觉得差不多了,就找罐子装起来。
炒过肉松的锅干巴巴的,不用洗,放在这里就行。
“行了,走吧。”
傅骋伸出手,要去牵林早的手。
林早却拿起家里的透明大水壶,塞进他怀里。
“骋哥,抱好,冰镇一下。”
傅骋抿了抿唇角,一手抱住水壶,一手牵着林早。
好吧。
壶里装的是早上刚烧的水,林早切了一个橙子,又剥了一片柚子,加点白糖,捣出汁来,放进去搅和搅和。
都是傅骋之前带回来的厚皮水果,放在阴凉处,不容易坏。
先前天气冷,他们不爱吃水果,觉得冻牙,每天顶多吃一点苹果。
现在好了,做成果汁,再放在傅骋怀里冰镇一下,林早和林小饱可爱喝了。
每天补充水分和维生素就靠这个。
傅骋牵着林早,林早牵着林小饱,林小饱又带着小狗。
“走了,下去玩水。”
“好耶!”
太阳一出来,随便一晒,他们家二楼三楼都热。
一楼毕竟被邻居们挡在中间,会凉快一些。
一到楼下,林小饱就挣开爸爸的手,跑进了杂物间。
他一边跑,一边拽拽身上的腰带,把胳膊从背心里拉出来。
“我去换小裤裤。”
“好。”
傅骋把靠在墙角的塑料盆拿出来,摆在地上。
林早拿起水瓢,从桶里舀起一瓢清水,“哗啦”一声,倒进盆里。
水花溅开,才盛了半盆。
没多久,林小饱就脱得光溜溜的,只穿着一条黄色小泳裤,从杂物间里跑出来。
“我来啦!”
林小饱像神猴出世一样,冲出来,冲到塑料盆边,直接跳了进去。
这条泳裤是去年夏天买的,爸爸和大爸爸买了个塑料充气游泳池,放满水,让他玩。
现在自来水不多,要省着用,就换成小盆子了。
他长高了,也长肉了,去年的小泳裤对他来说,有一点短,还有一点紧。
包住他肉肉的小屁股,屁股上还有一个小黄鸭的图案。
林小饱坐进盆里,用小手撩起水花,拍在自己身上。
“哇!好凉爽啊!”
“好凉爽啊——”
林早坐在旁边的竹编椅子上,一边学他说话,一边拿起塑料小水枪,接了点水,滋在他的小肚子上。
“biubiubiu——”
林小饱只觉得身上痒痒的,赶紧捂住自己的肚子,又扭了扭身子。
“哎呀!爸爸,你是讨厌鬼!”
“别生气嘛。”
“哼!”林小饱重重地哼了一声,撩起水花,打在林早身上,“爸爸,你也下来玩。”
“没有那么大的盆给爸爸呀。”
“可以用浴缸!让大爸爸上楼去,把浴缸搬下来!”
“不可以,浴缸是固定在地上的,怎么可以搬下来?”
林早捏捏他的小脸蛋,转身摸了摸傅骋怀里的水壶,觉得差不多了,就把水壶拿出来,自己坐进傅骋怀里。
“爸爸坐在大爸爸怀里,大爸爸身上也冰凉凉的,一样的。”
傅骋颔首,只是把林早抱得更紧,小早说的对。
“那……”林小饱环顾四周,锁定目标,“小狗进来陪我一起玩……”
“诶诶诶,不行!”林早连忙阻止,“小狗还那么小,不能洗澡,而且你能控制自己,它不能,万一它在里面尿尿怎么办?”
“唔……”林小饱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好吧。”
“来。”林早拿出一家三口的水杯,倒满三杯果汁,递给他们,“干杯!”
“干杯!”
一家三口举起杯子,碰在一起。
橙子香甜,柚子苦酸,再加上一点白糖。
果汁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喝上一口,凉爽极了。
“哈——”林小饱张大嘴巴,哈出一口气。
林早和傅骋也学他的样子,一起哈气。
“哈——哈哈哈——”
谁能分得清,他们是在哈气,还是在狂笑?
林小饱喝完果汁,放下水杯,趴在盆里,伸长小手,摸摸小狗。
“爸爸,都这么久了,小狗什么时候才能洗澡啊?”
“嗯……”林早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等你过生日的时候。”
“真的吗?”
“对呀。”
林小饱的生日在六月,到那个时候,小狗也差不多三四个月大了,抵抗力上来了,可以洗澡了。
“不过,它不能用冷水洗澡,要用热水。”
“噢。”林小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顺着小狗的后背,摸了摸它的毛毛,又问:“那……洗澡以后,它会掉色吗?”
林早也伸出手,蹭了蹭小狗的脑袋:“应该不会了。”
“啊?”
小狗身上的胎毛完全脱落,新的毛长出来了,是黑色的。
和它的母亲小黑一样。
林小饱为难:“那该怎么办呢?”
“那就叫它‘小小黑’吧,怎么样?”
“不想。”林小饱摇头,“这个名字太普通了。”
“那就叫‘布莱克’,‘黑’的英语单词。”
“唔……”
“煤球?点点?炭炭?”
林小饱双手捧着脑袋,认真思考。
林早也没催他,让他慢慢想,又给他倒了一点果汁。
林早靠在傅骋怀里,小夫夫挨在一起,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小饱举起小手,大声宣布:“小熊!”
林早被他吵醒,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嗯?”
“小熊!”林小饱大声说,“我要叫它‘小熊’!《西游记》里面偷袈裟的小熊!”
“可以啊。”林早笑着说,“以后我们遇到坏人,你大喊一声‘小熊’,小熊就冲出来,坏人还以为是真的小熊呢。”
“嗯。”林小饱用力点头,摸摸小狗的脑袋,教它辨认自己的名字。
林早打着哈欠,回过头,握着傅骋的手,让他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喉咙上,教他说家里新成员的名字:“熊——小熊——”
傅骋垂下眼睛,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认真地学:“熊……”
学着学着,他就没忍住凑近前,隔着止咬器,贴一下林早的嘴唇。
身边的水龙头开着,只是水不大,滴滴答答地掉进接水的桶里。
只需要一两瓢水,就能让他们度过最闷热难熬的下午。
过了四点,天气没那么热了。
林早就让傅骋揪着林小饱的胳膊,把他从水盆里提起来,裹上浴巾,擦擦干净。
不能再泡了,再泡林小饱的皮都皱了,要变成和张爷爷一样的话梅罐头了。
林小饱脱掉小泳裤,重新穿上大爸爸的黑背心。
太阳渐渐下山,没有那么热了,一家三口就上楼去,看看他们种的土豆。
土豆提早被挪到了阴凉的地方,避免烈日直射,虽然叶片看起来有点蔫,但不至于被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