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马上又振作起来,继续实验。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就这样,实验室里牺牲了两只羊、一头牛。
羊和牛体内都有病毒,就算死了,人也不能吃。
这倒是便宜了住在宿舍里的三百多号丧尸。
寒冬时节,它们美滋滋地喝了两顿羊汤,还吃了一顿牛肉火锅。
当天晚上,它们高兴得跟野人似的,捧着碗筷,“喔喔喔”地庆祝。
一转眼,又过年了。
这是丧尸病毒爆发之后的第二个春节。
一家三口不能在疗养院里待着了,他们要回家过年。
幸福街的邻居们都派陆远来问了好多次,黑市那边的兄弟们也翘首以盼。
他们都好久没见了。
这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五。
傅骋拿着两个小玻璃瓶,咧开嘴,露出牙,把毒液存在里面。
他们要回家,但是实验还要继续,所幸现在实验室的病毒保存手段已经很完善了,他可以一次性把玻璃瓶装满。
林小饱在旁边给他鼓劲:“大爸爸,加油!”
林早则跟实验室的朋友们道别:“我们在山下过完年,大概初七初八就回来,别太想我们啦。”
半年多的相处,他们现在也很熟悉,算是朋友了。
“小周、小李,加油实验,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谭博士,平时别太辛苦了,注意休息。”
“还有汪教授,放宽心,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昨天那样的话,千万不要再说了。”
疫苗实验总是失败,汪教授心烦意乱。
他昨天说,实在不行,就不用牛或者马了,干脆他自己上!
他们把病毒注射进他体内,用人提取血清。
这话把所有人吓得不轻,赶紧拦住他,倒水的倒水,拍背的拍背,总算是劝住了。
谭博士笑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没事,你们在山下多玩一阵子,实验室这边不着急。”
汪教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谭博士笑盈盈的,也不想理他们,轻哼一声,又埋头看文件。
没多久,小玻璃瓶装满了。
两个瓶子,林早也不偏心,一个给汪教授,一个给谭博士。
“不要吵啦,开开心心过个年,嗯?”
一家三口也要下山了。
隆冬时节,山上寒风呼啸,山路边的杂草树叶上,甚至还结着淡淡的白霜。
太阳出来,白霜融化,变成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傅骋开车,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回到城里。
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小城一片欣欣向荣。
黑市门前,甚至挂起了两盏红灯笼。
看见熟悉的皮卡车开过来,管理市场的小高和小刘马上迎上前。
“傅哥、林哥,来了?市场里卖年货呢,要不要进来看看?”
“好啊。”
把车开进停车场停好,一家三口下了车。
和去年过年一样,但是比去年热闹,而且卖零食糖果的倒爷,明显多了起来。
说明小城居民的生活,已经满足了基本的生存需求,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生活品质了。
卖衣服的倒爷还认得他们,知道他们家有小孩,特意给他们留了一套儿童保暖秋衣。
三个毛和两姐妹又在里面给人剪头发,只来得及跟他们打一声招呼,转头又开始忙。
这半年来,幸福街的邻居们包容他们很多。
街上种着土豆红薯,也排好了值班表,但是他们没时间去照管,都是邻居们在帮忙。
林早原本想着,要不他们退出,这一茬的作物就不要了。
没想到秋天收获的时候,邻居们还是按照五户人家的规矩,给他们分了。
这样想着,林早便去卖糖果的摊子上,买了半斤香芋糖和玉米糖。
又去卖零嘴那边,买了半斤妙脆角和小麻花。
邻居们帮他们这么多,是得买点年货,好好感谢一下。
所幸实验室里管饭,他们一家三口也跟着蹭吃蹭喝,省下不少土豆,正好拿出来花掉。
除了这些年货,林早还买了一卷红纸,回去给大家写对联。
买完这些东西,时间也差不多了。
一家三口就和三个毛、两姐妹一起回去。
好久不见,几个人都很激动,缠着他们问这问那的。
“林哥,山上好玩吗?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啊?”
“饱哥,你可不知道,你们家的小狗太会吃了!它一顿能干一大盆饭!吃完了就仰天长啸,跟狼一样,可烦死了!”
“傅哥,他们没有歧视你吧?要是有,你吱一声,我们马上打上山去。”
“吱——”
三个毛眼睛都睁大了:“真有啊?竖子安敢!”
可以看出来,这三个人最近可能在看三国演义连环画。
“别听他瞎‘吱’。”林早拍了一下傅骋的手臂,“他是老鼠。”
“噢。”几个人拖着长音,“老鼠——”
来到停车场,红毛和绿毛身法灵活,一个闪身摆尾,直接就钻到了他们家的皮卡车上。
“挤一挤,好久没见了,路上说说话!饱哥,来,抱你上来!”
没抢到位置的几个人,气得嘴都歪了:“显眼包,你们俩老了,就是公交车上抢座位的老头,臭不要脸。”
林小饱抬起小短腿,一个猛冲,自己上车:“我才不要抱。”
回去的路上,就换了林早开车。
主要是怕两个毛坐不惯丧尸开的车。
一路上,他们都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你们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啊?”
“山上伙食怎么样啊?比山底下好吗?”
“我的偶像陆队长怎么样了?他过得还好吗?我好崇拜他。听广播说,基地要给他颁奖。”
林早一边开车,一边耐着性子,回答他们的问题。
“过完年再走,可以多待几天,多陪陪你们这些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啦。”
两个毛大声反驳:“说谁呢?我们才不是留守儿童!”
“山上也是吃土豆,偶尔吃点野鸡野兔什么的,都是他们出去抓的。”
“那和我们是差不多。”
“基地那边准备给陆远颁一个‘英勇战士’奖,还是什么‘勇敢卫士’奖……”
林小饱纠正道:“爸爸,是‘勇敢小狗,不怕困难’奖。”
“肯定不是这个。”林早道,“反正他前几天就回南城去了。”
正说着话,就到了熟悉的街道。
张爷爷和胖叔胖婶已经在街口等着了。
见他们一起回来,连忙上前,把推拉门打开。
“张爷爷!我回来啦!”
林小饱从车上跳下来,张开小手,跑上前去。
“回来啦?”张爷爷蹲下身,正准备接住他。
下一秒,“汪”的一声,小狗从旁边窜出来,准准地钻进一老一小中间。
——我也来啦!
“唔……”林小饱被小狗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定睛一看,整只崽都惊呆了:“小熊,你怎么又长大了这么多?”
“能不大吗?”胖叔抱怨道,“张爷爷天天拿着勺子给它喂饭,跟喂亲孙子似的。”
胖婶咳嗽两声,给了他一下。
正巧这时,林早停好了车。
他拎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
“谁要吃妙脆角?谁要吃玉米糖?谁……”
一声令下,林小饱马上带着小狗,大步往回跑去。
“我要吃!”
隔了几个月,一家三口回到幸福街。
邻居们聚在熟悉的四号仓库里,听着广播,点起土灶,一边取暖,一边把土豆和红薯丢进去烤。
大人们谈天说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林小饱用筷子戳起一颗玉米糖,放在火上烤一烤,把糖果烤到拉丝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