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熟了捞起来,把水沥干,锅擦干净,倒一点油。米饭加点盐,捏成团,放进锅里慢慢烙。”
“最后就是把饭烙得干干的、脆脆的,烙成饼。”
“撒一点孜然粉、辣椒面……对了,你们不是有方便面嘛?方便面调料包撒一点上去也可以。”
“这样能随身带着,你们在外面,也不用开火做饭,拿出来就能吃。”
林早在这边,把米饼的做法,掰开了、揉碎了,一步一步,讲给他们听。
三个彩毛在那边,拿着纸和笔,三颗脑袋挤在一起,手忙脚乱地记。
“‘锅’……‘锅’字怎么写来着?”
“给我,我来!嘶……我也不会……”
“那你写拼音啊!”
“拼音也不会写。”
“那你平时跟你网恋对象聊天,你怎么打字的?”
“乱打呗。”
“你这样也能有对象?”
“哎呀!别吵了!林哥,说慢点!求你了……”
最后还是张爷爷看不过去,一把拿过他们手里的纸笔,帮他们把“锅”字写上。
林早又真诚又坦荡,把自己知道的、能想到的事情,都跟他们说了。
张爷爷更是把他们当小孩看,看他们什么都不会,就要出去闯荡,是又担心又无奈。
“干粮不能放在一个人身上,也不能放在车上,三个人身上都要带一点。要是走散了,或是谁把吃的弄丢了,不至于太困难。”
“衣服要穿厚点,免得感冒。要是遇到那些东西,也能挡一下。你们那个什么小脚裤,就不要再穿了,多穿几条长裤。”
“你们那里什么东西都缺,锅碗瓢盆,毛巾被褥,能用得上的,就都拿点。”
“车上的油也要注意,没油了先去找地方加油。”
老人家絮絮叨叨,叮嘱的话总是说不完。
三个彩毛也不觉得烦,站成一排,乖乖听讲,时不时点点头,应一声。
“好的,爷爷,我们都记住了。”
一行人说了快一个小时的话。
时间不早,三个彩毛也要回去准备了。
临走时,他们走到张爷爷面前,张开双手,想拥抱一下张爷爷。
但是手抬起来,又放下,抬起来,又放下。
反复两三次,犹豫好半天。
到底还是不好意思,只好轻轻拍一下老人家的肩膀。
“谢了!张爷!”
三个人又转过头,朝林早抱了抱拳。
“谢了,林哥!”
这个就叫做,江湖义气!
他们扛起昨天缴获的面粉,又拎起张爷爷已经分好的大米。
“林哥,面粉就放在你家后门,你等会儿出来拿。其他人的米,我们也一起拿去分了。”
“好。”
三个人最后朝林早和张爷爷挥了一下手,就扛着东西,从后门走了。
林早向张爷爷道过别,也把窗户关上了。
他在一楼等了一会儿,见外面没了动静,才打开后门,把面粉拎进来。
十斤面粉,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
林早看了一眼保质期,确认时间还算长,就暂时没把袋子拆开。
先放着,什么时候想吃饺子包子了,再拿出来做。
林早抱起面粉,朝楼上走去。
“小饱,你在哪?快来帮帮爸爸。”
“我在这!”
林小饱从楼梯栏杆里探出脑袋。
您的小饱饱忽然出现!
林小饱跑下楼来,高举小手,帮爸爸把面粉托起来。
“我来啦!”
“哇,小饱是大力士。”
“那当然!”
父子二人抱着面粉,上楼去了。
与此同时,杂物间里。
傅骋靠在铁门后面,手里还抱着林早给他送的稀饭。
稀饭剩得有点多,不是小早给他多装了,是他才吃了两三口。
他喜欢听小早说话,喜欢听小早和别人聊天。
虽然听不太清,也听不太懂,但他就是喜欢。
喜欢听小早轻缓温柔的声音,像春风一样。
小早在外面和街坊邻居聊天,他下意识就觉得手痒。
他想出去,给小早搬一把凳子,让小早坐着说,再给小早捶捶腿、捏捏肩,再倒点水,切点水果。
可是他不会开门。
看小早开门那么简单,只要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压就开了。
他力气倒是大,就是手太僵硬了,放在门把手上,总是滑开。
他只好抱着饭盒,在门后面坐下,偷听小早说话。
听着听着,就入了神,忘了吃饭。
*
林早和林小饱上了楼。
林早把林小饱吃剩下的半碗稀饭热了热,让他继续吃。
自己则围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
今天他们一家都起迟了,现在已经是三点多了。
林早打开冰柜,在里面翻了翻,最后找到一袋猪龙骨。
猪龙骨,其实就是猪脊骨,肉不多,用来炖汤刚刚好。
骨头很大一袋,同样被傅骋提前剁成了小块。
林早就拿了一小半出来,丢进盆子里,泡冷水解冻。
猪龙骨还要东西来配,于是林早又打开他们家的干货箱子,拿出一小袋虫草花。
是虫草花,不是冬虫夏草,他们家还吃不起这个东西。
橙黄色的,一根一根,像细长的金针菇一样。
用来炖汤,滋补又好吃,正适合受伤的傅骋。
林早抓了一小把,放进盆里,同样用水泡着,顺便把干瘪坏掉的挑出去。
猪龙骨在解冻,虫草花在泡水。
林早又从冰箱里,拿出还没来得及吃的猪心和猪头肉。
卤货和卤汁放在一起冷藏,卤汁凝结,变得硬邦邦的。
拿出来热一热,切片摆盘,晚上的肉菜就有了。
他们家有两个炉灶,一个煤气灶,一个电磁炉。
平时都是交替着用的,这边炒菜,那边炖汤。
林早之前也是这样做的。
丧尸爆发之后,有一天晚上,他忽然想到,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们家会断电。
所以,从那天开始,他就把煤气阀门牢牢锁住,再也不用了。
除了上次烧猪毛,开了一小会儿,也就两三分钟。
他现在做饭用电饭煲,炒菜炖汤都用电磁炉。
虽说不太方便,但他还是期盼电力能坚持久一点。
林早起锅烧水,把解冻好的猪龙骨放下去,焯水去腥。
五分钟后,把猪骨捞起来,洗去浮沫。
换上清水,再把猪骨放下去炖。
炖上一个小时,把骨髓炖出来,下虫草花,再炖一个小时。
炖汤费电费时间,要不是为了给傅骋补身体,林早才懒得做。
汤在锅里炖,猪头肉也在锅上热着。
林早撑着头,坐在餐桌前,安静等待。
林小饱抱着自己的蜡笔和挂历本,走到他面前。
“爸爸。”
“嗯?”林早回过神来,转头看他,“今天的生菜画完啦?”
“画完了!”林小饱把挂历本展示给他看,“原来生菜真的会喝水,昨天的水都变少了。”
“对呀。”林早笑着说,“所以我们要继续坚持,看能不能画到生菜长出新叶子。”
“嗯。”林小饱点点头,又喊了一声,“爸爸……”
“还有什么事情呀?”林早捏捏他的小脸蛋,“跟爸爸不用吞吞吐吐的。”
林小饱举起小手:“爸爸教我写字!”
“你想写什么?”林早眼珠一转,就明白了,“你想写自己的名字啊?”
“嗯嗯。”林小饱用力点头,“我要学写名字,这样就可以和你们一起签字了!”
“好,爸爸教你。”
林早站起身来,把林小饱抱起来,放在宝宝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