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主人的东西,主人还要依靠这些东西活下去,他绝对不去抢。
就在这时,林早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好去处——
兽医站!
城南是新开发的城区,城北原本是农村乡镇,还有不少耕地农田。
虽然随着时代发展,不少农民已经不养牛种地了,但是那边有一个兽医站,是相关部门早些年设立的,一直开在那里。
林早转过头,看了一眼傅骋,打定主意,加大油门。
傅骋对上他含笑的目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小早又想使什么坏?
——出发!兽医站!
*
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
一家三口来到城北的兽医站。
街边一个小小的砖瓦平房,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招牌,上面印着“小城北区畜牧兽医站”九个大字。
城北的人口密度,不如城南的大,都是一些留守城镇的老人在住,地广人稀。
一路行来,没见到几个丧尸。
兽医站里一片漆黑,已经没有工作人员驻守。
站点的卷帘门也被人破开,一半垂着,应该已经被人翻过了。
车轮碾过散落的物品,林早绕了一圈,找到兽医站后门,直接把车开进后院里。
折腾这么久,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
林小饱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四脚朝天,还不自觉吐着口水泡泡。
“啵——啵——”
林早也没喊他,把车停好,打开车门,拽着傅骋下了车。
“走。”
林早打开手铐,拿出手电筒。
傅骋握着他的手腕,护在他身前。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兽医站。
确认里面没有其他人之后,林早才开始仔细搜查。
东西还挺多的。
一张办公桌,桌上压着一大块玻璃,玻璃碎裂,底下压着一张日历,还有几张病历。
桌上本来应该是有电脑的,因为林早看到了掉在桌子底下的鼠标。
墙边靠着两个放东西的铁架子,文件被翻得乱七八糟,几个药瓶洒落在地上。
林早眼睛一亮,跑上前去,把药瓶捡起来一看,却发现是兽用药。
没关系,兽用药也好,可以给傅骋用。
林早捡起两三个药瓶,刚准备把东西收进口袋,忽然又发现不对劲。
他捏着瓶子,轻轻摇了摇。
只有瓶子,里面没有药片。
是空的。
好吧,林早把空瓶子丢到地上。
他就说,这里怎么会有漏网之鱼。
林早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东西可拿,有点失望。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呢,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
“骋哥,我们走吧……”
林早转过头,刚准备喊上傅骋,一起离开。
傅骋却抬着头,定定地望着平房的天花板。
不,不是天花板。
那是一个小阁楼,是一个用木板搭建的小阁楼!
农村的杂货店、小卖部,很多都有这样的布置。
明明是一层楼,却用木板隔出两层楼,上面用来放货物,平时就用梯子出入。
所以,那上面应该有东西?
可是,底下都被搜刮得这么干净,要是上面有东西,肯定也被人搬空了。
林早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上去看看。
傅骋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两声低吼。
下一秒,阁楼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老鼠,像蟑螂,但更像是丧尸。
“哐”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撞在木板上。
哐——哐——
哐!木板断裂!
傅骋猛扑上前,一把抱住林早,将他推到墙边。
阁楼轰然倒塌,傅骋用后背去挡掉落的木板和灰尘,牢牢地把林早护在自己怀里。
林早下意识闭上眼睛,同样紧紧抱着傅骋,张开双手,帮他去挡。
“骋哥……”
“呼噜——”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板不再往下掉。
尘埃落定,世界重归寂静。
林早摆了摆手,挥散面前飘浮的灰尘。
他来不及看其他东西,只是胡乱摸了摸傅骋的后背:“骋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傅骋摇了摇头,抬起手,隔着摩托车头盔,摸摸他的脸。
“我也没事,别担心。”
林早抬起头,傅骋转过头。
两个人一起看向二层倒塌的地方。
阁楼塌了一半,各种药品和医疗用品散落下来。
最可怕的是,药品上面,趴着一个丧尸。
一个个子小小的,穿着白大褂的丧尸。
它应该是兽医站里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为什么,被丧尸咬了,不知道是被自己,还是被别人,关在阁楼里。
有它在里面,那些搜寻物资的人,当然不敢上楼去拿东西,只敢在下面拿。
它一直在撞木板、撞阁楼,想要出来。
终于,在今天,它把一块木板撞断了。
它掉了下来,可是也摔断了自己的脖子,再也没了动静。
它的头颅和脖颈以一种古怪别扭的姿势翻折,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一滩暗黑的血液,从它身下流淌出来。
林早连忙站起身来,往后退了退,不敢碰到。
傅骋走上前,提起它的衣服,把它提起来,放到墙边靠着。
林早深吸两口气,竭力平复心情,缓缓走上前,伸出一只手,抚过丧尸灰败的眼睛,帮它把眼睛闭上。
“谢……谢谢……”
林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谢什么。
他只是觉得,最好、至少、应该跟它说说话。
林早低下头,看向散落的各种兽药和医疗用品。
他的头顶上,崩塌的阁楼上,还不断地有东西掉下来。
他蹲下身,从一堆兽药里,捡起一个写着“大型犬止咬器”的铁盒子。
第44章
“骋哥,你把这里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出去找个容器来装。”
“吼——”
傅骋看着林早,表情无辜,眼神纯良。
——长难句,听不懂。
林早板起小脸,扬起手,作势要打他。
——再装傻?试试呢?
傅骋顿了一下,赶紧踮起脚,举起手,把摇摇欲坠的阁楼木板抽开,让堆积的各种兽药和医疗用品掉下来。
——干活,他这就干活!
这还差不多。
林早鼓了鼓腮帮子,转身出去。
他来到后院,回到皮卡车旁边。
刚刚那只丧尸,虽然体型不是很大,但生前也是成年人。
连人带阁楼,一起摔下来,动静肯定震天响。
果然,留在车里睡觉的林小饱,被吵醒了。
还好他情绪稳定,醒了也不哭,就坐在座椅上,揉揉眼睛,抹抹嘴巴。
他表情呆滞,目光茫然,好像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只是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小手,又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
唔……他流口水了,湿湿的,臭臭的。
林小饱悄悄把小手背在身后,在衣服上擦了擦,假装无事发生,又抬起头,看向前排座位。
爸爸呢?大爸爸呢?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们不在车里,林早就轻轻敲了敲车窗玻璃,吸引他的注意,朝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又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被爸爸的情绪感染,林小饱也傻乎乎地笑起来,给他回了一个大拇指。
整个过程不超过几十秒。
林早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绕到车后面。
还好,在汽车厂食堂的时候,他想着来都来了,不能白来,最后让傅骋扛了两个白色塑料大水桶走。
桶里就装了点不锈钢的餐盘餐具,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现在把一个水桶清空,用来装兽药刚刚好。
林早双手攀着挡板,左脚一蹬,爬到车后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