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慢升起,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房间里的温度再次上升。
林早靠在傅骋怀里,抱着傅骋的手臂,枕着傅骋的胸膛。
他的身体是暖和的,棉被盖着的地方是暖和的。
可傅骋身上是冷的,和他贴着的地方是冷的。
一冷一热,相互纠缠。
临近清晨,林早睡得很沉,但还是不太安稳。
他又做了梦。
不过这回,他没有梦见自己变成小鸡、小鱼或者小蟑螂。
他还是他,还是林早。
他梦见傅骋还住在杂物间里,又梦见自己去给他送饭。
他提着饭盒,推开铁门。
杂物间里很黑很静,他看不见傅骋在哪里,也听不见傅骋的声音。
他只能喊着“骋哥”,一步一步地走进去。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一头老虎、一匹野狼,或者是一只豹子,林早也不知道是什么野兽。
他忽然从黑暗里冲出来,一个猛扑,把林早扑到地上,抱着他滚了两圈。
野兽用强有力的大掌,紧紧锢住他的腰,又用粗粝的唇舌舔舐他的脸颊,用尖利的犬牙啃咬他的唇瓣。
林早被他按在身下,用手打他、用脚踹他、用牙咬他,胡乱挣扎。
结果野兽一抬头,他看清楚野兽的模样,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野兽,是傅骋。
林早愣了一下,傅骋低下头,亲吻他的眼角、鼻尖和唇瓣。
紧跟着,是脸颊、下巴和喉结。
还有,脖颈、锁骨和心口。
林早来不及反应,傅骋的头颅,连带着他的吻,已经一路向下,奔着他的腰腹去了。
林早哽了一下,想推开傅骋的脑袋,却忽然没了力气。
不奇怪的感觉。
他和傅骋认识二十多年,谈恋爱快十年,结婚快五年,孩子都三岁了。
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当然不奇怪,只是有点久没尝到了。
很舒服,很享受。
他几乎变成和傅骋一样的小兽,要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傅骋把他全身上下都亲了个遍,最后握住他的脚踝,把他的腿捞起来,也亲了一下。
傅骋像野兽一样,重新扑上来,凑到他面前,眼里跳跃着火焰。
林早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抬起双手,攀住他的脖颈。
这个时候,林早不合时宜地想到——
骋哥已经是丧尸了啊。
丧尸可以做这种事情吗?
丧尸会把病毒传染给他吗?
丧尸的那里会不会不太一样?
丧尸……
“早?”
就在这时,傅骋低哑的声音响起。
林早倏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抱着傅骋的手臂,躺在卧室床上。
这是个梦……
他他他……他在做梦!
做的还是……那种梦!
林早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他下意识爬起来要逃,却被傅骋揽住腰,一把抓了回来。
横在两个人中间的被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林早丢到一边去了。
傅骋圈着林早的腰,把他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林早同样抬起手,抱住傅骋的肩背,把自己潮红的脸,埋进他的胸膛里,连带着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他怀里。
大早上的,骋哥这个丧尸,竟然和他一样。
他们抱在一起,隔着睡衣,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感觉着对方的体温。
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林早用力抱着傅骋,用力摇头。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他怎么可以和丧尸……
可是这个丧尸,是骋哥啊。
第51章
“可以……”
“不可以……”
“可以……不可以……”
上午十点。
林早来到一楼车库,爬到皮卡车后斗上,准备把前天晚上带回来的物资整理一下。
三个煤气罐、三个净水器、两个大塑料桶,还有各种各样的餐具餐盘、到处掉落的兽用药品。
乱七八糟一大堆。
按照他的计划,本来应该昨天就收拾的。
但是他太忙了,又要睡觉,又要做饭,就没来得及。
趁着现在有空,赶紧收拾一下。
否则越拖越久,越拖越懒。
再想收拾,就是下次出门的时候了。
林早踩在车后斗铁皮上,双手抱起煤气罐和净水器。
傅骋站在车后面,见他过来,就伸手把东西接过来。
林早抱一个,傅骋接一个。
凑齐两个罐子,傅骋就一手提起一个,按照林早的吩咐,朝他指定的地方走去。
“骋哥,往左边走!”
“骋哥,太左啦,快回来!”
“骋哥,又太右啦!回来一点!”
林早变来变去,说得不是特别清楚。
傅骋有时分不清左右,就需要回过头,看看他手指的方向。
好像在玩游戏机一样。
小早是玩家,他是被操控的角色。
不过,他很乐意被小早操控。
傅骋翘起嘴角,耐着性子,听他指挥。
终于,林早选好了地方。
“对对对,就放在那边!靠墙放着!”
林早特意选了个靠墙阴凉、晒不到太阳的地方。
这几个罐子都特别重要。
不出意外的话,足够他们未来半年的能源,能帮他们处理未来几年的水源。
可不能出现意外。
林早看着傅骋把东西放好,又转身回去,准备把剩下的罐子都搬出来。
他抱起一个煤气罐,注意看着脚下,避开散落的兽药,再次来到车后边。
可是这回,等在车外面、朝他张开双手的人,换了一个——
林小饱昂首挺胸,站在地上。
他学着大爸爸的样子,高高举起小手:“爸爸!”
林早赶紧停住,不敢真的把东西送下去:“小饱,你怎么来了?”
林小饱仰起小脑袋,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我来帮爸爸和大爸爸搬东西呀!”
“不行。”林早当然拒绝,“你只是‘小力士’,搬不动煤气罐。”
“我搬得动。”林小饱一脸自信,“这个东西看起来很轻。”
“还是不行。”林早还是拒绝,“大爸爸要过来了,你再不走开,你就不是‘小力士’了。”
“那我是什么?”
“你是‘小煤气罐罐’,‘小煤气罐罐’是搬不动大煤气罐的。”
林小饱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着爸爸。
他有点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
他怀疑爸爸在笑话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正巧这时,傅骋走过来。
他戴着手套,两只手握住林小饱的肩膀,把挡路的他搬到一边。
就像搬煤气罐一样。
林小饱看看爸爸,再看看大爸爸,好像明白了什么。
“爸爸,我不是煤气罐!大爸爸,不许这样把我搬来搬去的!”
林早把煤气罐交给傅骋,又回去搬新的。
“大爸爸提罐子,都是单手提起来的,他搬你的时候,还用了两只手呢。说明大爸爸还是爱你的。”
“嗯……”
林小饱歪着小脑袋,认真思考。
“那也不行!”
林早和傅骋配合默契,搬了好几趟,把车上所有大件物资都搬下去。
剩下就是那堆到处都是的兽药了。
当时他们太过匆忙,把东西往车上胡乱一丢,就赶紧回来了。
所以现在,小包小包的、小瓶小瓶的、小板小板的药品,掉得到处都是。
有的掉在角落里,有的在车后斗上滚来滚去,有的直接卡在车板缝隙里。
林早拿着扫帚,把药品都扫下来,角落缝隙里的,就用手抠出来。
他又让林小饱拿了几个塑料筐过来,准备给它们分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