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赊春(127)

2025-11-02 评论

  谢泓衣又扯他头发,催促道:“不痛。”

  “你当然不痛,”单烽偏过头,呸地啐出一点儿血水,“老子磕到嘴唇了。谢霓,你就这么喜欢让我弄痛你?”

  谢泓衣毫不迟疑道:“你敢弄痛我,我就把你的牙齿一枚枚拔下来。”

  话说得这么无情,反应也快,倒不像是神智不清的样子,但单烽无论如何也不敢轻信,谢泓衣会跟他亲昵到这种地步,放在往日,这人根本连袖口都摸不得!

  和他相比,单烽倒更像是色令智昏的那一个。

  拿残酒匆匆漱尽了口中那点儿血腥气后,单烽又挨着他颈边蹭了蹭,只觉那头发冰冰凉凉跟缎子似的,香得很,冷酒似的醉进心窝里去了,难怪野鸳鸯都喜欢交颈。

  “我明白了,提起猴三郎,你就想起我的好了?”

  谢泓衣闭着眼睛,轻轻一掌,拍在他嘴上。

  单烽霎时间就炸了。

  未免做得太过,他都拼命压制了,这会儿脑浆子都在沸腾,能挤出几句人话就不错了。

  可谢泓衣居然还摸他的嘴!

  火灵根遇上相好的,哪个不是如临大敌,把《秘火养春图录》翻个十来遍,才敢动手?

  就凭眼下这状况,要是动了真格,谢泓衣的下场绝不会比那些炉鼎好到哪儿去。操,可人都快憋得炸炉了,要是半点儿甜头都没吃到,他非得给自己来上俩耳刮子!

  单烽恶从心头起,用力一按谢泓衣后颈,和他唇舌相贴。

  谢泓衣渡来的一口热气,更有千百倍于口蜜腹剑草的甘甜,单烽亢奋得难以自持,手肘一挟他后腰,倾身而下,将他牢牢抵在榻边屏风上。

  也只有这样的围猎之势,才能给单烽一星半点儿的安全感。

  吱嘎!

  屏风吃不住力,砰砰地乱跳。

  体温不断飙升,是还在羲和吗?

  炉膛中,最狂暴的铁水,一阵阵冲击着通红柔软的剑胚,恨不得把它咬出千百个缺口,把自己熔进它的身体。

  仿佛神魂深处的一角被唤醒,让他在这一吻中,迫切地吞下眼前人。

  谢泓衣用力仰起脸,颊上也被熏红了一片,那双眼睛如初见时那般,波光粼粼的,明亮得如隔泪意。

  单烽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了抚他的眼睛。

  果然是错觉。

  谢泓衣的眼睫掠动,拂过他掌心。

  轰隆!

  屏风应声而倒。

  以单烽的警醒,竟然全不在意。

  他的全副心神都扑在了谢霓身上,越来越重的推拒,让他毫不怀疑对方会暴起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冰凉缎衣底下的长腿,却是不出意料的有力,如驾驭奔马一般,牢牢抵御着他。

  世上竟有这么快活的事情,可还远远不够!

  单烽沸腾的识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非要让对方也尝尝这样煎熬的滋味!

  “天衣坊让我带了十五匹料子,我铺上,咱们试试?”单烽哑声道。

  缎子是匆匆忙忙铺好了,一半当了褥子,一半却乱皱在了身上。

  谢泓衣如檀弓般拱起,五指一抓,丝缎都粼粼地皱起来了。

  “这幅也不喜欢?”单烽道,也裹着他的手,摸了一把,从身下扯了出去,抛挂在屏风上。

  谢泓衣失了着力处,五根纤长的指头,仿佛忽而呆住了。

  他指甲圆润,指节却猛地一阵发白,慢慢松懈下来,血色才一点点儿沁回指尖。

  又一幅缎子劈头盖脸地,将二人团在了一处,谢泓衣这回眉头还蹙得更深了。

  “重了?我看看,背上蹭红了没有。”

  单烽抚摩着他脊背,一按,一捏,让那玉珠般的脊骨节节松懈下来,拿掌心牢牢捂住,等它融化。

  “别怕。”单烽颠三倒四道,“是我在抱你。”

  谢泓衣却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道:“别碰!”

  “别碰?”单烽嘶了一声,喘息着笑了,“都贴在我掌心里了,不能碰么?哪里碰不得,你倒是告诉我。”

  那动作堪称温情脉脉。可另一只手的骨节却从缎面下,狰狞地暴凸出来,甚至连精悍的小臂肌肉线条都透出几分。

  谢泓衣闷哼了一声,一把扼住他咽喉,漆黑瞳孔中杀意与朦胧雾气相交织,双唇却着尽颜色,正是寒雾催开牡丹来!

  操!

  单烽连眼珠都烧红了,再一次有了爆体而亡的冲动,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都不成调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泓衣的体质异常敏感,却又时刻戒备着他。

  “别乱动……缎子会被顶穿的。”

  他艰难道,并非是纯粹的威胁,谢霓腰身极窄薄,风灵根那薄而匀称的肌理线条在他看来,就跟绢帛无异。

  被汗水蜇得发麻的眼珠,本能地寻找着真正制服对方的命门。

  目光毫无目的,却在谢霓胸前猛地一顿。

  单烽瞳孔紧缩,眼前莫名浮现出一枚青玉环来,在主人起起伏伏间,晃荡不休——

  他颊侧肌肉突地一跳,伸手一把扯开,衣裳应声而碎。

  他正要低头咬住,面上却传来一记风雷俱发的响亮掌掴,力气之重,竟将他脸孔生生抽偏了一寸,连带着颅脑都嗡嗡地直震!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开始作法,只是亲亲贴贴使用床上用品四件套,不要锁我不要锁我

 

 

第76章 误天衣

  他此刻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捆住谢泓衣的双手,不管不顾地撞进去!

  为什么非要挣开,到最后关头还是忍不了他的触碰么?凭什么薛云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便能得谢泓衣青眼?要是火牢在身边……

  他心中掠过无数残暴的念头,连自己也不敢认。

  到后来,只剩下火牢里的景象。火蟒猛烈地冲击着铁链。雪白绢绸被撕烂后,犹自翻涌,如谢泓衣温凉双臂般越绞越紧——

  眼前黑云散尽,单烽后脑勺一麻,浑身力气都寻着了出口,铁水炸炉似的,把绸缎全打湿了,人却憋闷得更厉害。

  空气中的硝石气,一时间浓得呛人。

  可谢泓衣的眼神,却跟冰水似的迎头浇下,哪里还有先前的半点柔情?

  也真是见了鬼了,哪有人能翻脸无情到这种地步?

  人家母螳螂吃的尚且是过了夜的新郎,他这才挨上边呢。

  单烽一把抓住谢泓衣双腕,把人搂在怀里,紧咬齿关,黑着脸,把这一通脊柱发麻的感觉生熬过去了。

  谢泓衣被烫得支撑不住,用力一挣:“你做什么?”

  “你还问我。”单烽怒极反笑,张开掌心,“殿下的东西,这就不认账了?要我咬你,我咬了没?我还是轻轻咬的,够不够听话?”

  谢泓衣嫌弃至极。

  单烽还把那个巴掌晾在他面前,恬不知耻地逼他看。

  “我这么尽心伺候你,你还扇我?”

  “拿开!分明是你无耻下流,扯我衣裳——”谢泓衣一顿,仿佛才想起自己在昏沉中的种种不堪情态来,用力按住了额角。

  怎么会?

  神智终于回笼了。即便是谢泓衣,心中也掠过一丝狼狈,恨不得闭目睡过去算了。

  可刚刚所发生的事情,确实是抵赖不得的。

  那着了魔一般的渴求,皮肤上涌动的热度,还有耳鬓厮磨时,连神魂都悸动的满足感……一切都像是隔了薄纱,那些积郁已久,难以启齿的东西,忽地被银针挑破了,不管不顾地喷涌出来,事后回想,实在有些恼羞成怒。

  单烽道:“你方才又是搂我的肩,又是扯我的头发,将我嘴角都咬破了,难道还要赖作鬼上身么?别把脸别过去,那只空盏是我喝的,你也没醉,看着我,真不记得了?”

  他对负心人穷追猛打,正要把谢泓衣的脸孔掰回来,却瞥见那耳廓上一点异常晶莹的绯色,在黑发间一晃而过。

  他心中立时一阵发酥,被一巴掌扇出来的郁闷荡然无存,只恨不能把人搂在怀里,亲亲热热地说一会儿胡话才好,谁知手刚伸过去,便被谢泓衣一把按住了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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