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众人方知被戏耍,彻底暴怒!
许景昭后退一步,“想杀我,晚了。”
就在他话音说完的瞬间,周围人才察觉空气中寂静得过分,地面投下巨大阴影,众人骇然抬头,一艘巨大的灵舟停留在上空。
仙执殿弟子身着墨衣银纹衣袍,单手持剑肃立舟畔,剑光如雪。
许景昭晃了晃手中令牌,声音清朗,“记住,我是仙执殿六弟子许景昭。”
仙执殿侍来了,他们一点活路也无了,雷啸声捂着臂膀心如死灰。
宴微尘这才走上前来,他一步踏出,身上的气势也透了出来。
上方殿侍恭敬道:“殿主!”
宴微尘微微颔首,他走到许景昭跟前,伸出手抹去他脸颊上刚刚崩溅上的血珠,垂眸看着他,“你做得很好。”
许景昭抬眼,眸光亮得惊人。
宴微尘微微一笑,“你是一名很合格的仙执殿弟子。”
今日后以御兽宗立威,许景昭就不再是走后门拜入仙执殿的废物弟子,而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仙执殿弟子。
许景昭眼眸带着星星,有些恍惚,“真的吗师尊?”
“嗯。”宴微尘垂眸。
许景昭身上有些很多修士身上没有的良好品性,坚韧内敛,底色良善。
他只是缺了一些时间,缺了一些时机。
“日后要相信自己些,想做什么就去做,仙执殿给你兜底。”
他取过令牌,亲手为许景昭佩于腰间,声音低沉,却又想许诺,“我做你的后盾,你尽管做你喜欢的事。”
许景昭望着师尊低垂的眉眼,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宴微尘佩妥令牌,抬眼相望。
四目相对间,许景昭只听得见自己如雷的心跳。
他不由得想,师尊……对别的弟子也是这么好吗?
亦或是……只有自己这个例外,他不敢问,也不敢细思,好像只要自己再踏出一步,事情就会向着更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但他又想知道一个答案,他轻声道:“师尊……”
“师尊!”
许景昭刚开口,远处又传来两道整齐的声音。
宴微尘跟许景昭同时望过去,就看到薛宿宁跟裴玄墨站在不远处。
许景昭怔愣了下。
宴微尘眉心微微拧起。
二人走上前来,对宴微尘恭敬行礼。
薛宿宁开口道:“师尊,听闻中州边界出事,我跟三师弟便赶过来了。”
裴玄墨立在他身边点了点头。
宴微尘看着自己这两位弟子,眼中神色莫名。
薛宿宁微微低头,其实他说的也不全是,他原本是去仙执殿寻许景昭的,却知晓师尊跟许景昭出殿,便想看一看。
裴玄墨站在旁侧,可他总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复杂地落在许景昭身上。
自从在帝王境回来后,许景昭就不理他了。
宴微尘应了一声,却转身微微抬起许景昭的下巴,去擦拭他脸上几不可见的一点血渍。
许景昭疑惑抬眸。
宴微尘轻声解释道:“刚刚没擦干净。”
许景昭便任由他动作。
宴微尘做得轻车熟路,许景昭接受得也理所应当。
但是站在他们身前的薛宿宁跟裴玄墨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尤其是薛宿宁,他微微瞪大了眼睛,面色震惊,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裴玄墨拧眉,他目光落到许景昭因为微微仰头,衣襟下露出的一小块肌肤上,那上面有一块浅淡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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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许小白:不小心摸了师尊怎么办?
我有个朋友,他师尊对他特别好,手把手教他画符,每天替他温养经脉,还带他去买衣裳,总之就是对他特别好,但是今天醒来,他发现自己在轻薄师尊,咳咳…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这种情况怎么补救啊,
啊对了,他先前还不小心亲了师尊,但那是个乌龙,他师尊对他特好,你们别误会,真的是朋友让我问的。
第64章 挑明
从御兽宗出来后, 几人乘云舟返回仙执殿。
云舟穿行于云海之间,四周云雾缭绕,癸九正恭敬地站在前方, 向宴微尘低声汇报事务。
许景昭独自待在云舟尾部的客房内, 看着缥缈云海,他手里捏着一个符纸,手一扬便化成了飞鹤,却在数息之后灵力消散,重归寂静。
“终究还是要靠修为……”他轻声自语。
今日在御兽宗的事,他知道自己是借着仙执殿的威严在, 但他觉得自己总有一日会成长起来,到时他便不再是仙执殿最废的弟子了。
“许景昭。”
闻声,许景昭蓦然回首, 只见薛宿宁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神情难辨。
其实许景昭有些不明白, 薛宿宁那大少爷脾气分明是厌恶自己至极, 为什么偏偏喜欢往自己跟前凑?
他站起身, 微微皱眉,“薛师兄?”
薛宿宁松开手,信步而入,直到许景昭跟前才道:“你……你符术精进了?”
“是师尊教导有方。”许景昭语气平淡。
说起师尊,薛宿宁眉头不可察的一皱,“我还没说, 你跟师尊未免也太亲近了些,师尊教导,我们身为弟子要心怀尊敬……你……”
许景昭抬眸,目光沉静地望向他。
薛宿宁说着, 好像想起似乎是师尊对许景昭过份偏宠,语气不由得一顿,“总该保持些距离,莫要逾越了分寸。”
按照以往,许景昭肯定会怼回去,但是他昨日跟今早跟师尊种种,他实在是说不出理直气壮的话。
尊敬?要是让薛宿宁知道自己亲了他最尊敬的师尊,恐怕他会当场发疯。
许景昭只好垂着眸子闭嘴不语。
薛宿宁看着身前的人垂着眼帘,以为是自己说话过于重了,他摸了摸鼻尖,“也没有说你逾矩的意思,只是师尊不喜欢跟人亲近,只是好心提醒你。”
许景昭依旧沉默,不巧,今早他还轻薄了师尊。
薛宿宁说完便等着许景昭反驳,可半晌过去,对方仍一言不发。
难道还是自己话说的太重了?他烦躁地别过脸,生硬地转开话题,“喂,你就没发现什么不一样没有?”
许景昭抬眸,“什么?”
薛宿宁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破阶了!我现在是元婴期。”
许景昭上下打量了一眼,继萧师兄之后,薛宿宁也破阶了,真是……羡慕。
他不咸不淡道:“哦,恭喜。”
薛宿宁哼了一声,又开口道:“不只是我,从帝王境出来后,庄师弟也破阶了,不过他灵力亏损厉害,所以渡雷劫后极为虚弱,需要静养。还有就是裴师弟……”
他忽然顿住,他好端端的在许景昭面前提裴玄墨做什么,这两人好不容易才解除了婚约。
许景昭听他欲言又止,追问了一句,“裴师兄怎么了?”
薛宿宁撇了撇嘴,“裴师弟没有破阶,而且不知道伤了哪里,前些日子还流鼻血。”
许景昭皱了皱眉,他忽的想起自己先前也是灵力亏损的流鼻血,他与裴玄墨之间,果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他脸色忽青忽白,这些日子他刻意不去想裴玄墨的事,但该来的终究会来。
以往对这纸婚约,他并不十分在意,如今想来,心中却沉甸甸的,只怕是心境已乱,装了不该想的东西。
“只是气血亏损而已,并不严重。”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裴玄墨站在门口,缓步走来,面色确实有些苍白。
薛宿宁没料到裴玄墨会突然出现,挑眉道:“你早上不是还在流血?”
裴玄墨摇头,“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