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唇瓣的柔软阻隔了一切
暴风首领的声音和名字虽然冰冷, 但他却像个火炉一般，体温烧得十分旺盛。常年在寒冷中挣扎的神明之子本能地向他靠近。
他低着头，闷着脑袋依靠在巴斯特身上。柔软的长发也垂下好几缕在后者肩头。
比起莱因哈特的身体, 头发那一点冰凉实在微不足道，很难引起巴斯特的关注。
他的视线更多流连于莱因哈特的眉目, 没有血色的嘴唇，还有他藏在金色头发底下，偶尔会露出一点轮廓形状的耳朵尖。
淡淡的香味萦绕鼻尖，巴斯特却感觉莱因哈特还在抖。
火炉一样炙热的体温暂时还没达到传递温度的效果, 巴斯特思忖片刻, 将手掌覆上莱因哈特的背部，没有任何隔阂，上下搓抚起来。
摩擦起热嘛，他这样想。
但他只搓了一下，莱因哈特喉咙里就滚出了一声闷哼。
终于意识到手掌茧子的粗糙可能会弄伤莱因哈特, 暴风首领僵硬地松缓手掌力道。
一寸一寸的挪动让它原本取暖的意义变了味，暧昧随着空气的温度悄然升起, 他们却都不知道这份热度的含义和分量。
巴斯特只感觉到软, 神明之子冰冷的身体又滑又软, 手感比隔着衣服摸屁股还软。他的腰身纤细，巴斯特一只手就可以握住腰侧，然后再缓慢地上抚下触, 直到把他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他。
脑袋窝在肩颈位置，莱因哈特的呼吸是自己说不出的古怪。他觉得冷, 依旧很冷，但巴斯特的体温却在逐渐瓦解他的寒冷。
好暖和。
莱因哈特没有像其他任何试图靠近自己的人那样抗拒。
相反，他觉得很安心。
或许是暴风首领的体温, 又或许是那只在背后安抚的，带有温度的手，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味道，他的心跳。
莱因哈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安心得有点犯困。
察觉到莱因哈特呼吸变得绵长，巴斯特低下头，用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温柔语气，呢喃着神明之子的名字。
“莱因哈特，别睡着。”他的手臂还抬了一下，用这个方式唤醒昏昏欲睡的土豆。
不管神明之子会不会因为体质特殊，不会因为温度过低而死。巴斯特都不希望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睡着。
思来想去，他决定言行统一地骚扰莱因哈特。
手臂向上颠起，他稍微加大了点音量，对怀中的莱因哈特念叨。
“醒醒，不可以睡觉。要是现在睡着我就打你屁股了。”
莱因哈特脑袋被颠得晃动了一下，最终埋回巴斯特臂弯里，从巴斯特这个角度看下去，能精准捕捉到他眉宇间一闪而过的不高兴和脑袋上无形的一串省略号。
好好笑，小焖土豆开锅了。
抚摸生热的手还在继续，巴斯特腾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捏住莱因哈特下巴，将他脑袋抬了起来。
有点恶作剧逗弄小猫小狗的味道，他喉间溢出两声反派标准的哼笑。
“你也不想维多利亚她们知道你被我打屁股的事吧？”
莱因哈特：“……”
可能是气的吧，莱因哈特感觉比刚才暖和多了。
巴斯特也注意到了他脸色开始变得红润，满意于自己的成果，他松开捏住莱因哈特的手，和另一边手一样，探入衣襟，跟着一块摸抚生热。
还顺便把人抱得更紧了一点。
收敛起刚才的吊儿郎当，巴斯特声音又变得和缓。
“这样的症状以前也有过？经常？”
“嗯。”莱因哈特的回应有气无力。
“……那你是怎么度过的？也是硬撑？”
巴斯特又问。
莱因哈特的回应依旧是简单的一个音符。
“嗯。”
连声音都会封闭的地牢，更不会有人在意他的疼痛。暴风首领几乎可以想象的到他的孤立无援。
恐怕是神力耗尽后，只能转由生命力供给的缘故。
暴风首领不存在的良心竟感觉到了隐隐的刺痛，脑袋里浮现出不能出声也不能视物的土豆一个人蜷缩在地牢的画面，他连呼吸都有点紧。
手臂默默收束了一些，巴斯特把他压在怀里。而莱因哈特也很顺从地把脑袋枕了过来，给自己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没有任何隔阂的皮肤紧密接触，温度相互传递，巴斯特的手掌不自觉抚摸向上，拇指温柔地按压在他后颈。
带有明显掌控意味的动作如今更多包含着爱怜和意味不明的悸动，巴斯特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
手指没入柔软的金发，他低下头，像是一对温存中的情侣，暴风首领的声音都变得温和了。
“会疼吗？”
如果维多利亚她们在场，听到这句崩坏人设的关心可能会放声尖叫，顺便拿出柚子叶效仿东方的驱邪文化给首领扇扇风。
可这里只有一颗漂亮的，还带着一点清香的金发土豆。
“不疼。”他说的是现在。
“以前呢？”
巴斯特问的却不止是现在。
莱因哈特平静地摇了摇头，说：“忘记了。”
金发因他的动作堆叠在巴斯特肩上，也给自己盘成柔软的一团。
巴斯特一直抚摸着他后背的手从斗篷顶端冒了出来。手指捻着发丝搓弄，他随手顺到一边，将斗篷位置拽得更高。
“那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呢？也忘了？”
莱因哈特知道他是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也知道巴斯特是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
莱茵哈特并不排斥诉说过去，所以将脑袋偏转，他窝进巴斯特的肩颈，语调平静地讲述起了存留在他脑海的记忆。
“我生活的村庄很小，村民数量不到一百。那个地方很暖和，冬天的持续时间很短，也不经常下雪，三四年才可能见到一次雪。”
巴斯特盯着他逐渐恢复血色的嘴唇，认真且仔细地听着莱因哈特说话。
“收养我的修女院长是一位慈祥年迈的修士，和活跃的村民不一样，她的性格也十分温和。她的信仰十分虔诚，每天的早课和晚诵念都不会少。她也十分勤劳，其他闲暇的时间，她都会去照料她的那一片麦田。在粮食丰收的季节，我们还会收到很多村民的馈赠。”
“那在收成不好的时候呢？”巴斯特追问。
“收成不好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村民都愿意分出一点余粮，帮忙熬过那段艰难的时光。”他停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是那年的干旱来得很突然，村民家里也没有了多的食物。修女院士每日为此发愁。有一些村民看到她的烦恼，找到我，给出了为修女院士解除烦恼的提议。”
巴斯特蹙起眉，心里有种不好的猜测。
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莱因哈特说：“他们提议我用身体作为交换，可以保证我和修女院士每天都有充足的口粮。”
暴风首领的拳头瞬间硬了，呼吸也变得深长，似乎在压制着怒火。
“修女院士恰好听到他的话，用扫把赶走了这些恶徒。也是从那天起，村民们拒绝再向我们提供帮助，修女院士不得不走到更远的地方寻找水源，希望能灌溉那一小块麦田。”
莱因哈特缓慢地说完这句话，侧过头慢吞吞地挪了一下身体。巴斯特无意识地随着他调整，手掌捧着他赤果的腰，巴斯特曲起膝盖把小猫土豆抱紧 。
“你动用了神力？”他说出自己的猜测。
“嗯。”莱因哈特老实应答，“我治愈了那片土地，应该说……我用神力灌溉了那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