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陈宁安用力点头,如果当初他有足够多的钱,就不用过那么多苦日子,不用卖掉自己, 也有钱治好婶婶。
雪翎语气沮丧:“可是我没有灵石, 不然都给你, 让你天天都能这么高兴。”
陈宁安扭过头看他,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见到你, 比见到灵石更高兴。”
“真的吗?”雪翎眼睛霎时一亮,身上的沮丧一扫而空。
陈宁安认真道:“真的。”
“啊!!!”雪翎手脚并用地扒在他身上,开心地欢呼, “宁安,我好喜欢你啊!”
陈宁安笑着抱住他:“我也很喜欢你。”
“哼!”雪翎突然撅着嘴,难过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当我的主人,那样我天天都能跟着你。”
陈宁安双手捧住他的小脑袋,缓声道:“雪翎, 你还小,不明白自由有多重要,不能因为眼前一时的喜欢,就把自己套住。”
雪翎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眼中的迷惑和茫然,一览无余。
陈宁安换了种说法:“跟在楚家相比,你在东山过得开心吗?”
雪翎眼神飘忽,心虚地瞟他,嗫喏道:“开心。”
陈宁安笑了起来,轻轻捏他的脸颊,问道:“为什么开心?”
“因为没有人管我。”雪翎蹭他的手心,得意道,“我在东山就是老大,可以随心所欲地飞,随时随地都能鸣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哈哈哈哈……”
陈宁安闻言欣慰:“这就是自由,如果你当我的灵宠,就要受我的管制,每天要接送我上学,还要受家规的约束,很多事都不能随心,这就像是剪掉了你的羽毛,在你脚上栓了根链子,难道你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雪翎目露茫然,他瘪了瘪嘴,难过道:“我不想,可是我喜欢你,我愿意给你当灵宠。”
陈宁安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呢,到时候你怎么办?被主人厌弃的灵宠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比我清楚。”
雪翎被他的话惊到了,呆呆地瞪大眼睛,一个劲儿缩着脖子。
陈宁安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幽深,没什么情绪。
“哇!”雪翎哭了起来,一脑袋扎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惊慌地喊叫,“你不能变心,你要一直喜欢我!”
“是你不能变心,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须一直喜欢我,对我言听计从。”陈宁安语气淡漠,“但是我没有束缚,世上可爱的灵兽很多,我多养几只也没什么,哪天不喜欢了,处置了就是,你知道的,灵兽反抗不了主人。”
雪翎懵住了,他惊愕看着陈宁安,眼底浮现出恐惧,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落下来,他哆哆嗦嗦地松开陈宁安的脖子。
陈宁安轻轻叹了口气,没忍心再吓他,掏出帕子擦拭他脸上的泪痕,温声开口:“明白了吗?这就是自由,有选择的时候,不要给别人当灵宠。”
雪翎又惊又懵,哭得一抽一抽的,看向陈宁安的眼神带着隐隐的抗拒。
陈宁安轻声哄他:“好了,不哭了,我们当一辈子的朋友好不好?”
雪翎瘪着嘴,不说话。
陈宁安抱着他从地上起来:“天色还早,我送你回东山。”
两人坐着飞梭往东山去。
陈宁安只轻轻拍着雪翎的后背,没再说话。
夕阳正好,飞梭停在山林前。
雪翎坐在陈宁安怀里,他望着高远辽阔、一望无际的天空,好像明白了陈宁安的意思。
他伸手搂住陈宁安的脖子:“宁安,我知道了,谢谢你让我当你的朋友。”
陈宁安笑了起来:“飞吧,有空我来看你。”
“好。”雪翎松开他,离开他的怀抱,化作一只白鹤,翩然离去。
洁白的身影消失在陈宁安的视线里,陈宁安压下心底的怅然,转身离去。
翌日,族学散学。
陈宁安叫住了楚铭:“铭少爷,我有东西要给您。”
楚铭脸上露出欢喜,仰头看着他,期待地问:“什么呀?”
陈宁安拿出做好的剑套递给他。
“好漂亮呀!”楚铭高兴地接过来,他好奇道,“有些重啊,里头装东西了?”
陈宁安嗯了一声:“我得了赏钱,这些灵石送给您,谢谢您之前对我的帮助。”
楚铭捏出一颗灵石,嫌弃地撇嘴,用肩膀撞他:“跟我客气什么,以后在楚家,我罩着你!”
陈宁安忍不住笑了起来,正要说话,他们中间突然插进来一个人。
楚镜扫了一眼楚铭,表情很认真道:“你还没有宁安高,你怎么罩着他?”
楚铭听得一愣,俊俏白皙的脸蛋因为恼怒浮起红晕:“你个小古板!听不懂话,就别插嘴!”
“哦。”楚镜语调平平,看样子根本不以为意。
楚铭踮着脚,去搂陈宁安的脖子,不服气道:“别看你现在高,以后我会超过你的。”
陈宁安微微屈膝,顺着他说:“是,只看您现在,就知道您以后一定是个身长玉立的美男子。”
“哼!”楚铭吊着眉梢,斜眼去瞥楚镜,“听见没有!”
楚镜一眼都不看他,抬着下巴看向陈宁安。
陈宁安捏了捏她的发髻:“您以后一定是位亭亭玉立的顶级炼器师。”
楚镜眨巴了下眼睛,脸上露出满意和自得,她点头,严肃道:“宁安,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嘁!”楚铭翻了个白眼,“楚镜,你脸皮可真薄!”
楚镜拍了下他的肩,赞同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楚铭:“……”
陈宁安抿着嘴,压住笑意,他从布袋里掏出一盒香膏,递给楚镜:“这个是我自己做的,能滋润肌肤,您可以用来抹手,省得手干燥开裂。”
楚镜才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那双手已经磨出了许多趼子。
她蜷缩了下手指,接过来:“谢谢,我会用的。”
陈宁安笑了笑:“您二位忙吧,我该去做工了。”
楚铭摆手:“行,你走吧。”
说着,他突然伸手去抢楚镜手里的香膏。
楚镜轻巧地避开他:“你别动我东西。”
楚铭撇嘴:“我看看怎么了!”
楚镜不说话,猛地去抓他手里的剑套。
“嘿!你干什么!”楚铭连忙往后退,“你手上能不能有点轻重,差点给我扯坏了!”
楚镜不理他,扭头就走。
楚铭拍了下她的后脑勺:“我好歹也算你哥,你多少对我也尊敬点。”
“……”
陈宁安没再管这俩孩子打闹,转身离开了。
还有一小半灵田没打理完呢。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
陈宁安拿着玉瓶,一滴一滴地给琉璃七霞花浇水,等弄完,太阳都回家睡一觉了。
好在天上明月皎洁,地上到处亮着灯火。
视线还算明晰,陈宁安操控着飞梭往小楼去。
临睡前,他又将荷包整理了一遍,往里添了些东西。
翌日。
一散学,陈宁安第一个跑了出去。
他将飞梭停在小楼外,快步往演武场走。
等走进灵舟,他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试探着开口:“您好,有人在吗?我们现在可以去苍明峰吗?”
他小心翼翼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进楚铮识海里。
楚铮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操纵着那抹器灵,让它把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