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器脱手掉落在地,发出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让江宥临近乎沦陷的理智恢复了半点清明。他几乎是用了蛮力,猛地将死死缠在他身上的叶止渊扯开,反身将他重重掼压在身下的水床上。
“咳……”叶止渊被摔得闷哼一声,但结合热带来的狂躁让他依旧遵循本能,挣扎着还想靠近,口中发出渴求的低吟。
江宥临眸色一沉,膝盖顶住叶止渊不安分的腰腹将其牢牢制住,一只手扣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另一只手的两指直接探入那湿热的口腔深处,毫不留情地搅动、按压,似乎要借此抹去刚才被强行注入信息素的快意,又像是在惩罚这胆大包天的冒犯。
叶止渊被他粗暴的动作弄得生理性干呕,眼角逼出泪水,暂时停止了挣扎。
趁着这个间隙,江宥临迅速从床头柜上抓过另一支已经组装好的抑制剂,看准位置将针头扎进了叶止渊的颈侧,拇指用力将药剂全部推入。
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强效的抑制剂迅速发挥作用,叶止渊挣扎的力道渐渐变小。
做完这一切,江宥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强撑的精神顿时松懈下来。结合热长时间的冲击以及刚才被强行注入的高浓度的哨兵信息素在他体内猛烈冲撞,将最后一丝清明也耗尽。
他眼前一黑,恰好倒在了刚刚平静下来的叶止渊身上,失去了意识。
-----
叶止渊在抑制剂注入后逐渐恢复意识。
身体里的混沌和灼烧感正在快速退去,他费力地眨眼,视线缓缓聚焦。
首先感受到的是重量。
有什么温热而沉重的东西正压在他的胸膛上,灼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锁骨。
他有些茫然地转过头,近在咫尺的是江宥临放大的睡颜。
!!!
叶止渊瞬间清醒,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将陷入昏迷的向导从自己身上轻轻抱下来,安顿在床铺的另一侧。
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全是向导的气息,然后……便是一片模糊的炽热和混乱。
哨兵注意到地上被摔碎的注射器和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气味,再结合颈侧明显的刺痛感,瞬间明白了大半。
所以……是自己失控了?
叶止渊来不及细想便立刻翻身下床,冲到冰箱前取出一支新的抑制剂组装好。
返回床边,他动作极轻地撩开江宥临颈侧汗湿的银发,找到腺体的位置,那里的皮肤有些红肿,还残留着混乱的齿痕。
叶止渊屏住呼吸,将抑制剂注射进去。
看着江宥临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也开始褪去,呼吸变得越发平稳,叶止渊悬起的心才终于慢慢落回实处。
哨兵沉默地收拾好一切,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向导沉静的睡颜。然后他再次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遵从内心的渴望,伸出手将对方重新揽入自己的怀中,让带着百合冷香的银色长发铺散在自己臂弯。
怀里的人温热而真实,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叶止渊低下头,将脸轻轻埋进江宥临的发间,心底涌起一阵后怕。
他何尝不想就此不管不顾,任由结合热吞噬彼此,与怀里的这个人陷入最深层的、不可分割的羁绊,让疯狂的情欲将他们紧密缠绕,一起坠入无尽的深渊。
……但不能是现在。他的向导绝对不能知道“那些东西”。
他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些,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
江宥临醒来时,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微微动了动,低头看去,叶止渊安静地睡在他的怀里,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侧,睡颜透出几分难得的乖巧。
晨光熹微中,这一幕显得格外温馨。
而相对来说,终端上闪烁着的符域发送来的紧急邮件就没有那么温馨了。
如果没记错,今天可是联邦的公休日。
还没等江宥临点开邮件,符域的私人通话就打了过来。
“老大,你有没有看?今早又出了最新通报,纳维克斯星又发生了恐怖案件,这次死了五个人,还全部都是A阶异能者……”
纳维克斯虽然偏僻,但依旧属于联邦的管辖范围内。符域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意在联邦这一次非常重视,可能也是想借机加强对边缘星系的管理,颇有种想要杀鸡儆猴的意思。
江宥临打断了滔滔不绝的下属:“你说的死了五个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按照通报时间,是昨天下午。”符域的语气凝重,“按照联邦目前的态度,我们一队这边……可能要有点麻烦了。”
-----------------------
作者有话说:即将开启新地图,来到星盗的大本营吧桀桀桀[墨镜]
咳咳…你们猜昨天某人为什么要洗个澡[狗头]
第33章
“想什么呢, 宝贝?”
温柔的女声隔着氤氲的酒气传来,听起来有些遥远而不真切。叶止渊转过头,看见黑色长发女人已经拿着酒回来了, 正姿态娴熟地为两人斟上。
“……少喝点。”他下意识地蹙起眉。
“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咪就这点小爱好。”女人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明明灭灭, 漆黑的眼眸却亮得惊人, “就这么几瓶, 小意思啦。”她轻笑一声,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
叶止渊再次陷入沉默。
面对这位看上去还十分年轻的女性哨兵, 他时常会陷入这种无言以对的境地。更年轻些的时候,他甚至常常对她恶语相向,仿佛这样就能抵消她曾带给他的那些创伤。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叶止渊借着偶然扫过的光线, 再次看清了她的脸。
除了一样的黑发,他们其实长得并不太像。
不管是深灰色的眸色,还是这张带着冷峻的脸,都显然更像那个叶止渊更不愿提及的男人,他的父亲。
那位他印象里, 阴沉不定的, 帝王星的主宰者,高高在上的皇帝。
不过所幸他并没有继承卡斯蒂兰家族那样显眼的金发, 否则当年恐怕也无法如此顺利地来到首都星。
叶止渊昏昏沉沉地想着,陪着对方一杯一杯地喝。母亲不容易喝醉, 他倒没有很好地遗传到母亲的酒量,几杯下去还是有些恍惚。
“止渊, ”女人再次开口,声音轻缓,“明明才几个月没见, 怎么妈咪总觉得……好像又有好几年没见着你了似的。”
她伸出手,似是想触碰他的脸,但在半空中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你现在……还在怪我吗?”她轻声问。
怪她?
在那些情绪更为动荡不安的年岁里,他以为自己恨她。
他恨她带他进入了那座密不透风的围城,却又将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小时候的母亲只会在固定的日子才会来看他,所以小小的他每天都会掰着指头等跟妈妈见面的日子。
为此,他当然也会受到一些背后的议论和冷言冷语。
所以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那见不得光的身份——那个“私生子”。
私生子是什么意思?
年幼的他并不完全懂,却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自己似乎与哥哥姐姐们在身份地位上有所不同。
一直到八岁那年,在母亲某次过来看过他之后,便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来过。
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叫被抛弃,所以他只是开始喜欢把自己关起来。
从幼年迈向少年的那段时光,他变得阴郁而冷漠,本就因他身份而忌惮他的那些人,自然也更加疏远他。
“妈咪也是迫不得已。”女人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目光细细描摹他的轮廓,半晌才轻叹一声,“我一直觉得……很不真实,好像也没过多长时间,记忆里你还是一个乖乖的小孩儿,怎么就一下子长得这么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