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双臂:“可以稍微松开些吗?我和你们的程老师其实是旧识。”
程经年一拳砸晕手底下的对手,将他扔给学生绑起来:“只是认识,不要说得我们很熟悉。艾略特。”
缪林没忍住,睁开了一只眼睛偷看。
另外两个学生也差不多,一边捆一边魂不守舍,差点把绳子勒到脖子上去,还是程经年回头制止的。
“好吧,程经年,我其实一直后悔当时没跟你去联邦。”艾略特耸耸肩膀,“现在好了,三皇子被分到我手下,说不得打不得,连不夸他都不行。最近又吵着要去联邦找他那个白月光。”
三皇子,白月光。
缪林和程经年交换了个眼神。
艾略特很敏锐:“怎么?你们两位这是……?”
程经年没管他,在缪林身边落座,和学生说“叫他们进来”。
话音刚落,其他学生像蟑螂一样出现,像潮水一样涌入,挤满整个路行车,挤得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一下子如同鲮鱼罐头。
几个机甲作战系的挤到最前排,“哟呼”一声,高兴地操作起路行车来。一时间发动机轰鸣,车速直接拉到最快,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将同学们挨个送到目标地点。
缪林在学生们留出的空间里艰难转头,问程经年:“这次计划比我们想得要简单,为什么?”
“因为帝国人就是这样思维固化。”程经年冷静地开地图炮。
从人海对面传来一声笑,那是艾略特。在学生都乖巧不参与这种敏感话题的时候,只有这个帝国人坦然接下冒犯,甚至一唱一和:“是的,一群老顽固,真是令人讨厌,还是你们联邦人脑子灵活。”
这话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接,于是缪林清清嗓子,开始找人:“言青许?言青许呢?下车了吗?”
一只手从人群中举起来:“缪老师,我在这里!”
接着,伴随着频繁的“借过”“让一下”“你踩到我了”“哎哟别挤!”,在痛击三分之一的同学以后,言青许总算挤到缪林面前。
他满头大汗,青银渐变的长发都黏在了脸上,作战服更是乱七八糟:“缪老师,怎么了?”
“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快整理一下。”缪林汗颜,“我就是想问问你,我给你的锦囊你还带着么?”
“带着的!”言青许拍拍胸前的口袋,动作间手肘又撞到一个同学,两人慌张地来了一通“对不起”和“没关系”。
“那老师问你,你还记得要在什么情况下开这个吗?”
“呃……”言青许沉默了,很显然,在刚才挤过来的过程中,他失去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他的脑子。
缪林叹口气,毕竟这半天也是发生了不少事的,不奇怪。
“你记住,你是医疗系,你分到的任务肯定和救人有关。当你路过一个不认识的男的,产生想要救他的想法的时候,就拿出一个锦囊打开。”
“无论alpha、beta,还是omega?”由于“男性”这个指代在星际人看来着实有些奇怪,言青许再次确认了一遍。
“alpha……算了,”鬼知道会不会伪装性别,缪林叹气,“无论alpha、beta还是omega,反正第一次见到人就都拿出来看看,总不会错的。”
言青许乖乖应声。
开车的学生将车身甩过一个漂移大弯,笑嘻嘻地接起车内通讯。
“K027!你们已经偏离行驶路线,你们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啊朋友。这辆车已经被我们劫持了,现在归我们所有,呜呼!”挤在驾驶座附近的学生们发出猖狂大笑,随后挂断通讯,还把听筒放在一旁,让下一个通讯打不进来。
缪林又开始担心了:“这个摄像车,拍得到车里的内容吗?”
“根据通讯那头的表现,应该是没有的。”程经年推理道,“观众只能看到学生劫车。”
“看不到我们里应外合是吧?”缪林顺嘴接话。
在猛踩油门的危险驾驶中,陆续几批学生下了车,总算宽松一些。
缪林喘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腿脚:“不知道其他车有没有被截获的。”
……
上天啊,星空女神啊,随便来点什么东西,劫匪也行,别让我和这个傻逼一起待下去了吧!
三皇子所在的悬浮车上,负责人绝望地想。
他努力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向三皇子解释,他只是普通的赛事工作人员,为了防止作弊和勾结,他没有权利知道别的参赛选手的目标地点。
“废物!”三皇子将杯子一摔,猩红的酒液飞溅如血。
负责人甚至没空后怕,满脑子都是“*帝国脏话*这车的清洁费不会得我自己付吧?!”
好说歹说,三皇子总算同意,先到达目标地点以免淘汰,再由负责人去联系上级,得到目标人物的地点。
悬浮车在低空中行驶着,掠过灰色的原野和红色的闪电。
与此同时,在命运和偶然的趋势下,有另外两拨人,正向着同一个地点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没有骚话讲
第80章 辅导员上岗第79天
言青许将头发向后一甩,利落地跳下车。
他的位置实在不妙,稍微近一点的地方都没有联邦人,这导致他下车的时候,车上剩下人看他的眼神里都或多或少带着点担忧。
言青许本人倒是很洒脱,他举起医疗箱,向着车上众人晃晃:“我可是医生,这次机甲大比总体而言医疗系人数就不多,不管是谁都不会先刀医生的。”
“快走吧,各位武运昌隆。”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谷底里狂野的风搅乱他的长发,扬起的那些发丝几乎融化在天空里。
车被发动了,关门前缪林还在依依不舍地扒门:“记得看锦囊啊!”
“知道啦知道啦!两只耳朵都听到啦!”言青许做了个鬼脸。
待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外,缪林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没办法,这次不能近距离监督,实在放心不下啊!
程经年沉吟片刻,还是没忍住,伸手戳戳他的胳膊:“所以,你写了什么?”
“什么写了什么?”缪林拿起水壶大喝一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你那个锦囊,”程经年把他的水壶拿走,“我看你给了他好几个,里面都写了什么?”
“干嘛呢您,谋杀亲搭档呢?”缪林一把夺回水壶,不服气似的又喝两口,“第一个我什么都没写,是空白的。”
程经年很幼稚的试图把水壶拿回来的动作顿住了:“空白?”
“嗯呢,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神机妙算的缪老师满意地掌握了水壶的所有权,得胜似的又喝了两口水,“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只会想,这张空白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奇诡的手段啊缪老师!
还没下车的学生们默默在心里发出感慨。
下一个停车点到了,下车的学生有好几个,像风滚草一样散开。
程经年坐到了驾驶位。
两个工作人员依旧被捆着,坐在位置上,但是估计想到这是个爆点,可能会有补偿性的奖金,脸色都还不错。
乔虹乔澄已经去掉了松松垮垮的绳索,此刻正低声交流着什么。被困成大闸蟹的教官也还算安生,不安分的那个至今倒在地板上,发出无能为力的“呜呜”声。
缪林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他走到这个教官身边,用作战靴的鞋尖踢了踢对方发达的肱二头肌:“还是别发出这种噪音了,要是在外面,像你这种壮汉早就被侵=犯了。”
“咳咳!”路行车内因为这魔鬼发言,响起一片被呛到的咳嗽。被评价为很容易被嬷的壮汉本汉更是瞪大眼睛,目眦具裂。
原本因为人数减少,逐渐被紧张氛围感染的学生们一下子不紧张了,他们互相交换眼神,有几个肌肉发达一点的男alpha,甚至到下车为止还在提心吊胆地捏自己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