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图片里的杯子形状和液体颜色考虑进去,就可以很容易发现,加密的模板来源于此。”
“我最讨厌你们的显而易见了。”寒鸦吐槽出了缪林心中的话,然后挨了玄冥一顿毒打,乌鸦尾巴彻底薅秃。
揍完同事的玄冥张开前爪,呈现开花状,认认真真舔过锋利的指甲和粉色肉垫的缝隙。之后它起身,四肢着地伸了一个猫咪懒腰,一尾巴甩来一张纸条后,一打滚,不见了。
还在沉浸式观赏赛博猫咪行为的缪林一惊:“?!”
寒鸦悄悄摸摸把尾巴毛变回来,张开喙打了个哈欠:“它就是这样来去如风,正常。”
留下没走的四个ai坐的坐,转的转,瘫的瘫,没一个显露出要帮缪林读一读那张纸条的意思。缪林试探性地在纸条上一按,那片白色的小点居然旋转、放大,充斥了整个屏幕。
“喂!”“噫!”“诶诶诶!”“王八我回去就搞你!”
猛地被挤出屏幕外的四个ai发出杂乱的叫声。
缪林没理这群又在演戏的戏精。
他放大内容,仔细查看。
纸条上的字是颇为潇洒的行草,字体颇为老教授做派,玄冥还在旁边贴心的附上了一张标准地图。
划了几下发现地图并不能缩放或者智能导航的缪林很失望地收手。
北落师门用喷流吸附着屏幕上边缘,一扭一扭地爬了回来,发出无情嘲笑:“玄冥就是这个风格,非常的有……人类怎么说来着?对,仪式感。”
缪林用指头按住寒鸦,寒鸦很配合地被他拎起来,然后飞撞向北落师门,一乌鸦一星体撞作一团,又重新滚回屏幕外。
始作俑者对此熟视无睹,他戳戳在角落里趴窝的大司命:“你是医生,会写处方体,帮我看看这到底是4还是7,群还是阳。”
大司命把自己抖抖蓬松,然后飘起来看了一会儿,很笃定:“这是5,后面这个字是褔。”
缪林:“?”
“其实我也不认识,处方体和批注体有壁。”大司命把自己团吧团吧,重新变回一团五颜六色的白色棉花糖。
“我只是扫描出了地图是哪里,这种基础功能每个ai都有——顺便一提,这个餐厅边上有我授权的官方药店哦,健胃消食片到紧急避孕药应有尽有,24小时无人服务,全星2小时闪送。感兴趣的话,扫码关注大司命药店订阅号哦。”
缪林丝毫没有扫码的意思,非常无情地用过就丢,径自打开地图软件,开始搜索餐厅具体地址。
“这不是节日期间的‘永恒花环’最佳观景带上的最高层餐厅吗?”BB坐着辆大红色的商务悬浮车就从地图边缘冒出来了,它坐在副驾座上,使劲把椅背向后倒,后排的北落师门一边使劲按副驾座前移按钮一边顶椅背。
缪林无视了这俩ai的相互较劲:“这个餐厅可以直接进吗?”
“不行,这家餐厅是严格的预约制,无预约不得入店。”寒鸦从后备箱里冒出来,“他们约定的日期是假期开始第一天,‘永恒花环’视星等达到最小的时候,那家店又有高层全景玻璃窗,很多有钱人搞浪漫,会选择在那里共度永恒的第一天。”
“我查查……嗯,陆见深在半年前就预约了包间,日期是他收到联邦第一军校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BB再一次毫无顾忌地侵犯人类隐私,“这家餐厅预约已经爆满了,想进都没法进啊。”
缪林的眉头深深拧起:“他在半年前就已经有想法了?不对,能查到当时他打算和谁一起去吗?”
BB拒绝得很干脆:“查不到,这家店只有低消和人数上限,餐食全部是当天厨师根据人数即兴,陆见深也没登记过敏源或者忌口,没留痕迹。”
“那有没有可能,你们劫持包厢内监控呢?”缪林试图寻找新的可能性。
“第一,还是证据不合法的问题;第二,那家店包厢里压根没有监控;”北落师门顶着一个北方盆地从车窗后冒出来,“第三,为了弥补我们前面的非法操作,也就是给我们为什么会监=视目标人物找到解释,我们当天必须在他们之前到达目标地点,并且……”
“并且要无意闯入他们包厢。”BB探身并伸出手,将北落师门按回车内,“你和大司命努力一下,看能不能联系到有在这里订座的人类。寒鸦去找找有没有一时脑热订座后面想退,出座位回血的。”
“至于我嘛,我去星网暗面找找黄牛。”
“那我呢?”缪林敲敲屏幕。
BB上下打量打量他,眨了眨眼睛:“你做好万一我们都没找到门路,就去端盘子的准备。”
缪林:“喂!”
“走了,这五天好好休息,”BB伸手把大司命拎进车里,寒鸦也连滚带爬地挤进后座,“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让你去当服务员的——!”
一车子ai飘着白雾掉着乌鸦羽毛的走了,机械音的尾调还留在扬声器里。
缪林关掉终端,想了想又打开,在星网上搜了下那家餐厅的名字。
三百年老店,地理位置优越,服务体贴,装修清贵,食物好吃,前一任联邦总统在这里和丈夫求的婚,之后每十年回来度蜜月,直到人生终结,被网友一致评价为“这是一款贵是我的问题”。
不能用单纯的网红衡量的店铺,或许它确实营销有方,但是自身实力也够强横,所以平时这家店就不缺预约,到“永恒花环”期间,更是提前一个月起订。
缪林刷了一会儿预约小程序,发现从明晚起一直到假期结束,所有位置都已预约。
怎么办,总不能真去端盘子。
有钱真坏啊!为什么每个星际狗血文主角都那么有钱!!
怀着这种无望的忧愁,缪林飘也似的出了房门,试图去找搭档商量。
然后喜提敲门敲了三遍没开。
不是说随时找你你都在吗?!
缪林气呼呼地推开门,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探头往里看——
黑灯瞎火的,真的没人。
在楼下吗?
缪林在整个一楼二楼找了一圈,除了因为踩上刚完成清洁,还没干透的地板,得到小潘的唢呐尖啸,连个白毛的生物都没看到。
出门了吗?
他看了一眼玄关处依旧湿润的地板,感觉不大可能,他就算戴着耳机也不可能错过小潘这么有穿透力的唢呐。
整个家里基本都找过了,那就只有……
缪林噔噔噔折身上了三楼,中途不忘回房间拿上泳衣。
……
打开三楼的隔水门,湿润温暖的空气和灯光一起向缪林涌来。
程经年正站在泳池之间的装饰边上整理蜡烛,那些他们在假期伊始就买下的装饰,直到今天终于有时间布置。
他手中握着支造型精巧的点火枪,通体银色,和他右手义甲相互映衬,几乎像刻意为之的造型。
程经年将繁复的分支末梢一个个点燃,暖色的烛光在晶莹透明的烛体间跳跃、折射,恍如钻石切面映出的火彩。
他就在这闪动的火光之间回头,看见缪林时,嘴角微微翘起:“你说的那个‘群口相声’,还挺有意思的。”
“那是!”缪林差点忘记自己刚才随意搪塞的借口。
他走到程经年身边坐下,将双腿浸没在温热的池水里:“怎么不叫小潘弄这个?”
“我不想听唢呐。”程经年说,“小潘会觉得这是增加它工作量的东西,强烈拒绝。去年那群朋友给我寄了很多这类装饰回来,全被小潘收关储藏室了。”
他扬起手,点火枪在他掌心转了一圈:“我只抢救出来这个。”
“火要一直点着吗?”缪林看着由于这些点燃的装饰,从轻奢运动泳池房变巴洛克风皇家泳池的三层,由衷赞叹美丽的同时,辅导员的思维惯性让他担忧起安全隐患。
“马上就会自己熄灭,”程经年结束了一整支永恒蜡烛的点燃工作,侧过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