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的慕强基因作祟, 嗔玉奴根本无法拒绝一个单挑所有魔域强者的男人!
卿长虞掂了掂拭雪剑。
嗔玉奴:……
小蛇呜呜咽咽地跑了。
卿长虞掰着手指算了算, 系统任务的最终目标,是要气运之子成为天下第一。
按照施青厌如今的修炼速度,要大约一百年才能够上裴肃,要击败易忘尘的时间,则更难以猜测。
更愁的是, 施青厌已是施家家主,要让他与世隔绝数十年,几乎是做不到的。
【长虞在想什么】
卿长虞道:
“我从前的法器都在哪?”
刚回修真界的时候, 卿长虞只看见桌上一把拭雪剑,其他什么也没见到。
【赤长钗、青霜刃、碧霄音、弄紫印、即墨书……】
001报菜名一样说出一长串天阶法器的名字,然后道,
【都被你座下十二弟子分干净了】
哀哉——
卿长虞躺倒在地,有气无力道:“好惨呐……”
他侧过身,揪了把身旁的花花草草,自顾自道:“都欺负我老人家一个。”
001慌乱地往卿长虞的乾坤袋里塞东西:
【长虞别难过,我送你新的好不好】
卿长虞问道,
“那颗须臾珠也被拿走了?”
须臾珠,容纳千百杀招,记录了所有手下败将的功法路数,是现成的升级经验包。
【须臾珠在……咦?】001的声音难得有些疑惑,
【它在一个凡人手中】
这下不仅是001,连卿长虞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奇怪,但在凡人手里总比在熟人手里好。
卿长虞起身,拍了拍身上草屑:“定位发来。”
远离各大修真灵山,人间烟火气渐浓。山峦之间炊烟袅袅,偶有樵夫渔人相和而歌,一派和乐自然。
从水波之中渡来一方竹筏,樵夫一看,下来了一个身形瘦削的生人。一身服饰简洁,但衣料上好,显出一种素生生的俏来,乍一看是个姑娘。
等到那人站直了,才发觉他身量并不小,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那人有明确的目的地,顺着蜿蜒的山路,朝深山中走去。
樵夫不免疑惑,这深山里尽是豺狼虎豹,只有一个村里讨嫌的傻子住里面,不知仙人是要找谁呢?
等卿长虞找到人的时候,人已经快断气了。
估摸是在山上踩空跌落,摔到石头上失去意识。
卿长虞扫了一眼,男人身上并没有须臾珠。
可系统的定位就在这里,只能先喂下一副药,等人先恢复过来。
凡人不像修士有强大的自愈功能,今天如果不是卿长虞发现,这人估计已经没了。
直到第二日下午,躺在床上的人才醒。
男人动了动眉头,睁开眼来看见的是自家屋舍,午后日光分外亮堂,将门口的人照得天仙下凡一般。
他坐起身,看着出现在自己屋中的人,一言不发。
他看卿长虞,卿长虞也在看他。
昨天这人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不分明。今天因丹药缘故,外伤好了大半,也就能看清楚脸了。
出人意料,是张极为俊朗的窄脸,鼻梁高挺,长眉如墨。只是目光看起来过于温吞,看着有股很好欺负的既视感。
他盯着卿长虞半晌,问道:
“你饿了吗?”
卿长虞:?
那人兀自在厨房中捣鼓三两下,端出来一碗清水面。
守在桌上,对卿长虞说:
“你吃。”
他看见卿长虞,觉得很瘦,非常瘦,腰细得像要断掉。
实际上卿长虞全然没有如此娇弱,只是身量高,骨架细,肩背薄,在山上待久了的男人看来,就是值得忧心。
卿长虞自来修真界后,就没吃过饭菜。在男人执拗的要求下,吃了口面条,有种诡异的错乱感。
男人眼也不眨地看着他进食。
他的家里突然飞进一只的漂亮小鸟,好瘦,风会吹走。
卿长虞问了两句话,发现这人的反应极为呆滞,通俗意义上来讲,这就是个傻子。
问题一个没回,反倒从木柜子里拿出来一小罐槐花蜜,示意卿长虞再吃。
屋外一阵喧闹,卿长虞听了两句,明白了原委。
这男人叫大柱,常被附近村落里的人欺负,今天掉下崖坡,是为了救一个小孩。
结果孩子没事,拍拍屁股跑了,留大柱一个头破血流地在石头边躺着。
卿长虞出门一看,口上千恩万谢,实际谢礼就留了一根萝卜。
真是有够没良心的。
索性最近无事可做,他也就在这人的家里多待几日,时不时用点小术法帮他修葺残墙、抑或是驱逐山中精怪。
大柱不说话,只每日给卿长虞做饭。出门砍柴、挑水,做一个沉默的呆子。
老实说,他的名字和模样一点也不相符合。
大柱的眉目立体,嘴唇偏薄,如果不是目光中透出一股温厚无害,他这样的脸,其实有种薄情寡义的意味。
过了半月,卿长虞闻见一股烧焦气味,还以为是他做饭过火了,结果发现人快被烤焦了。
大柱手里抓着来自魔域的传讯符,魔气正灼烧他的手指,他却浑然不觉。
傻子真是不知道疼,卿长虞赶紧用灵力压住他指上蔓延的魔气。
纸上面写着:七月十五,禹兰城会。
看来裴肃是醒了。
七月十五,正是那些狐狸待够七七四十九天的日子,按理来说二人是该见一面的。
只是不知为何,裴肃会将地点定在禹兰城。
禹兰城城主一家被魔修灭门,闹得沸沸扬扬,明摆着不会太平。
不过裴肃敢定在此处,想必也有他的顾虑。
卿长虞将信纸烧掉,这样裴肃就知道他收到了。
一回头,大柱又默默进了厨房,从里面端出鲫鱼汤来。
因卿长虞总是推辞,大柱权当他挑食,菜式是一日比一日精致,把人当娇小姐喂。
卿长虞又一次问他:“你这里,有个会发光的宝珠么?”
大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圆嘟嘟的红浆果,很新鲜,表皮被日光打得莹润。
卿长虞:“不是这个。”
大柱失落地戳了戳浆果:
“宝珠,是什么?”
卿长虞尽力解释道:“就是亮晶晶的、坚硬的、会发光的、漂亮的那种。”
大柱伸手捧住卿长虞的脸,盯着他:“宝珠?”
卿长虞点头。
大柱又道:“宝珠。”
卿长虞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摇了摇头。
大柱轻轻晃了晃他的脑袋,让他上下点头:“宝珠。”
……这都是什么对牛弹琴?
卿长虞拨开他的手,难得有这样任人摆布的时候,权因他对傻子有无限宽容。
那珠子也忒烦人,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都找不着。
男人失落地低头:“对不起。”
如果将气发在眼前这个人身上,那也太没有道理了,这大柱兄一点没做错,还好吃好喝供着自己。
卿长虞道:“别这样讲。只是珠子实在找不到,我便走了。”
和裴肃约定的七月十五,也差不多要到了。
大柱闻言,慌乱道:“我,我再找找!”
这没有的东西,哪能找得着呢?
大柱头一回主动下了山,逢人就问,宝珠是什么样的?哪里可以找见。
理所当然的,遭到一翻哄笑。有人嘲弄道:“这傻子莫不是要娶媳妇了,忙着攒聘礼呢!”
卿长虞在黄昏时分找不见人,才在山下街道上找见被围着戏弄的大柱。
这群人说要给他宝珠,骗他扮丑出洋相,大柱一一照做,引来一波又一波的人嬉笑。
人群忽地静了。
一道又一道目光,层层叠叠,如浪潮般扑在陌生来者的身上。
惊艳太甚,以至于连呼吸都静了,显出一种极致的沉默来。
卿长虞冷着脸,把转圈晕了的大柱从人群里拉出来,抬脚便踹断了带头起哄者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