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觊觎美貌万人迷(96)

2025-11-19 评论

  易忘尘身形高大, 将眼前的去路全拦下,使得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进入卿长虞的耳朵里。

  这话说得太不正经,充满了狎昵意味。简单来说,是调戏。

  比起荒凉破败的秘境, 更适合出现在情哥哥情妹妹的床头塌上, 作为肉麻的调情语。

  当然, 从卿长虞的角度来看, 是挑衅。

  他盼着易忘尘能够突然拔剑,这样自己亦可以光明正大地拔出剑来, 以防卫之名把眼前人削了。

  结果这人憋了半天,竟然来了这么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可爱?说谁呢。

  易忘尘看见卿长虞撇了撇嘴,那原本艳丽到不似凡人的面容顿时鲜活起来,连带着周遭破败的环境也变得明媚。

  这个人生来就有这样的天赋, 轻轻松松攫取旁人目光,浑不在意地撩拨人。

  易忘尘目光一顿, 微微发凉。

  红纸上微薄的灵力抵抗着,被白皙手指轻易破开, 撕拉声一道又一道。

  “师弟既修无情道, 这不合适。”

  卿长虞抬手, 三两下把婚契给撕成了碎片。

  可接着,面前又多出来一张红纸。内容与刚才一模一样,只是字迹略有不同。

  易忘尘淡淡道:

  “师兄撕多少,我这里便有多少。”

  “撕着玩也无不可。”

  卿长虞顿觉索然无味。他丢了手中那份,红纸碎片簌簌落下, 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己上辈子是怎么写了这么多份的,把婚契当签名了么?

  “还有,”

  易忘尘目光落在乱七八糟的荒芜院落中,

  “师兄来晚了,固魂草已经没有了。”

  卿长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本生长固魂草的地方如今一片空落,不知道是被刚才的残魂攻击损伤,还是压根就没长。

  这里也没有,说明如今整个修真界的固魂草,全在无极宗了。

  易忘尘手中出现一捆固魂草,递给了卿长虞。草叶上闪动着晶莹晨露,俨然是刚采摘下来的样子,新鲜得不得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交互之际,卿长虞的手心似乎被轻轻地搔了搔。

  能屈能伸乃卿长虞座右铭。他眼底戒备被略略弯起的弧度遮盖,声音轻柔:

  “谢谢你啦,好师弟。”

  他也递给易忘尘一件法器,作为回礼。

  却见眼前人眼神深深,如寒潭一般盯着他,冷冽又粘稠,不知在想什么,目光迟迟才落到他手上。

  真是个怪人。

  盯着卿长虞的脸,易忘尘心头陡然泛起波澜,控制不住地散发出骇人的念头。

  师兄现在,也还是这么哄旁人的么?

  一点点好处,就能讨他一个笑,甜得能拉丝,勾引的意味真真切切,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放他在外面,净招些腌臜的臭狗,就该关起来,最好让他走也走不得,动也动不得,像从前那样……

  易忘尘不动声色捻了捻自己的手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眼前人皮肤那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淡淡道:

  “不过是一份见面礼,师兄不必以厚礼相赠。”

  却开法器,他却没有收回手,径直去拿自己心仪的礼物。

  那是卿长虞腰间作为装饰的玉带钩,一个普普通通的饰品。

  从卿长虞的身上取下来,挂在了他自己的腰间。

  小小的玉带钩,融入他腰间琳琅环佩之中,仿佛天然一体。

  卿长虞面色有些古怪。

  易忘尘身上随走动叮当作响的玉饰,似乎每一样……都是自己的旧物。

  乃至身上穿的法衣——

  都是他的。

  法衣会根据人的身体做出调整,以至于卿长虞一开始没有发觉。

  二人恰似空中月与水中影,当易忘尘静静伫立在他面前时,俨然是他仙尊时期的投影。

  也难怪仙门大会那一次,没有人认出来他不是易忘尘。

  还有易忘尘腰间的白玉牌。

  白玉牌可代易忘尘行事,前几日被越砚拿在手中,调集了无数弟子围攻合欢宫。

  现在此牌乖巧安静地坠着,以至于卿长虞可以清晰地看见它的质地、每一处花纹、以及被打磨的痕迹。

  竟然也是旧物。

  是多年前卿长虞发给亲近的人,可以进入自己洞天的许可玉牌。

  上面的文字被磨掉,重新刻上了易忘尘的尊号,要不是卿长虞现在与它隔得这么近,恐怕都认不出来。

  易忘尘这个人,敢情一直挂着他的门钥匙走来走去?

  这是为什么?

  虽然上次他就发现易忘尘会用自己的旧物,但可以当作是偶然。

  可现在也是如此,甚至和上次还不是同一套衣服。显而易见,易忘尘就习惯这么做。

  卿长虞有些琢磨不通。

  按理来说,易忘尘也是大宗门出身的亲传弟子,在卿长虞的记忆中,他还是上一任太清门掌门的独子,谁敢苛待他?

  竟然养成了这么个喜欢收集旧物的癖好,真是怪哉。

  “师兄找固魂草,是要做什么?”

  卿长虞从思绪中抽离,坦然道:

  “岁门主生辰将近,要为他祝寿。”

  易忘尘的眼神怎么突然变了,莫非他二人关系不好?

  卿长虞转移话题:

  “无极宗要那么多固魂草做什么?”

  易忘尘淡淡道:

  “我的分身被人弄得想脱离本体,需要用固魂草来约束。”

  这个人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卿大王上次在洞天里三两下将人给玩分裂了。

  “噢……”

  在易忘尘仿佛要把人洞穿的目光中,卿长虞好像不得不说些什么,于是谴责:

  “那他很坏了。”

  有点干巴巴,于是他补道:

  “心疼你。”

  易忘尘向前一步,二人之间的距离陡然缩进,连每一寸吐息都清晰无比。

  “是啊,实在太坏了。为了一时之乐,竟然害得旁人那样痛苦,这样的人,天生就没有心,比我更适合无情道。”

  “你说对么?师兄。”

  这下再糊涂也装不了糊涂了,明摆着说的就是自己。

  卿长虞尴尬道:“谬赞,谬赞。”

  ……

  易忘尘一顿:“没有在夸。”

  卿长虞宽慰道:“师弟莫要妄自菲薄。”

  这对话简直无法再进行下去。

  世上再冷漠的人,跟卿长虞待在一起超过一时辰也不会保持冷静的。

  卿长虞拿人手短,心中那点杀意褪去,再看易忘尘就顺眼了不少。

  确确实实是个标准的仙君模样,在日光下甚至有几分淡漠无情的神意。

  为什么刚开始见面时会有种被恶鬼索命的感觉……?

  甚至于他手上的温度,都不再是刺骨的冰凉。

  就好像一开始的暗流涌动只是一场幻觉。

  “师兄与我有救命之恩,前世正魔两道不立,今世同修正道,若有任何难处,都可来无极宗找我。”

  这番话说得很得体,也很讲道理。

  “好师弟,谢谢你。”

  两个人相向微笑着,一派和睦气。

  熟悉卿长虞的人会知道,他这样礼貌微笑的时候,通常并不放松,疏离客套。

  熟悉易忘尘的人更会知道,这个人惯常的冷漠无情极端刻薄,如今温和的面貌,和被人夺舍了没什么区别。

  二人在五十年前惨烈到血肉模糊,现在却一派岁月静好,堪称怪异。

  ——

  太清峰上,仙君越砚冷冷地看向墓地守卫。

  卿长虞祭日将近,他提前三日来,是为了和那些疯子错开。

  事实上,自衣冠冢建成后,他从未来过这里,甚至未再踏足过太清门。

  前几日在合欢宫被卿长虞的真魂重伤,在那之后,他总是梦见卿长虞。

  心想,或许是卿长虞实在思念他。

  好歹师徒一场,越砚等到自己外表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便来衣冠冢看一看。

  不成想这个他长大的地方,居然将他拦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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