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这几天在收尾,所以更新一直很晚[爆哭][爆哭]
第119章 婚服
即便戚求影知道对方口中的那个“他”就是霍闲自己, 后者却固执地用所谓的“故事”讲完了来龙去脉,仿佛这样就能避免再一次成为亲历者。
这个故事比想象中要残忍太多。
“你也知道,无上殿外的那一口古钟连接着殿主的心音。”
“我明白, ”妄动私心, 留恋凡尘者, 古钟就会失声,就跟戚求影当初喜欢上段暄光时一样:“他死后,古钟就再没响过吗?”
霍闲摇摇头:“不,古钟没有失声。”
“可我在无上殿授香抚顶, 在每一个虔诚许愿的信徒身上都有他的影子……他们一叩首, 我就仿佛看见他在下跪, 在求生。”
“后来我弃剑毁道, 离开沧浪宫, 退隐修真界……我想尽办法招魂, 又创造举魂术,让他魂魄不至于消散,得以安养。”
左道生前惨死, 尸首不全,死后也入不了轮回, 只有魂飞魄散一个下场。
当年霍闲骤然悔道, 不光惊动沧浪宫,修真界也众说纷纭, 大家纷纷猜测是与他的剑侍有关,却不想个中还有那么多曲折,只是他归隐之后仿佛人间蒸发,渐渐就没什么人再提起。
“后来我费尽辛苦找来建木为他雕刻躯体,让他得以附身重生, 只是强行附身会消耗神魂,他照样活不过三十岁,要想改命,就只能以肉魂果重塑肉身……我们当初会出现在太幻秘境也是这个缘故。”
所以霍闲当初才会说“不能再看着他死两次”。
原来是这样。
听完这些,戚求影反而有些后悔贸然提起这件事,霍闲看出他神色犹疑,反而宽慰他:“不过没关系,你把肉魂果给了我们,待此战了结我就能替他重塑肉身……多谢你。”
戚求影:“不必谢我,是前辈先创造举魂术,我的一魂一魄才不至于魂飞魄散,甚至得以保留,最后回到我体内。”
要是他当初收下了肉魂果修补神魂,如今遇上鬼君反而不好办。
“左公子能得到肉魂果也是前辈的功劳,一切早有注定。”
二人说话间,帐篷里又乱了起来,听声音像是段暄光的狼把左道扑倒了,巫同心烦地骂人,听着这混乱的声音,二人却不约而同地觉得内心平静。
良久,戚求影才道:“左公子虽然重生,却不知晓你二人间的前尘,要是有一天他想起一切……”
霍闲默了默,最后只道:“那是以后的事。”
“现在他只要平安长寿我就心满意足。”
戚求影其实还想问一句“你两是什么关系”,但他素来不是八卦的人,这种问题又太冒犯,或许连霍闲自己都说不清他两是什么关系,只得作罢。
实在不行以后让段暄光去问,反正段暄光那么可爱,套点话也肯定没人怀疑。
如今鬼雨消失,渊底渊外的雨都停了,即将入冬的夜风冷冷的,可两境休战后的第一个夜晚,仙门的军帐成片亮着,各门各派的弟子往来,药师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有一种别样的热闹。
戚求影和霍闲站在外面说了许久的话,隐约听见巫同心说中原的东西难吃,又说巫不禁见他和段暄光半个月不归家,已经在催促他们回家,他心中一跳,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前辈,我有件事想求你。”
霍闲转过头来,以为他有要事,正色道:“但说无妨。”
戚求影:“鬼族无主,妙权好友重伤,明天天亮我要带小段和药师回一趟镇鬼渊,到时候沧浪宫这边一应决策劳烦前辈为我代劳。”
霍闲不明所以:“那你为什么不把段公子留下?”段暄光又不是鬼君,去不去镇鬼渊都不妨事。
戚求影没说话,霍闲却猜到什么:“你是不想让段公子回苗疆吧?”
戚求影:“……”
不,他只是不想见段逸尘。
但他没解释太多,只道:“……总之劳烦前辈。”
第二天天刚亮,准备找段暄光串门的左道被霍闲拦下,修养了一天的巫同心好容易能下床,打算亲自找药师姑娘道谢,谁知却扑了个空。
他多番打听,才知道不久前戚求影带着段暄光闯进药师帐中把刚刚躺下准备休息的人薅了起来,一行人急匆匆走了,连小弟都没带。
看着那五只油光水滑围着他蹭腿的傻狼,巫同心终于起了杀心。
有戚求影坐镇鬼族,仙门也可放心退兵,事涉三境,接下来少不得要扯皮,只是那些都是后话。
戚求影回到镇鬼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昏昏欲睡的药师送到妖王殿,又吩咐三煞派兵镇压边境,五天之后,镇鬼渊终于安定下来,仙门也送来了两境和谈的请帖。
不过戚求影暂时顾不上和谈,因为大婚的场地已经布置好了。
毕竟不是真正的道侣大典,他们没拜堂,没宴请宾客,也没有司仪主持,只请了孟婆楼的白露姑娘来抚琴,又怕段暄光喝了酒就醉得不知天昏地暗,故连酒都没吃,遣散了一众鬼侍,就敷衍地入了洞房。
段暄光根本没有什么成婚的实感,他只觉得戚求影是可惜那一魂一魄花了大手笔布置出来成婚的王城,所以不用白不用。
红烛掩映下,戚求影还穿着那一身玄衣,他越想越觉得敷衍:“我们今天成婚,你为什么不换衣裳?”
戚求影反锁了房门,闻言转过头来:“你想看我穿吗?”
段暄光从没见过戚求影穿森*晚*整*红色,闻言忍不住点头:“想看。”
戚求影居然意外地好说话:“好,我穿给你看。”
他将拂尘放在一边,像是放下某种无形的禁锢,然后不紧不慢地解下腰带。
段暄光看着他宽衣解带,有些不自在:“你要在我面前换吗?”
戚求影:“……我以为你想看。”
段暄光愣了下:“我又不是流氓……我不看,你自己换!”
他转身背对着戚求影,只觉得气氛很不对,而且对方醒过来以后就变得怪怪的,就像有什么事瞒着他似的。
现在每次和戚求影独处,他都觉得刺挠挠的不舒服。
他在脑子里追根究底,目光无意一瞥,正好瞥到了桌上的铜镜,镜子不偏不倚,完完整整地照出了身后的风光,他眨了眨眼,目光却像被摄住了似的,呆呆看着镜子里的人。
从镜子里看人和用眼睛直接看是不一样的,镜子里的人朦胧遥远,怎么看不清,却又那么真切,仿佛一场易碎的镜花水月。
戚求影不紧不慢地褪下外袍,余光却注意到段暄光泛粉的耳根,很快察觉到对方正从镜子里打量自己,他合拢衣领的手微顿,反而将领口往下拉了拉。
镜子前的人耳根果然越来越红了。
虽然段暄光不说,但是戚求影知道对方很喜欢自己的身体,还扬言以后要比自己更厉害。
他打量那件层层叠叠的大红喜服许久,终于还是迎着段暄光的目光褪下了里衣,再抬眼时,镜子里的人已经慌慌张张地闭上了眼。
与此道之上,段暄光实在青涩,几乎能称得上是君子,他说不看就真的不看,见戚求影脱最后一件就赶紧闭眼。
等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停下来,段暄光才道:“你换好了吗?”
“嗯。”
他在心里松了口气,慢慢睁眼,却见镜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改换了位置,他正要转头,下巴却把人轻轻捏住。
赤红华丽的布料贴了上来,触感冰凉顺滑,戚求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看得出王城的能工巧匠的确费了不少心力,衣服穿在戚求影身上竟无半点不合身。
段暄光只能透过镜子看见贴在身后的红影,却看不见对方的脸,难免焦躁:“让我看看你的脸……”
戚求影捏着他的下巴,某一瞬却生出种古怪的情怯来:“……不给看。”
“我就要看……”他挣扎着转身,像闹脾气的小牛,下巴被捏红了也不管,戚求影只能匆忙松手,紧接着就对上一双直勾勾的眼睛。